晶莹剔透的水晶杯里,流淌着鲜红的酒液。
埃尔吉罗坐在椅子上端着酒杯,摇晃着。
酒液里映衬着他病态而又阴沉的脸颊,曾几何时,柯拉多还是他听话的儿子。
而现在,做出了如此“大胆”的决定,还将这件事给欺瞒了下来。
要不是因为绯之王吉格波顿的责难,以及他发过来的一个讯息,“亲爱的吉罗,看在你与我名字相像的份上,我会尽量留点情的。”
留情?
那简直就是把纳格塔纳家族往死里踩。
即便隐瞒得再好,当传出星辰盗窃与纳格塔纳家族有关的时候,原先与纳格塔纳家族交好的家族也开始规避。
埃尔吉罗敢肯定这件消息是吉罗放出去的。
至于,信息的真实性,想必绯之王吉格还无法判断。
与恶魔的交易暂且不谈,最让埃尔吉罗无法接受的是星辰丢了。
“父亲。”柯拉多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你还当我是父亲吗?”埃尔吉罗停止了思考,冷声道,“还是说觉得我快死了,就可以不管了!”
年仅四十余岁的埃尔吉罗,却被病魔困扰着。
这也是他如此快将家主之位让给儿子柯拉多的原因。
他已经没有几年的时间了,他想趁着余存的时间让儿子柯拉多成为家主,并给予他训练的机会。
即便做错了事情,也可以纠正。
可没想,他的儿子柯拉多却发生如此大的过错。
柯拉多头低得更低了,他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而这件事可能会让纳格塔纳家族毁之一旦。
“柯拉多,也是为了帮他弟弟报仇。”埃尔美洛出声道。
这个声音,却让埃尔吉罗皱起了眉头。
说到柯尼尔的死亡,埃尔吉罗也是一阵心痛。
因为没有寄予厚望的关系,他十分宠爱幼子,而他的死对于他而言也是一个十足的打击。
可这并不是让家族处于危险的原因!
“你已经嫁给了泰勒大公,那就少参与家族的事情!”埃尔吉罗沉声道。
埃尔美洛也被吓到了,她还是第一次被哥哥用如此的语气说道。
“若不是因为你太过于没用,你的侄子也不至于用如此激进的方法!”
埃尔吉罗本来打的主意就是让埃尔美洛嫁给泰勒托拜厄斯大公,从而谋取整个厄帕伦克公爵岭,那时候纳格塔纳家族的势力便超过了王族,想要推翻他,也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可埃尔美洛非但没有办到这件事,反倒在那哭哭啼啼。
最让他生气的是
“非但没有搞定托拜厄斯大公,还让他与莫名的女人生下了公爵岭的继承人,还让那些人都活了下来!”埃尔吉罗看着她,恨声道:“你是废物吗?”
埃尔美洛紧咬着嘴唇,以往以她的性子,肯定会与埃尔吉罗争吵起来。
可现在她却没有这个心思,因为埃尔吉罗所说的是事实。在面对泰勒托拜厄斯时,她便是一个彻头彻底的废物。为了气泰勒托拜厄斯,她甚至寻了外遇,也就是大神官曼拉科。她甚至有意无意地透露出这个讯息,可泰勒的反应却是平平淡淡。
激动的埃尔吉罗猛地咳嗽起来,距离他生命的到来只有一两年了可现在家族却面临着无法想象的危机。
他没有这个时间,也没有精力却拯救家族了。
想到这,他叹了口气,“剩下的路就只有恶魔这条路了吗?”
埃尔吉罗的声音里带着悲叹。
无怪乎他的这个行为,而是“恶魔”从来都不是靠谱的词语。
“不是已经去做了嘛,那么就只能相信了。”柯拉多道。
埃尔吉罗摇了摇头,他的儿子柯拉多所笃信的便是那份由永塞帝国那窃取而来的契约。但这世间光怪陆奇者居多,又怎么能肯定这份契约便能永远奏效呢,若是失效,便是玩火自焚。但他没有说出口,在事情已经决定,甚至已经做出的情况下,再说出这样的看法只是干扰他的判断。
“血祭的人口数量,怎么样了?”埃尔吉罗问。
“所挑选的都是各贵族区域的落户,一时之间他们应该不会发现。”柯拉多回道。
“加快速度,用财宝直接从各个领地内购买奴隶!”
“可这样,岂不是暴露了人口大批量失踪的事情?”
埃尔吉罗摇了摇头,“在残酷的社会里生存,聪明的人绝对不少,既然路只有一条了,比起担心别人知道但不如加快效率。暴露了,也就暴露了恶魔那边呢,他们还需要多少血祭?已经陆陆续续提供了上万的血祭了,包括了之前收集的哥布林尸体,这数量绝对不少,难道还不够?”
柯拉多对于恶魔的事情进行过调查,不过任何典籍内关于恶魔的信息都是一知半解的。关于血祭的数量,并未有确切的数字。但父亲的询问,又不得不回答,他只得按照亚尔弗列得给他的答复进行回复,“数量还差一些,冰冷的哥布林尸体,对于血祭的效果有限,需要鲜活的人的生命。”
就在三人讨论的时候,宫殿屋顶上传来了闷沉的声音。
整座宫殿一座摇晃,宫殿外隐隐传来了骑士们的慌乱的声音。
“发生了什么?”埃尔美洛的声音带着一股慌乱。
一道光从上而下射入,宫殿的屋顶被掀开了。
一头漆黑的龙,俯瞰而下,猩红的龙眸带着一丝莫名的压力,这是顶级猎食者对待猎物的天然压力。
哪怕的沉稳的埃尔吉罗也不由得慌了神,但很快他便沉下了心思。
在这个巨龙领地里,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只能说是约尔斯达拉伊古库诺的命令,于是他便说道:“这便是厄帕伦克的待客方式吗?”
在其他贵族里适用的方式,可面对达科布的时候却碰了壁。
“这是恶龙的行事方式。”达科布冷冷道。
跟恶龙讲规矩?这简直就是一个笑话。
达科布老老实实地告诉对方,我就是恶龙,我就是不讲规矩。
埃尔吉罗硬生生地被这句话堵了回去,惨白的脸血色又消失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