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觉着好像有这么些道理,他看着那浴缸里跃动着的电光。
“‘先生’一会到。”君泽从卧室里走出来,他打完了电话,“你觉得呢,胖子?”
“我觉得......要不就切了吧……”胖子不敢看君泽,他的声音透着些不自信。
“什么?”
“我说那些会再生的根......实在不行就切了吧。”胖子说着,又补了句,“我就瞎说说。”
君泽眯了眯眼,他的眼里闪过一丝犹豫。
他走上前,拎起一株雷莲蓬,它的根系因为绕在下面所以被扯上来一大块。
君泽捏住一根靠外面的根用力一扯,他倒是高估了它,由于力道太大差点往后仰倒。
那条细细的根在脱离母体后随即变得有些黝黑,它表面的光泽也渐渐褪去。
“这是......死了?”君泽把那截干巴巴的木头递到胖子面前。
“别傻了。”布鲁巴瑞突然噗嗤一笑,“就这么一小截里的妖力,也是你达不到的境界。为什么会变得枯萎?因为它里面的妖力太过霸道以至于它无法承受。”
“那基本是没用了?被它自己妖力弄废了?”君泽还把那截根凑到鼻子下面闻了闻,有一股淡淡的烧焦味。
像是太阳的炽热伴着些落叶的焦臭。
“不,它也没脆弱到崩坏的地步。”布鲁巴瑞道,“里面的妖力依旧存在。”
“能卖么?”君泽问道,他的语气里好像没有一丝波澜。
“卖?”小妖差点惊呼出声,“这等宝物可是金钱能够衡量的?”
“好的。”君泽应了声,然后胖子就在君泽的眼里看到了一丝狂热和激动的目光。
“胖子!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君泽说着从旁边扯了个垃圾袋,“快来帮我把这些根都扯下来,雷莲蓬上稍微留几条根就行。”
然后他已经率先行动起来,开始了给雷莲蓬的卸根行动。
“扯下来的就装垃圾袋里吧。”君泽头也没抬,麻溜地扯着。
如果雷莲蓬能哭,它早已泪流成河。好不容易长出来的根基本上都没扯掉了,光溜溜的茎的底部只悬着两三根孤独的根须。
“这下好了。”君泽笑眯眯地看着他的战果。
胖子有点好奇为什么君泽不是看着浴缸里“修整”完毕的雷莲蓬而是一个劲地盯着那三个大垃圾袋里装着的根须傻笑。
然后两个人把浴室稍微清理了下,基本上是君泽指使胖子做事。
“先生”到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那时候君泽和胖子看着电视里的海贼王动画咯咯地笑着。
“你们......”先生挠了挠头,以为自己被骗了,“君泽,你不是说‘植物’出事了么?”
在电话里当然不能直白白地说雷莲蓬,万一被窃听什么的不就难办了。
“已经解决了啊。”君泽看着电视一边说道。
“你把他们放在哪里了?”先生轻轻问道。
“厕所。”
先生一愣,冲进厕所一看,那五株雷莲蓬蔫蔫地泡在浴缸里。
还好是在浴缸,先生一听君泽说放厕所了第一个想到的是一个难以描述的地方。
“为什么感觉他们生长得不太好?”先生走近浴缸静静地感受了下水里的雷电波动还有那青碧色的妖气。
他感觉雷莲蓬那里好像少了点什么又突然说不出哪里奇怪。
“它们就是因为长得太好了……”胖子解释道,“我们刚刚挫了下它们的锐气。”
“你们跟几株植物较什么劲?”先生叹了口气,他很是同情那些在浴缸里耷拉着的雷莲蓬。
“‘先生’。”君泽关掉了电视,突然叫道。
“嗯?”
“这天空之城上有拍卖会场什么的嘛?”
“不行。这些雷莲蓬无价。”先生料到君泽想去卖点什么东西,“不行不行。”先生摆了摆手。
“你怎么知道我要去卖雷莲蓬?”君泽一脸的无辜。
“那你还能在拍卖会上拿出点什么像样的东西?”先生好像看穿了君泽的小心思。
“我有什么东西还要跟你汇报下?”君泽撇了撇嘴,“反正不是卖雷莲蓬就对了。”
“当真?”先生好像觉得限制君泽的活动是不太地道,他作为君泽的前辈应该多多照顾他才是。
“雷莲蓬肯定不会卖掉。”君泽的眼里难得的有些严肃。
“莲蓬子也不行!”先生总感觉自己在慢慢滑进君泽的陷阱而也已经没法脱身。
像是梦里的那般第三人称,心有余而无力回天。
“也不是莲蓬子。”君泽的语气带着些坚定。
胖子突然有些知道君泽想去变卖什么家当了,他想起君泽看着那几个装着根须垃圾袋的眼神。
但他没有说穿,只是静静地站在一边。
“去‘8’区吧。”先生叹了口气,“那边有个私人的拍卖会所。”
他顿了顿,然后深吸一口气,“那里叫作‘年华’。记住别惹秀哉。”
“秀哉......”君泽拒绝了下这个名字,“是谁?”
“‘年华’里唯一一位黑钻用户。”先生道,他的声音里抹过一丝阴沉。
“连先生你都惹不起他嘛?”胖子有点好奇,眼前这位可是妖务司里的大人物。
“也不是打不过他吧……”先生看着君泽的眼睛,“记住,千万别惹他,这人玩的是恶毒和心机。”
“秀哉。”君泽轻轻道,也不知道是在念叨着他的名字还是带着些反意的嘲讽。
先生的手机响了,他接起来听了几句神色逐渐凝重,“我得走了。记住我说的话。”
他挂了电话快步离开。
“‘8’区么……”君泽像是自言自语,“胖子,有没有兴趣去看看屯屯?我们可以悄悄的。”
“为什么不是去看看风听雪?”胖子突然想起风听雪的家也在“8”区。
“我不想她跟着我们然后被迫成长,这条路不适合她走。”君泽的语气里突然变得老气横秋。
“走吧。去‘8’区。”君泽说着,一边把房间里的窗帘拉上。
“还是这纸这笔这地这天。”
“还是这朵莲花坚定依然。”
“还是这脚步却多了几分勇敢?”
“还是这条路但抹了几缕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