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头是地面城市的人妖，很强。

除了君泽外所有人的脑海里都有这么一个差不多的念头，老者就这么出场，谁也不知道他是来做什么的。

但是君泽觉得，宙斯应该不会做出毁灭之类的事情。

他记得那一天，天空第一回出现裂缝，宙斯冒着被吞噬撕裂的危险还是冲了上去想要补天，但最后还是靠天荒出手将他给救了下来。

慢慢地，雷云逐渐收缩为很小的一团凝固在老者的脚底，他慢慢飘飞到众人面前，而下方的黑雾竟像是被冻结了般没有了任何动静。

阎罗皱了皱眉，“正气么……黑雾也会怕这种东西？”他感受的出来下方黑雾是因为这个老头的雷霆所以才没敢轻举妄动。

“你看出来了。”宙斯开口道，他的声音像是海边干枯的藻类，干涩得像是石烂天荒。

“他......”君泽心海里的布鲁巴瑞突然出声。

“怎么了？不是因为太老了而变声了嘛？”君泽眯了眯眼。

“怎么可能，你以为像你之前的变声期啊？”小妖惊呼出声，“他使用妖力过度了，准确来说，是透支，严重透支。”

宙斯轻轻一挥手，一大团雷云从他脚底分离出来，化为了一根跟他声音一样干枯的木杖。

君泽见过，那根神器，能化作万千雷霆的拄路杖。

“你想要做什么？”乙流问道，他的星星点点的淡蓝色妖力变得紧簇起来，像是剑拔弩张。

宙斯只是盯了他一眼，又看向阎罗，他的境界自然看得出来乙流不是什么强攻型选手，这里最强的，还是阎罗，比他见过的任何一个人妖，比冥王还要强，比他年轻时还要强。

“这样盯着我没用，老先生你......应该也是为了这玩意来的吧？”阎罗突然笑起来，一边用手指了指天空，他的指尖燃起一簇黑红色的火焰。

很明显，阎罗的笑里没有半点的善意，更多的则是隐藏在他的笑意下的无尽杀意，敌意。他指的是天空的裂缝，也是自己的火焰，这是警告，也是威胁。

“你不用这样......”宙斯摇了摇头，“也难怪，就算你是我见过的至强者，但你这个年纪，还看不透很多东西。”他手里的拐杖突然化作雷霆，向下方轰击而去。

整个地面都被轰出一个大坑，黑雾像是逃散一样消失了。

“宙斯......”君泽突然开口道，倒是把老人惊了一惊，他倒是也没有注意君泽。

“你是那时候那个小鬼......”宙斯皱了皱眉，但他还是在空中微微躬身，可能是感谢那时候救了他一命，但是宙斯很快地不再看向君泽，他抬起头，高空的妖气简直完全布满了。

“不能再拖了。”宙斯轻喝一声便是抬手往天空覆去，大片的雷霆从他掌间涌出来。

阎罗一瞪，也是反手就往宙斯的方向推去，空间都被燃烧了，留下了黑色的烬影。

宙斯只好反身躲避，急忙把雷霆调转了方向去跟阎罗的火焰碰撞。

“老头，现在是要我们这里消耗妖气，而不是打裂缝的主意？”阎罗瞬息间冲到了宙斯面前，“既然你来搞砸的，那我就奉陪了。”

阎罗会错了意，他以为宙斯是要用雷电将裂口炸开，完全让妖界降临。

紧接着，阎罗的每一击都毫无保留了，充满了杀意的招式，宙斯挣不了很久。

“阎罗！”君泽突然喊道，“住手！不要杀掉宙斯！”他也是往那个方向冲过去，却突然发现这是在半空，自己还是靠着风语的风神妖力才悬浮在空中的，身形一晃就这么掉了下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白痴！”阎罗疾行略去，总算没让君泽高空坠落而亡。

“你认识那个老头？”阎罗拎着君泽又缓缓升空，那边的宙斯喘着粗气，阎罗的杀手可不是他能再拖下去的。

“嗯。”君泽点了点头，“他没有恶意的，只是也是尝试，大家可以再商量对策。”

“可是没有时间了啊……”阎罗咬了咬牙，天空的裂口就像是一个无底洞，无限的妖气，无限的涌过来，单凭他们这几个人的大量消耗也没有减少掉多少。

而且，裂口在逐渐地变大。

“你说，妖界有这么多妖气......为什么还要寄宿到这个世界的人们身上啊？”君泽抬头，他的眼底粘上了一抹很深的忧伤。

“不算多。我们没法以本体存活。”布鲁巴瑞解释道，“这些渗过来的妖气完全够你们使用，但是我们的本体却会消耗更多。”

“我想到一个办法。”小妖叹了口气。

“也许不太行，但眼下想不出更好的了。”不知道为什么，君泽感受到小妖的伤感。

“你要做什么？”君泽的心底涌上一抹紧张。

“我想试着降临本体，把这些妖气全部吞了，再试着能不能把裂缝拉起来。”小妖像是深呼吸了一口，说出了它的想法。

君泽没听明白，他没有小妖知道的多。

宙斯看着阎罗慢慢上升直到与他平视，这个男人，比冥王带给他更强的压力。“补天？”宙斯问道。

“补不了。”阎罗摇了摇头，“也没有什么能把这么多的妖气都消耗掉。”他叹了口气。

“这个世界完了。”

“不。”君泽打断了他。“我的妖告诉我们还有办法。”这个时候，所有的人都不应该泄气。

地面城市已经出现了大量的死亡，因为普通人是没办法在这么浓密的妖气环境下存活的，地面妖务司也是忙成了一锅粥，他们为民众提供暂时的氧气庇护，帮忙转运昏迷者，他们的能力也在普通民众面前一展无遗。

大家都还在努力。

同时，地面妖务司的成员们也都指望着天空之城能带来拯救，能将天空的裂缝补上。

君泽看向灰色的天空。

他突然想起小时候听的神话传说。

“传说盘古开天辟地之时，女娲用黄泥和泥造人，百姓安居乐业。”

“后共工与颛顼争帝位，共工大败，恼羞成怒，一头撞向擎天柱不周山，致山体崩塌，天柱折断，大地向东南倾斜，海水向陆地上倒灌，人类遭遇到了空前的灾难。”

“女娲看到她的子民们陷入巨大灾难之中，决心炼石以补苍天，以终止这场灾难。”

“于是她游便四海群山，选用各种各样的五色石子，借来太阳神火将它们熔化成浆，用这种石浆将残缺的天窟窿填好，随后又斩下一只神鳌的四足，当作四根柱子把倒塌的半边天支起来。女娲还擒杀了残害人民的黑龙，刹住了龙蛇的嚣张气焰。最后为了堵住洪水不再漫流，女娲还收集了大量芦草，把它们烧成灰，埋塞向四处铺开的洪流。”

“女娲补天之后，天地定位，洪水归道，烈火熄灭，四海宁静。后来人们为了纪念女娲建立了女娲庙，世代供奉，朝拜者络绎不绝，香火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