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一处深渊。
周围裂开的像是渗开来的血。
“我快死啦!”那个声音笑道,好像在说一个笑话。
没有人回应,阎罗只是低着头,他好像能感受到心海里的颤动,力量开始流逝。
人妖,不知道失去了妖,还会是原来的人吗?
四周滴滴答答的声音像是催眠曲,让人产生困意,又夹杂着对睡着的恐惧。
这片空间是安静的,猩红色的。旁边燃烧着的像是火焰,地狱的火焰是没有具形的,但是能够非常清楚的感受到它在燃烧。
“这个都治不好了吗?”阎罗蹲下,把手探向地下,那里瞬间化为一滩血水。
他把它涂抹在腿上,上面有一道很重的伤口,血水像有着生命力,嘶嘶地融进了那道伤口,看着生疼。
“血腥玛丽也救不了我啦。”那个笑声再起,听得出来它声音里的沧桑,便也是没有一些留恋。
说完全不怕死的人是不存在的,只是对这个世间没有了牵挂而已。
“你要加油活下去啊,我对不起你了。”那个声音说道,好像带着些丝丝的抱歉。
不远处的地面翻腾起来,好像地狱的火焰舞蹈。
欢呼着。
阎罗抬起头,这片小空间突然剧烈地颤抖起来,他有着一双重瞳,在这一刻突然合二为一,胸口紧接着传来剧痛,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像是什么都在离他远去。
地狱火焰将他包围起来,他捂着胸口,将那里拧出红印。
阎罗的身子慢慢下降,跪下,坐下,倒下。
火焰还在烧着。
他心海里的妖死了。
世界破碎着,但是山脉上受到的伤害要小一些,阎罗的地狱领域将一切都隔挡在了外面。
“所以......你怎么知道的?”小塔问道,它浸满了岁月的声音里也是透露出惊讶。
“我么......”阎罗突然沉默了,他笑了笑,“因为我也死过啊……”
他抵在君泽胸口的手颤抖了下,君泽心海里的存在跟他在进行交流,小塔的声音直接传到了阎罗的脑海里,像是在给他喊话。
“死过?”小塔微微一愣,旋即便有一道很强的力量从君泽心海里照射出来。
阎罗也没躲,他知道这就是对面的存在了,想要试探下自己?虽然确实很强,但他也是能够拒绝的。
“有点东西......”小塔稍微感知了下便是摸清楚了阎罗的状况,它不禁觉得救君泽的事变得也没有那么束手无策。
其实阎罗和君泽的情况还真差不多,都是因为突然没有了宿妖,可是人还活着。
“了解了吗?”阎罗也不敢让小塔过多试探,这样子的威压对他自己的未来提升会有一定的影响。
就像是你不能总是面对比你境界更高的存在,会被压制得没有自信的。
“你多久醒过来?”小塔问道。
“我不知道。”阎罗叹了口气,从他的妖死了的那一刻起,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到底经历了什么,他躲在自己的空间神器里,说得好听,这是他的庇护所,但同样的,这也可能是他的棺材。
“我不清楚自己死去了多久。”阎罗闭上了眼,回忆像是潮水般涌过来,将他浸没。
“我被困在自己的心海,那里一片漆黑,只有偶尔的燃起的火焰......可是很远很远......不管我如何做都触及不到。”
“当我醒来的时候,我已经是这样的状态了,妖死了,可我还活着,我还有着妖生前的能力......再就是我的慢慢变强之路了……”
“跟没说一样。没一点有用的信息。”小塔表示不屑,阎罗的陈述就和没说一样,自己像是沉睡了,接着又醒来,中间没有一点可用的细节。
君泽走了很久,他回头已经看不到过来的地方,黑色的雨甚至已经将他背后的脚印都冲刷干净了。
好像在这个地方也留不下来什么。
君泽叹了口气,他的心悸好了许多,但是还是感到一种很令人不适的压迫力,让他喘不过气来,像是他很小的时候得过的肺炎的感觉。
“咳。”他试着咳嗽了声,想要清个嗓子,可是一股气将什么都堵在了他的喉口。
他只得把口水吞咽下去。
天空上什么都没有,灰茫茫的,不断得落下黑色的雨,不会停。
感觉下了很久很久。
君泽甚至开始分不清哪里才是真实的世界,不断的有破碎的画面涌入他的脑海,像是梦里的残篇,会被风一吹就消散。
我想醒来。
君泽对自己说,这里肯定不是真实的,外面......总比这里真实......
谁见过特么黑色的雨下个不停,四周什么都没有,连沙漠都有沙子的好吧?
等等!沙子?
君泽好像意识到什么,他慢慢蹲下来,腿脚不知道是不是伤到了,关节发疼。
地面上说不清楚是什么物质,会留下脚印,黑色的雨会渗下去。
他的手探下去的一瞬间,好像浸在了水里般冰凉,被冰封存了无数年的冬。
这是什么存在状态的物质,好像凭他现有的知识无法解决,可能是凭借现有的人类知识都无法解决。
他用他脏兮兮的黑乎乎手指,在地上一笔一画着,君泽。
但很快就被黑色的雨水冲刷干净,像是一副动图,被水融化。
我会出去的!君泽告诉自己,他不能就这么在这里等死。
他颤抖着站起来,继续向没有未来的前方走着,尽管前方就看上去和现在这里没有一丝区别,因为没有任何景物变化。
但至少他走了。
很多时候,谁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在向前走,那里看上去什么也没有。
自己以前做什么的来着?君泽想着,他好像有些膨胀,总感觉自己漏下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他以前一直在依赖的东西。
君泽抬起了头,黑色的雨没有一点要停的意思,“布鲁巴瑞......天荒......世界......”
这几个破碎的词语在他脑海里碰撞着,好像要裂开般得疼,失忆原来这么痛苦的吗?
直到他突然想起它。
君泽闭上了眼,将手往天空抬起。
“Time Sho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