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不烂好像突然醒悟过来,赶紧从蓝天兰手里拿过铁条道:“回去吧,蓝先生,你们都回去吧。现在不用大锤了,都是细活,必须关起门来慢慢做”。言词神态不容回绝。
没等蓝天兰回话,铁不烂先就进屋,“咣当”一声关上门板。
“铁师傅这是怎么啦?”陈师傅疑惑地问。
“手艺人的脾气”,蓝天兰讪笑了一笑,跟陈师傅回了。
铁不烂把自已关在屋里,一会“叮叮当当”,一会鸦雀无声,但就是不开门。中饭的时候,蓝天兰请陈姑娘把饭菜送了过去。
陈姑娘回来说:“铁大哥叫俺把饭放在门外,就叫俺走,就是不开门,屋里点了油汽灯。爹,铁大哥弄啥呢?”
“铁师傅在做祖传的手艺,是怕外人打扰”,蓝天兰笑道,心里却疑惑不解:这里面必有蹊跷。
蹊跷事果然出现了。
第二天早上,铁匠铺沒有开门,近响午了,还是没开门。蓝天兰坐不住了:铁不烂出门啦?他走到铺子门口,轻轻一推门板,无声无息门开了。真出去了呀,蓝天兰刚要这么想,伸头朝里一看,不禁“哎呀”一声:铁不烂和板凳一起倒在地上。他赶紧过去,见铁不烂脸色通红,呼吸急促。病了吗?赶紧喊来陈师傅。
陈师傅一进门,眉头皱了一下,耸了鼻子吸了两吸空气,这才蹲下察看铁不烂。对蓝天兰道:“中了迷魂香了”。蓝天兰吃了一惊。“下手好重,你闻闻,迷药还没散尽”,陈师傅又道。蓝天兰这才察觉空气中有一丝淡淡的香味。
“去舀碗凉水来,再去拎一壶热茶过来”,陈师傅吩咐陈姑娘道。
将凉水噗到铁不烂脸上,如是三遍,又把一碗热茶灌了下去。慢慢地铁不烂呼吸恢复了平常。
“即便不去弄他,再过一个时辰,他也会自已醒来。”陈师傅说着,又将一口凉水噗到他脸上,铁不烂这才缓缓地睁开眼睛。
铁不烂激灵一下坐起来。
“蓝先生,快找找看,你的剑还在不在?”他道。
蓝天兰和陈师傅四下里寻了一圈,没找到淬了白头子的铁条,大概明白了几分。
“那个不急,你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蓝天兰问。
“昨晚我弄好那把剑将近后半夜了,正看着,听到门轴响了一下,回头正见一个蒙头盖脸的人进来,当时,我就浑身发软摔到地上了”。
陈师傅转到门边低头看了道:“门轴里滴了香油了”。
“难怪我推门没有声音”。
“这是老江湖弄的事,一直在暗中盯着我们,这宝剑的事一点都沒瞒过他”陈师傅道。
三个人各个都沉默下来,不言语了。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着,如果天天被人这么暗中盯着,岂不是像天天都沒有穿衣服一样惶恐。
午饭后,蓝天兰着实郁闷,出了门径直转到枝子的坟边坐下,看着哗哗响的枯苇子和温腾的河水发呆。铁不烂也走来,挨着蓝天兰坐下。
“那天我拿了洋镐出来,看见对面墙角人影一晃,就知道露白了,恐怕有事,就拿过剑,赶你和陈师傅回去,下午就做了个假的备下了,果然夜里被抢走了。那个人很快就会发现抢去的宝剑是个假的”,铁不烂道。
蓝天兰诧异地看着他。
“说不定这个时候,也正在暗中看着我们。不管是什么人,都要把他找出来”,铁不烂说。
蓝天兰捡了地上的小石子,往他盯着的苇子上投了两个,忽然有了主意。
“现在,只当是剑在我手里了,让那个贼只盯着我,找我的麻烦。铁师傅,你暗中多察访着点,看看能不能找出这个人”,蓝天兰道。
“把剑给你?”
“不,我有办法”。蓝天兰把手里的小石子扔了出去,竟然把盯着的那根苇子砸断了,他笑了起来。
“陈师傅,你是武行中的前辈,能不能教教我这短剑的技法”,吃罢晚饭,蓝天兰把一碗茶放在陈昌武面前,笑着道。
陈师傅楞了一下,旋即笑道:“短剑的击法我也不是很精通,只略知一二,给你说说?”喝了一口水接着说:“都说‘剑短一尺,险增三分’这都是瞎扯的话,要看持剑的是谁,用剑的地方。这短剑的握法有两种,正握反握,你要是能正反握切换自如,你就技高一筹了。再说这击法无非就是勾、挑、抹、刺、掷,”陈师傅比划了各种击法,又道:“这些击法可沒有套路让你缠打苦斗,而是必须一击必中,所以短剑是一件稳准狠的利器。再说说这身法步形,这是苦练的。走,去院子里比划比划”。
陈师傅在后院里说了马、弓、仆、虛、歇的步形,上了腾、挪、闪、跃的身法,收起架式道:“这些个身法步形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忽见他收住话头,一个虎跃窜到墙边,身形一纵,单臂托墙,跃了出去。虽然年龄大了,但那一连贯的动做一气呵成,可见他武学的功夫了的。
蓝天兰正不知如何,“唰、唰”从院外又跳进来俩人,黑衣劲装蒙头藏面,左右把蓝天兰夹在中间,这两人都掏出短枪对着蓝天兰,非常警觉。
“你们是什么人?”蓝天兰问,刚要挪步,一人摆枪喝道:“别乱动,就说剑放哪就行了”。
没等蓝天兰说话,旁边的小屋柴门一开,两根长条异器就飞出来了,“嘭嘭”两声刺进了两只持枪的手,两只短枪被震飞了。这两人刚要拧身跃步,“嘭嘭”又是两根袭来,分别打在了大小脚上,一人跌坐地上,一人倒退了两步,疼的呲牙裂嘴却沒啃声。
“说,你们是什么人?”蓝天兰把枪踢到一边,扯下他们的蒙脸。“不说?信不信我……”蓝天兰手刀状扬了起来。
“蓝天兰,请慢!”又一个蒙面劲装的人跳进了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