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春秋下了轿子,站在苏星河面前,双手背在背后,脚后跟一掂一掂的,“师兄,你近来可好么?”
说真的,如果不是提前知道丁春秋是个什么货色,猛的一看,还以为是个小受,像小女孩一样向师兄撒娇,那姿态别提多恶心了,逍遥子脸彻底黑了,直接将手中的官窑瓷杯都给捏破了。
这次逍遥子没有说话,不过腮帮子上的肌肉起伏不定,看起来比啃牛筋还疲惫。
丁春秋把嘴巴都贴到苏星河脸上了,大声的说道,“师兄,师兄?哦,我差点忘了,师兄是不能说话的,也不能听到我在说什么了,呵呵,哈哈哈哈!”
苏星河的几个徒弟眉毛都竖起来了,其中一个年龄大概四十多岁,算是年轻的一个大声说道,“丁春秋,你侮辱我们就算了,不许你这么对待师傅!”
苏星河打不过人,只能忍气吞声,把脸扭向一旁,假装没人一般,四处的观察到来的新人。
丁初秋也不管怎么回事,单手执羽毛扇,一手叉腰,挺胸抬头,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诸葛再世呢,“师兄,不是我说你,这么好的弟子,你竟然赶出师门,师弟窝要将他们收归门下,可是他们谁也不愿意啊!”
丁春秋看到一旁的段誉和虚竹,段誉是下棋的,虚竹是早就安排好的,丁春秋插科打诨,“师兄,你什么时候收了两个小徒弟啊?但是师兄,你怎么连小和尚也敢收啊?”
段誉已经不耐烦了,尤其丁春秋罗里吧嗦的说个没完,就连虚竹也摸着光溜溜的脑袋,知道丁春秋没憋什么好屁了,“这位丁施主,您误会了,在下乃山林弟子,可不是苏老先生的弟子!”
段誉拱手,“在下段誉,是来和苏老先生切磋棋艺的!”
丁春秋脸色不悦,非常不喜欢两人打断他的节奏,他直接背过身去,根本连看也不看段誉,“口气不小啊,敢跟我师兄切磋棋艺。”
场上的人顿时笑了,苏星河的八个弟子可都是某一方面的执牛耳人物,本身更是样样精通,段誉的切磋二字顿时让大家对他评价低了几分,就当小孩子口无遮拦没听到。
少林寺的人看到虚竹,也叫道,“唉那不是虚竹么?”
虚竹一听,这是找到组织了,迅速进入人群。
小和尚看到虚竹在这里,心里有些惊讶,他们知客僧才有机会下山,像虚竹这种达摩院的和尚是不能随便出寺的,“虚竹你怎么来了?”
虚竹对着达摩堂首座施礼,“我是来找祖师伯的!”
丁春秋两次都被打断了说话,脸上的笑容更胜了,“好了,既然你们都认识,”
话还没说完,薛神医就带着函谷八友挡在众客人面前道,“你想怎么样?”
和丁春秋的事那是家事,现在放低姿态,最多让别人看笑话罢了,但是如果伤了客人们,他们逍遥派可就无法一江湖立足了,此刻就算拼死,也得博个江湖立足之地。
丁春秋似笑非笑的看着函谷八友,对他们的防备并不在意,“干什么?干什么?你们可别忘了,你们还中着毒呢?额?哈哈哈哈!”
尚宇笑笑,看着表情已经恢复的逍遥子说道,“你这徒孙可以啊,不说别的,就这张惹事的嘴巴,就够你喝一壶了!”
逍遥子摇摇头,根本没有说话,尚宇从他的面色上就能看出来,本来逍遥派人不多,逍遥子还留意着这个徒孙,可是现在看他表现,逍遥子明显已经放弃了丁春秋,这是直接送丁春秋出名啊(上一集说过了,出名就是死。)
丁春秋把脸凑近薛神医,鼻子对鼻子,龇牙说道,“我只是想和我师兄下棋,你紧张什么?啊?”最后用脑门狠狠的撞了一下薛神医的额头!
尚宇笑了,“这丁春秋怕是东北的吧,这一招学的真像!”尤其那一米八的大个子,面对江南人士薛神医,从个头上看,完全就是欺负小朋友么。
说的不错,他确实在欺负小朋友,函谷八友是他的师侄,丁春秋为了逼苏星河就范,真的是连使计策,从一开始来的时候抓了函谷八友其他几人并且下毒,第二计大张旗鼓败坏逍遥派名声,第三记以大欺小,根本不给众师侄说话的机会。
一串连环计使下来,苏星河就是不上当,就在丁春秋看棋的时候,鸠摩智来了,这人光个脑袋,也不知道是不是学了赵惟宪,仅仅后脑勺留了寸宽的头发,一脸的胡子和尚宇一般,可是不爱干净,竟然没刮。
“阿弥陀佛,小僧鸠摩智,听说苏老先生布下珍珑棋局,广发请帖,在下也是对围棋痴迷不已,所以特来向苏老先生讨教讨教!”
鸠摩智礼节做的很到位,可是那双眼睛怎么看怎么觉得不是好人,尤其上眼皮遮住了过一半眼珠,怎么看怎么像一个阴沉之人!
一般人的上眼皮也会遮挡一些,但是遮挡过半的人很少而已,这样的人习惯性的眯着眼睛思考问题,一般眼睛比较细长,内心比较阴暗!
场上的丁春秋知道这盘棋是无崖子摆下的,他连师兄苏星河都下不过,今天只不过看看热闹罢了,根本没想过破解,当然了,就算他真的破解了,这大会的彩头他也拿不到,这一点丁初秋心知肚明!
鸠摩智上场后,丁初秋对这个小自己不少的异国和尚非常感兴趣,围着他看了一圈,沉吟良久,已经感受到了小无相功的气息,不过这功夫,它一个门内弟子都学不到,一个异国和尚如何学会的?但他也仅仅是感兴趣罢了,自己的化功大法练了四五十年了,现在不可能再改修其他功法。
鸠摩智上场看了良久,虽然他是个人才,可惜根本不是逍遥子所选之人,整个人直接被向后推了一丈,脚下留下了两道寸深的土沟!
这下众人看明白了,这棋盘大有文章。
鸠摩智还没有压下体内内力爆发的激荡之力,场外飞速飞进来一个人,来人高声说道,“姑苏慕容复,拜见苏老先生!”
但是看到苏星河不说话,慕容复不知道详情,自然非常尴尬,不知道包不同风波恶早早就来了,迅速上来说,“公子小心啊,这棋局有魔力一般,上场的人非常不对劲!”
丁初秋阴阳怪气的,拖着长音,“原来慕容公子,久仰,久仰啊!”
慕容复也是江湖经验丰富,连忙回道,“原来是丁先生,久仰久仰!”还不等丁春秋说话,随即就走向旁边,“唉,玄难大师,近来可好?”玄难一番连忙道一声佛号,他这是无妄之灾,平白被慕容复摆了一道,不过出家人讲究不嗔,不贪,不痴,所以他没有回应。
包不同也给慕容复介绍了段誉,“这位是大理段公子!”
慕容复第一次见段誉,但是大理段家可是皇族,所以就上前见礼,“段公子,你好!”
段誉这段时间一直追着人家表妹不放,此时有些心虚,所以对慕容复的礼根本没注意,反而转身看向一边!
这要是在别的场合,慕容复绝对会大打出手,因为还是头一次有人如此不给他面子,拒绝自己的好意。
鸠摩智此时已经平息了内力,转头对着慕容复说道,“慕容公子,你的武功还可以,但是棋艺可就未必有什么建树了!”
慕容复曾经在参合庄输给了鸠摩智,此次鸠摩智说的自然是反话,慕容复正在气头上,自然想和鸠摩智较量一番,慕容复初来乍到,根本没有看棋局,自然输在了起跑线上,两人的对决从一开始就是不公平的。
走了几步的慕容复就知道上当了,所以落子的动作就慢了下来,阴人鸠摩智趁机嘲讽道,“慕容公子,白棋输了,这盘棋本来就是戏弄人的,我可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你连我边角的纠缠都摆脱不了,还妄想着逐鹿中原”,最后几个字一字一顿,仿佛充满了魔音,慕容复似乎想到了什么,定定的看着棋盘,气息都开始暴乱,随之整个人疯狂起来。
众人看到慕容复拔出宝剑四处挥砍,嘴里大声嚷道,“我慕容家族完了,我慕容家族,完了!”
包不同风波恶,王语嫣赶紧上前阻止,谁知疯狂的慕容复六亲不认,将三人推开后发大声让他们滚,段誉看到王语嫣焦急,心急之下使出六脉神剑,打落了慕容复手中的长剑!
王语嫣上前劝阻道,“表哥,解不开棋局,你也不用如此烦恼啊?”
慕容复根本不领情,尤其今天屡次受气不说,还当众出丑两次,心里暴怒的情绪无处发泄,一把推开了王语嫣,“你懂什么?我心里想什么,你知道么?”
鸠摩智此时又做假好人,自认为高人一等,指着棋盘对慕容复谆谆教导道,“慕容公子,你实在没必要为了这盘棋断送性命,舍弃家业。”说完转身走了。
段誉扶起王语嫣,“王姑娘,你没事吧。”看着王语嫣魂不守舍,他刚刚掩盖下去的关切之色又浮现出来,在王语嫣看来,两人对她的表现真的是云泥之别,顿时委屈的大哭起来,掩面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