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拜师之后，丫头对青云说道，“去给你师叔祖磕头！一样九个！”

尚宇正襟危坐，他这次更加仔细的看了看青云的气运之线，果不其然，随着他磕头数越多，那丝气运线就增多，直到九个头磕完，他的气运之线又增粗了一倍。

尚宇既然受了大礼就得给见面礼，他拿出预备好的雷音核桃递给青云，“此乃雷音核桃，是空间灵宝，内有一方空间，你可以把你的枣树种到里面，拿去吧！”

青云看了看尚宇，又看了看丫头。直到丫头点头之后，他才接过雷音核桃。

丫头摇乐摇自己的左手，指着手腕上的蟠桃核说道，“这宝贝我们人手一个，平时都把不方便随身鞋带的东西放在里面，过来我教你怎么用。”

小狐狸见丫头开始教导青云，她幽幽开口道，“老祖给我说过，初生的生灵很单纯，他们在元劫之初的时候被大道法则赋予智慧，尤其是第一战的时候，他们甚至连怎么攻击都不会，全靠你抓我咬，直到将对方活生生打死才算结束，也是到了后来才学会如何杀戮。”

尚宇不解道，“既然不想要，为何要创造他们呢？”

小狐狸叹气道，“老祖说他们是用来挡劫的，不仅仅洪荒有煞气，混沌中也是如此，不论是你说的天道还是大道，在它们的眼中只有平衡。”

尚宇不清楚别人是怎么想的，反正他自己是过不去那个坎，眼睁睁的看着一群单纯的人去送死，他于心不忍，若是让他选的话，他是做不到那种漠视生命的事情。

紫凰此时插嘴道，“我阿爹也给我说过这类道理，他说如果我狠不下心，我自己就得死，而他自己也是为了苍生请命，最终被那噬灭天火镇压了，要不是你打破封印，我阿爹可能真的被封印到死！”

丫头教完青云后，见尚宇脸色不太好看，“怎么了？”

紫凰指着青云说道，“还不是阿宇见他们这些先天神太单纯，有些于心不忍？”

“师叔担心的是凶兽大劫吧？”丫头又问。

尚宇摇摇头，“不是，是洪荒那些才出生的先天神，凶兽大劫还早。”

丫头抓住尚宇的胳膊道，“这有什么可纠结的？单纯大家都单纯，你也说了凶兽大劫还要很久，想来这段时间就是大家进步的时间，时间久了他们就不再单纯了，更何况咱们又不去谋财害命不是？”

“你说的也有道理，看来我又得收徒弟了！”尚宇牵强的笑笑。

“咱们又不能更改大势，你收那么多徒弟做什么？再说了，平衡很重要，如果你打破平衡，灾难先不说，那对凶兽一方也不公平，毕竟它们也是受害者！”紫凰问道。

小狐狸也开口劝说，“是啊，不忍心又如何？混沌魔神也是丛懵懂之中崛起的，没有残酷就没有英雄传说，没有残酷，文明就不会进化！”

“可是这代价好大啊！”尚宇还是不甘心。

紫凰又说道，“什么事情不需要代价？只是角度不同罢了，比如你以前在北宋掠夺扶桑，党项西夏的，他们的百姓也可怜，可你还不是照样做了么？”

“唉！万恶的战争！万恶的争斗！”

丫头徐徐说道，“毕竟我们不是生活在童话故事里，只要把握好自己内心的良善就好了，干嘛要纠结那么多呢？以前在星辰变的紫焰魔域，我也不忍渔民被魔道虐杀练功，可是为了不招惹麻烦，咱们不得不视而不见，怎么到了这里，师叔你却优柔寡断起来了？”

尚宇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再重重的吐出来，“是啊，所有的生灵都在挣扎求存，我不是救世主，连自己的生路都没有找到，我又有什么资格去可怜其他人呢？不争就得吃亏，不争就得不到生存资源，这个亏也可能需要付出生命，看来我得学习什么叫冷漠了！”

他没有狡辩说自己以前身不由己，他更没有觉得自己以往的漂泊生活是如何凄凉，毕竟它有吃有喝有空间，有老婆，可是现在不同了，他突然感觉自己穿越而来之后，面对这些纯朴的先天神，那种智商的碾压感，让他没有心情去欺压他们，那种想想就有负罪感的压抑不可言传。

……

想了很久之后，尚宇终于理顺了思绪，“难怪这洪荒的主流是功德天下，普度众生，看来咱们有事情做了！”

“做什么？”三女异口同声问道。

“积累功德，哪怕是天道功德！”尚宇斩钉截铁的说道。

小狐狸道，“现在天道未生，积累的应该是大道功德吧？”

紫凰摇摇头，“也有可能没有功德！”

尚宇洒脱道，“管他呢，求的是问心无愧，而不是利益，你们说对么？”

几人一起点头。

说做就做，尚宇几人到达东海之滨后，他就开始收录弟子。

说真的，尚宇这辈子该真没有想过收什么弟子，至于空间那些混沌兽也只是它打发时间收着玩的，因为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有当师傅的一天。

做师叔好做，把丫头当闺女养，当义父好当，他把七杀看的可有可无，做老师好做，他按照规矩来，把老师能做的都做了，可是不管是做师叔还是当义父和老师，他都没走过心。

因为他始终认可一句话：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师傅这个称谓可不是随随便便叫的，他不仅仅是功法的传承者，不仅仅是知识的教授者，更不仅仅是护道者，是因为它是意志传承的代名词。

尚宇曾经总是以为道统就是功法和各种秘技秘法的总称，可他现在发现自己错了，因为一个没有意志的道统是不可能流传多久的，它缺乏筋骨，缺乏情怀，缺乏脊梁。

逍遥子为何会为了无崖子牺牲自我？他至今才明白其中的意思，若不是今天想通了，他可能一辈子都理解不了因为以前的他，眼里只有得失和利益，他根本不明白何为意志。

“呵呵，大荒，天龙，盘龙，星辰变，再加上这之前的四十二个量劫，难怪我活的如此凄惨和无趣，原来我竟然没有自我的意志，可笑我还在一直追寻武侠世界里的荡气回肠，可笑我还在书卷里寻找那些情深意切，悲欢离合，错了，错了，原来一切都错了！”

是的，每次回忆到好的故事的时候，他都觉得那是一本好书，世界定然也是一个好的世界，就像末日世界一般，那里面将会有多少感人的悲欢离合？有多少精彩的画面啊？可是他仅仅带走了一些被世界意志抛弃的科技产品而沾沾自喜。

大荒里，他初入烈焱部之后，听到了战争他就马上跳槽，到了灵境之后，他在王家做砍柴匠不安分，所以会有王宁的黑手。

盘龙世界里他到处乱跑，赚了几十万亿最没用的墨石，一路走马观花，连林雷的面都没见一面。

这些世界里，他为何过的那么惨淡，那么悲凉？天材地宝如何？高高在上的境界又如何？他活的还是不开心。这一切是为什么？

这一切都是因为他没有意志力支撑，他不知道他到底想要什么，在大荒他想要灵药精灵，在盘龙他想要主神器盘龙之戒，在星辰变他想要阵法九百卷和星辰变功法，在天龙世界他连自己想要什么都不知道，到了洪荒，他也是冲着先天灵宝来的。

可是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一样的，想要，想要，还是想要。

自我的意志呢？自我的脊梁呢？自我的灵魂呢？没有一点不朽的坚持，长生不老就是如此惨淡。

灵药精灵灵药精灵没了，灵兽灵兽没了，空间一次次的崩塌崩溃，或许这就是他老爸给他一次次挽救的后手，他之前的人生太过虚幻，感觉走了一路，看了一路，他都是在找宝贝，看宝贝，如果真的如此，尚道何必粗给他看了诸天异宝大全再让他重生？尚宇不相信他老爸那么高的修为会没有相应的宝物介绍书。

“或许，空间真的是意志支撑的，而不是全靠物质和生灵支撑的！可我的意志是什么？问心无愧么？”

尚宇不明白，对他不明白他要追求什么，不过他现在好像摸清了一些线索了，他起码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他得从问心无愧做起。

洪荒是一个大劫不断的世界，是一个生死轮回的世界，它是通过不断的战争和不断的争斗来实现进化的世界，所以，要做到问心无愧，他起码得正视自己，正视自己的内心，他想追求什么。

在混沌之中他可是修炼到混元无极大罗金仙的存在，至于鸿钧，三清那些人对他来说都不是什么问题，想要一统洪荒很容易，可是那不是他的追求，如果他真的只追求境界，他就不会开洪荒游历，直接在混沌之中埋头苦修多快？

他追求的心灵圆满，他追求的是心灵的富足，他追求的不是那一件件传说中的灵宝，因为他已经知道了，随着修为的提升，那些灵宝将会在不久后被他抛弃，灵宝够用就行了，要那么多干嘛？尤其是他现在已经坐拥了一个天大宝库。

至今他才发现，他一直在追求的是丰富自己的人生，而不是那一件件牛叉哄哄的名牌宝贝，更不是那只具有象征意义的金币和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