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得隔壁有轻微的敲门之声,并有女声低低的询问道:“房中的贵人,睡着没有?若是没有睡着,请熄了烛火,不然恐有毕方之害生发。”
原来此时点火不易,普通人家晚上睡觉基本不会点灯睡觉,而富贵人家则多喜点上一盏豆大小灯睡觉,以便起夜什么的方便。这天师府虽然建筑雄伟豪华,但多为木制,而且四周多林地,极易起火灾。因此若有贵客临门。每每都会有人提醒请熄灯睡觉。
徐香菱翻了一个好看的白眼,初来乍到,万事不熟,她才不要熄灯睡觉呢。再说此时还有岳不群在房中呢,熄灯了,那像什么话。
又过了一会儿,这边的房门也有人敲响,外间之人说着同样的话,但房中的三人都没有去应她。等了十数秒后,还没有听到外间之人离去的声音,正奇怪间,突然厢房那小小的窗户纸上,有一根细细的竹管插了进来。
徐香菱与平儿姑娘还在奇怪时,后世影视剧看多的岳不群哪里不知这是发生了何事,连忙闭住了呼吸,以胎息之法转为内呼吸之术,更用手势告知二女抚鼻闭气。
二女刚刚抚住嘴鼻,立见一道淡淡的清烟随着竹管喷入了小小的厢房之中。徐香菱与平儿姑娘大吃了一惊,哪里不知有什么变故,骇得二人慌忙死死的抚住嘴鼻,也不敢发声,连忙后退到榻上,远远的离开窗户。
岳不群眉头大皱,有心出门制住外间放毒烟之人,但是又恐身处龙潭虎穴之中,打草惊蛇了。于是用手势告知二女先用被子罩住头脸,先看看情况再说。二女依手语钻进了被子,静静爬伏不语。
岳不群站在榻前,凝神防备。过了数分钟,只见外间从门缝中探进了一把细刃,正缓缓的扒拉门栓。岳不群忙抬眼朝四周一扫,厢房狭小,不过区区二十个平方。无箱无柜的,只有一个土炕般的床榻,一张梳妆台、铜镜、洗漱台,一张方桌,四张椅子,可谓无处可躲。只得一掀被子,整个人都缩进了被中。
徐香菱与平儿姑娘虽吃了一吓,但终究没有发声。三人就躲在被中,静观其变。只是被中又闷又热的,岳不群有胎息之法的内呼吸,倒还没有。但二女早就有些憋不住了,小手一松,没想到深藏被中,仍然有一股异香扑鼻而入,不觉脑中好一阵的晕眩。
此时的小手更无心抚住口鼻了,那股诱人的异香只会令人忍不住的贪婪去嗅。两个小脑袋不由自主的悄悄探出了头,只是吸了数口,二人便彻底的陷入了昏迷之中。
此时一个三旬有余的杏袍道姑轻轻推开了房门,遥望榻上的两个艳丽娇颜,不觉嫣然荡笑出声。也不靠近床榻,只是在梳妆台前的铜镜上用力一拍,床榻顿时朝里间倾倒,床上的人儿立时滚入了倾斜的密道之中。
同在床上的岳不群吃了一惊,慌忙抱住了翻滚之中的二女,裹着被子改翻为滑,一路朝下。幸好这密道是用软木为底铺就而成,桐油磨面,没有坑坑洼洼,就如同滑梯一般。不过半分钟时间,便一滑到底。底部是微翘的飞檐,三人稍止后,立时“扑嗵”一声摔进了温暖的泉水之中。
被热水一激,昏迷中的徐香菱与平儿姑娘总算是稍稍回复了一丝神智,虽不知自已明明是在房中,怎得突然泡在了黑暗之中的温水之内,然温水不可触底,更不知边际,只感觉身旁有人,立时紧紧的将人抱住,欲要求得一丝安慰。
岳不群只感到事情古怪之极,又听到四周有划水之声,忙在二女的耳边低低说道:“有人来了,你们且放开我,并大呼救命,我在一旁隐伏保护,咱们见机行事。”
然而徐香菱与平儿姑娘只是回复了一丝神智,并没有真正的清醒过来,根本不能听讲配合,只知抱着救命稻草不放。岳不群无奈,只得一拍二女的麻穴,挣脱了开去,悄悄游了几米远,潜伏水中不动。
二女身子一麻,立即又回复了行动,再抓救命稻草时,稻草已不知哪里去了。慌急之下,忙胡乱的打着水花,呛着水。
此时有四人闻声游水而来,双双一把托起了二女,齐声沉闷地喝道:“大胆贱婢,胆敢以入梦之法,投身于雷祖雷泽之中沐浴,污浊了雷祖真王的宝泽,尔等该当何罪?”
徐香菱二女此时正晕晕沉沉地,哪里知道回话,只是隐隐有些印象,好像自已二人做了什么坏事,被人擒住了。徐香菱大小姐的脾性大作,怒道:“我乃当代魏国公之亲妹,除了皇帝陛下,何人胆敢罪我?”然而声音微弱,几不可闻。
徐香菱的声音顿时引发了四人的斥责,“大胆贱婢,尔等污浊了雷祖真王的宝泽,尚且不知罪过莫深,还想以区区凡世帝王为凭邪。区区凡世帝王焉敢与九天应元雷声普化真王比肩?雷祖真王若灭凡世帝王,不过一道雷霆罢了。无知无识的贱婢,且押解尔等去叩见雷祖真王,看看雷祖真王是杀是镇矣。”
说完,四人托举着二女踏水而去。岳不群悄悄的抬出了头,暗暗的跟在了后面。有胎息之法的内呼吸,悄悄划水几乎没有半点的声响。
游了摸约百米远近,隐隐见到前方有珠光宝气的荧光。游近一看,只见前方是一个四、五十米宽,二十米高的大山洞。那山洞四壁镶了十数颗拳头大小的夜明珠,四处铺满了赤金所制的地砖,使得整个山洞耀耀生辉。
赤金地砖的尽头是一个地宫,高约三丈,其中以黄金作瓦,白玉为柱,赤金为墙,金光闪闪的出现在了眼前。
四名筋肉结实,赤身赤足,只着不知名水兽的短裤高大力士抬起二女进入到了地宫之中。岳不群再次尾随而进,蹲伏在赤金墙外静观。地宫之中的四角与顶端同样有夜明珠照明,宫墙上尽是各种神神鬼鬼的壁画,经过夜明珠的一照,顿将整个地宫大殿照得神神秘秘的。
透过缝隙,只见地宫之中一个鹤发童颜的微胖老者正赤着胳膊,下身只着一袭白裙,安静的坐在一张宽大的黄金宝座之中。八名青年貌美的飞天舞着妖娆的舞姿,随着四名操古琴、琵琶、玉萧、编钟的力士,欢快起舞。直到四名力士抬着徐香菱二女进入地宫,地宫的舞乐方才停休。
那鹤发童颜的微胖老者不乐的沉声喝道:“大胆黄巾力士,何胆敢坏老祖的观舞兴致?”
地宫似有扩音之效,那老者的声音滚滚如雷霆,加上四周的景象,惊得徐香菱二女都有些迷茫起来了。四名力士将二女放下,双手反剪,低声禀道:“回禀雷祖真王,小神四个今日正在雷泽之中巡视,忽感东北方有污浊阴气入泽,污浊了满泽的雷水。小神前往一查,只见此二凡世的贱婢正于雷泽之中戏水,还胆敢蔑视雷祖神王。因此小神们特将二贱婢擒来,听凭神王处置。”
老者顿时怒气勃发,拍椅而起怒道:“老祖的雷泽雷池,乃天下间纯阳至宝,贱婢焉敢坏了老祖的宝物?”
徐香菱被迷得神智不清,又不知身处何地,但也知好女不吃眼前亏道理,只能告饶道:“雷祖真王饶命,小女子也不知是如何来到此地的。”
“哼,得道之人常以阳神遨游于天地之间,汝等不修道德,必是心怀罪恶,方得以阴神之身入得雷泽,欲要以雷泽纯阳之气,洗去你的全身污浊,是与不是?”
“这个……小女子也不知晓。”
“大胆贱婢,敢行而不敢承任邪?黄巾力士何在?速速将二贱婢拖至斩神台上活剐了。”
“谨尊雷祖神旨。”
四名力士一较力,立即拖着二女就走,又有两名力士操着鬼头刀尾随而至。那斩神台就在地宫一侧,上面血迹斑斑,腥臭扑鼻,不知害了多少生灵,骇得徐香菱二人惊呼不已。慌忙叫道:“我等认了,我等认了,雷祖饶命,雷祖饶命。”
“再将她们押回。”老者的声音远远的传至。
再回地宫大殿,老者滚滚如雷的声音说道:“老祖并非恶神,乃九天应元府,无上玉清王。化形而满十方,谈道而趺九凤。三十六天之上,阅宝笈,考琼书。千五百劫之先,位正真,权大化。手举金光如意,宣说玉枢宝经。不顺化作微尘,发号疾如风火。以清静心而弘大愿,以智慧而伏诸魔。总司五雷,运行三界。群生父,万灵师。为大圣大慈,至皇至道之王。尔等既然认错,老祖便饶恕你们性命。然而雷泽纯阳之气一但与你们的纯阴之气相交,必成神胎。此神胎不死不灭,不加理会的话必成恶鬼。需得注入尔等的腹中,感应天地之德而孕。尔等愿成神胎之母否?”
“愿意愿意。”徐香菱迷迷糊糊的慌忙应道。
“既然愿意,老祖便勉为其难,做一做这神胎之父,与尔等阴阳交融一番……”
听到此处,岳不群哪里还不知这老鬼在玩什么鬼把戏。这神神鬼鬼一吓唬,无知的古人多半会上当受骗,再烈的女人,也得屈服于他的淫威之下不可。
只是不知这后续如何?应该是再度迷晕了之后,洗净送回厢房之中。纵然明日得知有异,那也是糊里糊涂的以为是在梦中与神相交了一番。
特别是各种所谓的送子神仙,只怕亦是如此的施为,从而才会让女人有感而孕。神棍,果真是神棍。而且不但是神棍,更是赢棍。能让如此赢棍在天师府中肆意妄为,可想而知那张天师是何等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