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离开了白玉宝殿所在的玄元问道宫,匆匆向着出口奔去。地宫的出口不少,也不知哪个出口是最安全的。但是岳不群心急徐香菱等人的安危,也只能硬着头皮向着雷祖殿的那个出口奔去。
刚刚奔行了一半,立听闻到前方有杂乱的脚步之声,岳不群三人急停,相视一眼后,只能再度朝后掠去,左转右避,竟又转到了最初所至的那个雷祖黄金地宫。刚到后殿,只闻前殿也有人声,岳不群三人不禁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等发觉前殿之人只在殿中不动,这才小心翼翼的向前探查。只见一名红袍道士领着一名红衣道姑,与十八名黄袍道士正围着三名女人,岳不群骇然的发现,竟然就是徐香菱主仆与魏国公夫人。而那两名护卫则静静的躺在殿门附近,早就战死了。
从温泉湖中吹来的山风,吹得那名红袍道士身上的一袭长袖猎猎起舞。二十余人只是静静的站着,不曾带出一丁点的声息,仿佛就像是深宵中的幽灵般,忽然的在此地显现出没。夜明珠所泛有的微微青光,更是像是飘流在荒野坟墓上的一点鬼火,看上去别具阴森之感。
那红袍道士冷冰冰的声音幽幽的响起,道:“徐夫人,徐小姐,你们都是此世上最为尊贵之……说句实话,贫道真的很不想对你们用刑,但是你们一直这么沉默不语,不肯吐露杀人救你们的人是谁的话,贫道这便很难办了。”
徐夫人嚅嚅的小声说道:“这位道长,不是妾身不说啊,实在是妾身在摔入温泉湖中之前,一直都人事不醒,并不知晓救人者是谁啊。那个……妾身的小姑……姑子可能知晓……”
那红袍道士转首看向徐香菱,冷冷的说道:“徐小姐,难道这世上还有人比你和嫂嫂的性命还要重要之人吗?你居然不顾自已的安危,也要保护他的安全?贫道对此着实感到不解。徐夫人,徐小姐如此不识好歹,看来你得好好劝劝她。”
徐夫人连连点头应是,转首向着徐香菱道:“小妹,事急矣,你还是说了吧,不然……咱们都是女流之辈,可比不得男子刚强,受不得苦处啊。”
徐香菱嘴角一颤,转首对徐夫人说道:“嫂嫂,说又如何,不说又如何?难道你还看不透吗?说了,他们这群恶道便会放过我们吗?不,不会的,放过我们,给天师教带来的只有灭顶之灾。他们为了自保,唯一的办法只有杀人灭口。我们在他们的眼中,早已是死人了。如果不说,那人便能安然逃出。有这么个知情人,哥哥迟早有一日能知晓今日这群恶道的罪行,也终有为我们报仇的一日。”
徐夫人听闻,只得满面灰暗的看向那名红袍道士,那道士冷哼一声,道:“此虽是常理,然而你们毕竟身份不同,我天师教为了自保,将来能与魏国公讨价还价,终是不敢轻易害了你们性命。只要你们肯告诉贫道,救你们之人的身份与去向,只要他落网了,贫道必在天师面前向你们求情,饶恕你们一命,只是将你们囚在这地宫之中,好歹能保得性命。徐夫人,徐小姐,需知好死不如赖活着啊。”
徐夫人又转向徐香菱,哀求道:“小妹,这位道长已然保证了我们的性命,你看……”
徐香菱冷笑道:“只是囚在这地宫之中?哼哼,只怕我们日后夜夜皆要受到尔等狗贼恶道的凌中辱。你们想到我徐家女成为你们的羸辱泄予的工具,决无可能,除非我死。嫂嫂,常言道:饿死事小,失节事大。今夜便是你为我徐家誓死守节时了。”
说完,徐香菱便要咬舌自尽,那红袍老道慌忙探手,以分筋挫骨的手法将她的下颌卸下,又点住了她的穴道。徐夫人见了徐香菱的刚烈,整个人都没了生气,呆呆的坐着一动不动。那红袍老道恶狠狠的盯着徐香菱,却毫无一点办法。纵然用重刑,只怕也无法从她嘴中探出一点什么来。
此时那名红衣道姑笑盈盈的说道:“夫君,何必烦恼,徐小姐不说,不是还有一个小丫头嘛。主人刚烈,这小丫头会有主人的几分刚强傲骨。”
说着,那红衣道姑将阴冷的眼光看向缩成一团,坐在地上的平儿丫头。平儿丫头一怔,立时惊恐的连连后退,惶急的叫道:“不要问我,不要问我,小姐,小姐,平儿怕疼,平儿怕死……”
“哈哈哈哈……”众道见了平儿的表现,齐齐大笑起来。
徐香菱气得杏眼圆瞪,但下颌被卸,穴道被点的她却毫无办法,只得眼睁睁的看着恶道审讯平儿。
“报……长老,长老,有敌侵入到了玄元问道宫,欲要救走宫中之人,公治长老不敌,还请长老速速救援啊。”一个灰袍道兵衣衫杂乱不整,一路踉踉跄跄的奔了过来。
那红袍老道神色顿惊,就连教中仅次于张天师的公治长老都不敌的大敌出现在玄元问道宫中,难道便是今夜在天师府中搞风搞雨之人?敌踪已然现身,何必再问,立即将手一招,叫道:“夫人,你领两人在此看守,其他人随贫道来。”
说完拨剑在手,掠过那名灰袍道兵,径向后殿奔去。十六名黄袍道人也急急拨剑急随其后,场中只剩下了那名红衣道姑与两名黄袍道士看守要犯了。
平儿丫头听闻那灰袍道兵的声音有些熟悉,慌忙转头打量,只见那道兵的面容正是自已所识之人,顿时惊呼起来,立即又后知后觉的急忙掩嘴。
那名红衣道姑立时警觉起来,转首望向那名正缓缓靠近的灰袍道兵,按剑喝道:“你是哪一宫的弟子,道号叫什么?如何会出现在地宫之中。”
那灰袍道兵茫然的看着红衣道姑,不解的应道:“小道是天师殿中的打杂弟子,之前受天师之令,传令给诸位长老的啊,难道长老不记得小道了。”
那红衣道姑松了口气,说道:“哦,原来是你啊。”
岳不群也松了口气,突然那红衣道姑眼中厉芒一闪,一道剑光乍现,径向岳不群飞刺而至。岳不群吃了一惊,顿明自已的行径已然暴露,慌忙向后一个铁板桥,猛地倒窜而出,躲开了道姑的迅猛一刺。
红衣道姑一只白手向外翻得一翻,手中的一双银白色的暗器双龙抢珠般地脱手飞出。“嗖嗖。”两股尖风破空直出,加上随后的剑势,速度太快了,令人防不胜防。
岳不群腾空而起,连连翻滚,半空中,似乎有鲜红的血光闪得一闪,根本看不清是怎么回事。足足倒穿出数丈开外,才躲过红衣道姑的奇袭。等落地之时,岳不群的左肩已插中了一只两寸长的,如发簪一般的银色暗器。
自已一掌拍在肩头,暗器顿时反射而出,坠在地宫金砖之上,发出一阵轻脆的声响。岳不群低头一看,并无黑血,看来无毒,于是点穴止血,又拨剑在手,小心应对着,一时间却满心的疑惑。
那道姑急止上前帮忙的两名黄袍道士,娇声喝道:“把人犯看牢了,这贼子就由本道姑来应付。”
等黄袍道士拨剑架在徐香菱三人身上时,那道姑这才笑盈盈的对岳不群笑道:“阁下武功虽强,但与妾身的夫君相差不远,看来今夜本教被你连杀数名长老,皆因被你浑水摸鱼之故了。如今阁下行迹败露,看你能再玩出什么花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