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听到外间有脚步的声响,但岳不群并没有去理会。因为此地是任盈盈的闺房,她年纪虽小,却也不是任何人都可以闯将进来的,除非是任我行。可是任我行他现在有空吗?
果然,外间有一个深沉好听的中年男人声音响起,道:“任小姐,房间我的不进去了,你自已去找你的小玩伴玩去吧。”
“嗯,东方叔叔,刚才那个人好坏的,你让爹爹一定不能放过了他。”一个娇蛮的小女童音也适时的响起。
“呵呵,放心好了,凡是敢上黑木崖的正教高手,绝对没有活着下崖的可能。纵然是他风不言,也不会例外。”
“嗯,那就好。”
“那么,叔叔就告辞了。”
“嗯,东方叔叔再见。”
随着东方不败的脚步声离去,任盈盈的叫声再度响了起来,“岳羽裳,你这臭丫头,死到哪里去了?你不给本小姐抄书,看本小姐怎么整治于你。欢姨,喜姨,你们在哪?快去给我把岳羽裳那臭丫头擒回来……”
任盈盈叫唤了许久,也不见有人应声,顿时气冲冲的跑进了房内,等倒了一杯凉开水喝下之后,转头一看,顿时吓了一大跳。
任盈盈一把抚住了自已的小嘴,屏息静气半响不敢动弹。但见床上的岳不群与宁中则一动不动的,顿时大着胆子,从一个抽屉里取出了一柄尺长的短剑来。
这柄短剑乃是任我行专令良匠为爱女任盈盈所打制的,三年方成,本是一对,任盈盈年纪尚幼,只能提得起一柄来。端是吹毛断发,锋锐无比。
任盈盈奋力的拨出了短剑,咬了咬牙,轻手轻脚的朝着床榻行去。任盈盈举剑比划了一下,记得爹爹曾经说过,杀人最好需得一击毙命。不然贼人反扑之下,自已必定也会受伤。
而杀人最好的地方是颈项与心脏,心脏的话,有骨骼阻拦,恐怕刺他不死。颈项的话,自已的身高太矮,需得爬上床后才行。
任盈盈将短剑放置到床上,小巧的身子奋力的朝两尺高的床上攀去。任盈盈毕竟年幼,不过才三岁过半的年岁,等终于攀爬上了床时,早已累得气喘嘘嘘了。
但任盈盈不敢怠慢,又握起了短剑,双手把紧,小小的眼睛透露出一股绝然与不相符合的冷静之色。也许杀人,并没那么的困难。
只是,令任盈盈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一双戏谑的眼睛同时看向了她。任盈盈怔了一怔,不好了,贼人清醒过来了。当见贼人双手不放松宁婆娘的后背时,就知他还没有彻底的收功完事。
生死就在这一瞬间,任盈盈不敢再度迟疑,奋起余勇,举剑就朝床上的贼人脖颈抹去。
突然,一股强劲的气劲汹涌而来,令任盈盈反应都没有反应过来,顿被那股强劲的气劲冲击的晕眩了过去。
岳不群缓缓收功,看来自已没有看错。任盈盈虽小小年纪,心肠之狠毒决不逊色于世间任何一位魔头。三岁多的小女孩正是花骨朵的年岁,纯真可爱,就如女儿羽裳一般。而她,却已懂得提剑杀人了。
因此,此女断不可留。
岳不群拾起一旁的短剑,就要将任盈盈斩杀,不想一只纤手伸了过来,紧紧的将其握住,宁中则虚弱的声音适时响起,“师兄,你这是做什么?”
岳不群冷哼一声,道:“此女害得羽裳与你不浅,我正要杀了她,为你们报仇。”
宁中则纤手一松,随后又死死的抓紧,柔声劝道:“师兄,我知道你这是心疼我跟羽裳遭此大难,心有不岔。但……我辈习武之人,仍是为除暴安良,惩强扶弱才拜入到华山派门下的。此妖女虽然歹毒,但她年纪尚幼,不过与羽裳一般的年纪。人之初,性本善,许是没有教好之故,这才如此的狠毒。趟若咱们带走好生的培养,未必不会教好啊。”
“师妹。”岳不群摇摇头不认可的劝道:“你这妇人之仁的善心又发作了,你可知她对羽裳作了什么?”
说着,岳不群将女儿的衣襟掀开,被人虐待的伤痕简直触目惊心。宁中则看得也是心疼的泪如雨下,直呼“对不起……”
岳不群叹息一声道:“现在你可肯答应,让我杀她了吧?”
宁中则面带泪雨,还是摇摇头道:“不成,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师兄,杀害幼女的后果太严重了,你万万不可让此女折损了你的名头。”
岳不群听后好一阵的气闷,正欲说些什么,突然一阵破空的衣袂声音在外响起,一声慌急的声音随之传至,“任小姐,叔叔发现有外人潜入黑木崖中,一路径向此地而来,不知你可否发现了什么异常?”
东方不败?他怎么又返回了?岳不群心中好一阵子慌乱,自已身边有虚弱的老婆女儿,就是想走都走之不成了。
是了,定是无意间碰到了被自已所迷之人痴呆的景象,这才有所惊觉。看来日后施术过后,还得令人回复原状,这才不被他人发现了异常。
岳不群看了看任盈盈,朝着宁中则呶了呶嘴,又朝屋外呶呶嘴,宁中则怔了一怔,顿时也明白了过来。如果岳不群不敌东方不败的话,为了安全下得黑木崖,说不得要将任盈盈劫持了。此虽非侠义之道,但此刻却也不得不为了。只能点点头,同意了下来。
岳不群拨剑掠身而出,朝着满面阴沉不善的东方不败笑道:“原来是日月魔教的东方副教主当面,不才华山岳不群有礼了。”
“‘君子剑’岳不群?”东方不败一怔,声音顿时沉冷了下来,说道:“岳先生的大名,东方某在黑木崖上偶有所闻,从谦让华山掌门,斗任教主起,到西镇五毒教,东创天下会,南削天师教,没想到如今又北闯黑木崖了。岳先生真可谓是胆大包天啊。”
岳不群拱拱手道:“过奖过奖,岳某人的胆子偏小,武功也弱,只敢做些鼠窃狗盗之事。只是恰好这后果严重,这才白得莫大的名声,实在当不得东方副教主的赞誉啊。”
东方不败点点头道:“你倒也有些自知之明。任教主曾对你有所评价,言你才智不俗,胆量非小,然心思阴暗,难行正大光明之事。或可成就大事,但依然不改守户之志,久后必败。”
“呵呵,任大教主一针见血,颇有入木三分之意啊。”岳不群连连点头赞道:“岳某行事,的确难称侠义心肠。而且志向不高,但有老婆孩子热炕头则罢。守户之犬么,也可称得。只是任大教主却没有算到,这守户之犬在面对家人被欺凌之时,会暴发出怎样的怒火来。”
“哦?”东方不败上上下下打量了岳不群一番,笑道:“怒火我是看到了,但后果呢?”
“这后果嘛,便是任大教主行事霸蛮,我就令他痛失权力的源头,魔教教主之位。他囚我妻女数月之久,我便囚他余生至死。他女儿欺我女儿,我便令他女儿终身为婢,侍候我女儿一世。你说可好?”岳不群古怪的看着东方不败,脑中急速的思量着起来。
东方不败听后,心中好一阵的恶寒,面上却微笑着摇头说道:“这个……我却是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