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钻戒的黎流飞四下望了望,发现并没有人经过这里,便把手中的钻戒拿到阳光下,仔细的观摩着。
“是真的。”黎流飞心中一喜,这可是货真价实的钻石啊,也不知道它的主人知不知道戒指丢了。
把钻石戒指放到口袋里,黎流飞蹲下身,兴奋的对着地上的小喵张开手,“过来,让我抱抱。”
找小喵的案子他总共接了不下三十次了,所以对于这只死猫,他还是比较熟悉的。
而且黎流飞还知道,这小喵身上穿的衣服,都比他这一身的行头贵。
“喵呜!”小喵对着黎流飞不开心的喵了一声,似乎还对刚才黎流飞扔它的行为不满意。
“我错了还不行吗。”见这猫这么机灵,黎流飞选择了主动认错,完全一副下人见主子的模样。
果然,小喵听到这句话,虽然还有些不乐意,但还是走到了黎流飞身前。
“这才乖嘛。”黎流飞抱起了小喵,在怀里轻轻晃了晃,然后挠了挠小喵的后背,”那钻戒,你在哪弄的?”
“喵。”小喵乖巧的叫了一声,然后主动跳出黎流飞的怀抱。
“这么好?”见这猫还要带着他去,黎流飞微微挑了挑眉,去看看也不错,如果没人要,那他可就要私吞了。
因为他这个穷光蛋,可是非常缺钱的。
跟在小喵后面,看着小喵那不紧不慢的高贵步伐,黎流飞怎么突然觉得,这小喵才是主人,他是跟着主人出来遛弯的宠物呢?
想到这,黎流飞急忙摇了摇头,甩掉了脑海中的想法,这都是些什么跟什么啊。
穿过一条又一条寂静无人的小路,来到了一片杂草丛生的小竹林,小喵的身影停在了竹林前一排冬青前。
说这是竹林,其实也就是生了十几根细竹组成的小树林,而且被一圈高大的冬青包围,里面的野草都和冬青一样高了。
可是黎流飞看着这杂草,却停下了脚步,紧紧皱着眉头,就连小喵对他叫了两声,也丝毫没有反应。
因为常年和凶杀案打交道的他,对血液的气味十分敏感,他在五米远的距离,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即使他父亲失踪后,他很久没有遇到凶杀案,但是这种闻到血腥味后的紧张感,顿时又回来了。
看了看身旁的一棵两米高的小树苗,黎流飞直接上前折断了一截树枝,拿在手中,慢步朝着前方的杂草丛中走去。
“喵!”
小喵乖巧的坐在地上,对着走来的黎流飞轻声叫了一声,似乎是想告诉他,那戒指,就是在这里找到的。
黎流飞面色凝重的走到冬青前,身体微微前倾,然后用手中的树枝掀开了前方一片杂草,顿时一片猩红映入了黎流飞的双眼。
仅仅是看了一眼,黎流飞就退了回来。
随手扔掉了手中的树枝,摸了摸自己的口袋,从里面拿出烟盒和火机,点了一支烟叼在嘴里。
深深地吸了一口烟,黎流飞感觉到有些呛人,便狼狈的把烟全从嘴里吐了出来。
如果不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他一般是不会抽烟的。
而且烟味混杂着血腥味,让黎流飞感觉到很不适应,因为以前跟着他父亲调查凶杀案的时候,他还小,并不抽烟。
刚才,他在草丛中看到一块块切割整齐的碎尸块,而且每块肉上,都被扒了皮。扒皮手段似乎是精心制造衣服的裁缝,天衣无缝。
作为一名混迹多年的二流侦探,黎流飞觉得这件事,绝对没有表面上这么简单。
所以他决定,拨打报警电话。
。。。。。。
半个小时后的小竹林,拉上了封锁线。
封锁线外,是一群看热闹的群众,封锁线内,则是站满了警员。
“我知道的都已经说过了,我真的只是来找猫的而已。”黎流飞抱着眯着双眼的小喵,再次对着前方录口供的警官说道。
那警官看了看黎流飞怀中的黑猫,先是思考了一会,才收起笔录本,刚想开口说话,却被黎流飞打断了。
“对了,我还是一名侦探。”一边说着,黎流飞一边从口袋中掏出很久没出来透风的侦探证。
那年轻的警官看着黎流飞手中的侦探证,有些吃惊,没想到这次凶杀案的第一目击证人,竟然是一名侦探。
“黎流飞?”那警官看着侦探证上的名字,感觉有些熟悉,好像整个南城区,只有一个合法侦探。
难道就是面前这个留着络腮胡,看起来异常颓废的大叔?
“哦,对了,小张,这是我们南城区的合法侦探,黎流飞。”这时候另一名较胖的警员走了过来,对着那年轻警员介绍道:“你刚来,可能还不认识。”
“副局。”被叫做小张的警员看着身旁这名胖警员,恭敬地喊了一声。
黎流飞看着那副局来了,直接贴了上去,紧张的问道:”二伯,这次的案件怎么样?”
“怎么样?你刚才看不出来吗?”黎镇远背着双手,一脸威严,“还有,在工作期间,不要喊我二伯,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和我有什么秘密交易呢。”
“二伯?”那小张一脸懵逼,这个侦探,竟然是他威风凛凛副局的侄子?
“好的,二伯。”黎流飞自动略过了黎镇远后面的话,而是说出了他的分析:“二伯,这案件,我认为绝没这么简单,那伤口,根本不像是人力造成的。”
因为切口虽然整齐,但是骨头也切割的整齐,一般的工具,是绝对做不成这样的。
所以说,罪魁祸首,应该是个大型的切割机,只是真的有人真么变态吗?
黎镇远看着面前的黎流飞,又看了看草丛里的法医,“如果这话是你父亲说出来,我或许立马就信了,不过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尸体具体结果,还是等法医下定论吧。”
法医?
黎流飞无奈的看了一眼前方走来的一名法医,站在一旁,没有多说什么。
此时,一名穿着白大褂的法医走上前,摘下了口罩,露出一张年轻略带英俊的脸庞,对着黎镇远汇报道:“副局,根据初步结果判断,死者应该是死于大型的切割机器。”
黎流飞在一旁撅了撅嘴,这一点,他早就知道了。
那法医发现了黎流飞的小动作,但装作没看见,继续说道:“而且凶手对切割部位很讲究,是根据人的身体的各个部位来进行划分,所以说,凶手可能不具备专业的医学知识,但是却很了解人的身体构造。”
那法医伸出两根手指,“能做出这种事情的凶手,我有两点推测。”
“说来听听。”副局黎镇远依旧是一脸严肃,不苟言笑。
而那法医得意的看了一眼黎流飞后,才解释道:“第一,能做出这么残忍的事情,还能把尸体处理的什么好,凶手心理素质肯定过硬,很可能和死者有过什么激烈情感冲突,而且凶手的职业,应该是一些特殊的职业,比如说厨师,医生,屠夫。”
“第二,尸体的皮肤全部被剥离,而其它部位的器官没有丢失,所以说,凶手可能是需要皮肤,而凶手自己或者亲人,应该有过大量皮肤烧伤的病历,这一点可以从各个医院下手。”
“人类会选择做出一件事情,都是有一定的理由的,这一点,不可否认。我们只需要找到这个理由,就能顺藤摸瓜,抓住凶手。”
黎流飞听到这句话,则是不屑的一笑,然后反驳道:“这可不一定,如果凶手是随机选择目标呢?”
其实说这话,完全就是黎流飞和这个法医永远不在一条路上。
“即使是随机性,那凶手也会有选择她的理由,比如说,女性的弱小。”那法医淡淡的回道。
“死者是女的?”黎流飞故作惊讶。
因为戴戒指的人,大多都为女性,而且根据戒指口的大小,他也能推断出只有女性的手指才符合。
当然,不排除一些手指修长的男性,但那概率真的是太小了。
那法医见黎流飞惊讶的表情,也失去了外表的冷静,变的随性起来,有些嘲讽的回道:”小飞,你连死者性别都不知道,还在这瞎掺和什么呢。”
“哎,话可不能这么说,知道死者性别,你就能抓到凶手了?”黎流飞丝毫不示弱。
“抓不到。”那法医摇了摇头后,见黎流飞一脸得意的样子,似乎是少了面子,便反问道:”我抓不到,凭你那二流技术,你能抓到啊?”
一听这话黎流飞可就不乐意了,虽然他也抓不到凶手,但是在这法医面前,他可不能丢了面子,沉默就相当于他认输了。
于是黎流飞拍着胸脯放大话:”我当然能抓到了,像这种小小的杀人犯,我还不是信手拈来。”
见黎流飞开始吹牛,那法医轻哼一声,“吹牛吧你,你什么水平,我还不知道?”
“你还记得十三年前的出名的下水道杀人案吗?那案子能破,还不是多半靠我?”
法医一听这个黎流飞又拿陈芝麻烂谷子说事,便讥笑道:“还不是因为你走了狗屎运?”
一旁的黎镇远见二人又起争端,急忙在中间训斥道:“行了行了,流飞,明瑞,你们两个都消停点。怎么一见面就吵,从小吵到大,都快三十岁的人了,还是小孩子气。”
越说黎镇远就越来气,“我看着你们两个光屁股长大,都是穿一条裤子的兄弟,偏偏喜欢见面就闹。你看其他从小玩到大的那些,能再找出一对像你们这样的人吗?”
“先说说你。”黎镇远指着那法医李明瑞教训道:“你比小飞大一岁,他喜欢说什么,你让着他就行了,非得抬什么杠。都已经成家立业了,还跟个小孩似的。”
“再说你。”接着,黎镇远对着黎流飞训道:“别以为我是你二伯,就可以在这大放厥词。你父亲那一身沉稳,你怎么一点都没学到呢?刚才的话,要是被外人听到了,你觉得好意思吗?”
见二伯发火了,黎流飞瞥了那法医李明瑞一眼,抱着小喵,也不再说话了。
他和这个李明瑞确实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朋友,只不过后来他大学毕了业,去当了法医。而自己继承了家业,成了一个二流侦探。
还有一点,那就是他们从小谁都不让着谁。即使有时候确实不如对方,还喜欢厚脸皮死撑,不愿意承认自己比对方差。
其实黎流飞觉得他二伯说的并没有错,他父亲身上的品质,他是一点都没学到。
但是有一点他却学到了,那就是不肯服输,所以这也是他在李明瑞面前,不喜欢低头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