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丈，来一口？”秦军金城大营内，张羽一人坐到一群羌族士卒中，拿出酒水对着这什羌人士兵的什长道。

“小娃子，听口音你是巴蜀秦卒的吧？我们嘛，不碍事，你可是会被军杖的”羌族什长接过酒瓤善意的取笑道。

“秦羌一家亲的嘛！我这不为了两家友谊？区区军杖，能挡得了我们永世长存的友谊吗？”张羽笑着道。“这可是咸阳来的上好酒水，尝尝？”

“对，秦羌友谊长存，那我等可就不客气了！但到时被执法队发现，我们可保不了你的嘛！你要来一口嘛？”羌人什长与士卒皆笑着道。

“来！满上！”张羽闻言，豪气道。

“将军，羽翼君这样……”军营塔楼上，扶苏看着在羌族群中谈笑风声的张羽，不由担忧道。

“十多年戎马生涯，其自有掌控，现在陛下对西海一事还未回信，此时能再多些情报再好不过。但军纪，还是要执行。”蒙恬严肃道。

“羽翼君这样也是为国谋利！是否太过了？”扶苏闻言疑惑道。

“公子，凡事必有取舍。现在羽翼君所做的，就是取舍之道。为将者需要懂得取舍，为君主更需要懂得取舍。顾全大局，才是我等考虑之事，为大局，亦要懂得取就需要，以最小的损失，取的巨大的回报。”蒙恬看着张羽的方向道。

“以犯军纪来获取这些羌人的认同，获得我们需要的情报，就是取舍之法。”

“可真要按军法处置吗？羽翼君也是为了帝国方触犯军法，若处置了，如何服众？”扶苏闻言，疑惑道。

“有功赏，有过罚，功过不能相抵，是秦法。法的本身就是不容情，无论多大功勋，都不能避法约束。法，是君主的御下之术，神圣不可侵犯。

执法不严，则君无威，君无威则势弱，君势弱则臣强，臣强则危社稷。所以，法度无情。这一点，公子要牢记，这是秦法之所以大行的根本。”蒙恬严肃道。

“扶苏谨记老师教诲！”扶苏闻言拜道。

“记住就好，作为监军，等下就由你亲自执法吧！”蒙恬说完转身离去。

“诺！”扶苏闻言应道。

……

“公子下手可真重！”蒙恬帐内，张羽趴在担架上埋怨道。

“军法无情，得罪了！”扶苏文闻言，对着张羽歉意道。

“好了，没事就说说你获取到什么情报吧！”蒙恬看着张羽无奈道。

“哎！命苦啊！”张羽闻言，抽泣道。

“若你的情报没什么用，那时命更苦！”蒙恬对着张羽没好气道。

秦军军法：军中有擅私饮者：挞十，聚众饮者：杖十，皆罚一盾。

张羽与羌人相饮，自然是聚众饮酒，罚杖十。但身为统领，处罚加倍，杖二十。

但羌族人不是秦军，饮酒也是其生活必须。没有处罚，但张羽就跑不脱处罚了。

秦法严苛，军纪严明，是富国强兵之基，一统六国之础。

“嘿嘿！我这次军棍吃的可不亏，以这次获得的情报来看，功劳可是不小。”张羽动动身子，以手撑其上身，对着扶苏道：“烦请长公子将塞北地图拿来！”

“羽翼君，请！”扶苏连忙找来塞北地图，在张羽面前摊开。

“蒙大将军、扶苏公子你们来看！”张羽指着地图，对看着地图的扶苏、蒙恬道。

“这一片就是羌族的主要活动范围，自巴蜀以西高原至北地，与大秦巴蜀、陇西接壤。

双方接壤处长达数千里，不下匈奴、东胡等与大秦接壤。万幸的是羌族只是游牧民族，且巴蜀西部一带高山深壑，成为防御这些羌族的天然防线。

羌族与大秦真正冲突地带只有陇西一带。加上羌族之间是以部落方式存在，没有大秦六国一般的集权部族，许多羌族之间还是世仇，无雄才大略者无法将之统属，对大秦西部造成致命威胁，这一点最为关键。

这几日末将已与许多羌族了解过，像白狼、义渠之类靠近大秦的羌族。皆仰慕中原文化，已经处于半游牧，半定居的形式也就是说他们只会在一定区域类放牧，同时掌握了一些种植手段，开始自我种植粮食。

而一些远离大秦的羌族则依附于月氏、匈奴两个大型草原部族。这次在西部与大秦对峙的月氏人中就有不少这些羌族。

而我从羌族中得知，西海一带虽处于白狼羌，但哪里的盐他们根本无法使，因为他们没有将盐从卤水中提取的技术，若大的盐池，只能作为畜牧的饮用水。

反而是在西海前数百里，哪里有一座叫花马池的盐湖。整个草原部族的用盐大都是哪里产出。那是座天然盐产地，基本无需提取就可食用。”张羽在地图上比划到。

“也就是说，在西海以西还有盐池？还是无需提取就可食用的盐池？”蒙恬闻言，皱眉道。

“不错，花马池盐以前由月氏人掌控，后来匈奴人也掺和进来。

虽然花马池能产盐，但是不论是月氏人、还是匈奴人，他们都没有提取食盐的技术，只能靠其自然产出。

就像古时之人靠刀耕火种种植作物一样。产出多少全凭天意。以至于即使他们坐拥数千里盐湖，也只能依靠大秦商人走私才能满足整个草原用盐。”张羽轻松笑道。

“坐拥如此天物，却不知如何使用，这实在是……”蒙恬、扶苏闻言，不由抑郁道。

“所以这就是我一直向陛下强调的所谓技术封锁，将一些不易发现的技术严格把守起来的原因。

你们看这西海就是最好的例子之一。没有技术，坐拥千里盐湖这样滔天财富，却成为白狼羌族发展的制约，他们族中将其称为不详之地、神弃之地等，多可笑！”张羽看着二人笑道。

“此事我会相陛下禀明，同时提议将大秦所有技术列入秦法，外泄者以叛国罪论处。”蒙恬闻言，才真正理解以前张羽所谓得技术封锁。几经反转，非把实验基地搞到芒砀山里去。这一次，蒙恬扶苏是真看到没技术封后果了。

“扶苏亦与蒙大将军一起联名上书，此事，关乎族运，是天下华夏之邦的责任。”扶苏亦严肃道。

“那感情好，以前我说这些，你们不了解，现在直观的事实摆着，终于不用我说了！”张羽闻言，不由舒口气。

这这年来，其一直致力于技术保证，但一直得不到帝国支持。即使芒砀山的研发实验还是自己打着防止被六国探子学去才搬进去，重兵看守。

现在好了！西海的故事将如惊雷，惊醒华夏官方对技术的重视。

“那西海怎么办？羽翼君刚刚说说立大功，有想法了？”蒙恬认同了张羽的观点，问起关于西海的部署。

“现在问题简单多了！”张羽看着二人道。

“你们看，这是西海，羌族人所言的神弃之地。这是河套地区，匈奴人的天赐之地。”张羽指着地图

“羽翼君意思是将羌人迁徙到河套之地？”扶苏闻言，皱眉道。

“结合刚刚你所言，恐怕不是迁徙那么简单吧？毕竟现在河套还在匈奴人手里。”蒙恬看着地图，亦皱眉道。

“当然，羌族本来就是大秦雇佣来的，战斗力虽强大，但战意却不高。

这一切皆因大秦与匈奴、东胡之战对他们的利益不大。

但是我们若告诉他们，消灭匈奴后，大秦陛下将准许他们举族迁徙到河套这个草原明珠？他们会怎么样？”张羽笑道。

“此事，我立即上书陛下定夺，你先准备相关计划！”蒙恬闻言，立马道。作为一个合格的统帅，自然一眼看出此策的可行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