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扶苏!可恶!”赵高看着城门前的扶苏,双手紧紧抓着手中酒杯,气愤不已。
咸阳城门前,扶苏披麻戴孝,恭敬的垂手立于城门口,其后是满朝文武大臣、皇亲国戚、以及与大秦生死相依的孟姜白三族。正静静等着嬴政车驾。
“明国乐!迎先皇!”扶苏看着挂上丧旗,肃穆而来的车队道。
扶苏语毕,国丧之声自城门响起,不久便传遍咸阳,秦人凡有闻乐者,无不哭天抢地,悲哀丧号。
“这是怎么了?”项籍一众正在府中饮酒,说着日前来自北地的详细战报,突闻丧乐,府外多哀之声,不由疑惑道。
“哈哈……”为首项梁闻之,突然怔住,手中酒杯掉落于地方惊醒,而后则大笑不已,不由泪流满面。
“叔父……”项籍、项庄二人见此,不由担忧不已。
“二位不必担忧,项兄这是喜极而泣!不碍事!”张良见此,亦快慰道。
“喜极而泣?这……”项籍二人面面相觑。
“让你二人平时多用功读书不读,这是国丧之乐,唯国君之丧方可奏响!”项梁看着二人不悦道。
“如此大事,梁一时失态,让张兄见笑了!”训斥完二人,项梁看着一旁镇定自若的张良尴尬道。
“无妨!此乃六国大喜,良亦兴奋难耐。”张良闻言摆摆手道。
“国丧之乐?”二人闻言更加疑惑,作为七国大国之一,历代楚王楚王也未奏如此哀乐。
七国同出于周,国丧之乐虽有差异,但却也大同小异。二人却未听闻过此乐。
“这是丧天子之乐,不想才数十年,嬴政已无礼到如此境地,连死了也要践越礼法。”项梁一边向项籍二人解释一边恨恨道。
“可恶,居然践越礼法,用天子之乐!”项庄闻言怒道。
“叔父是说,嬴政死了?”项籍闻言,纵身而起道。
“不错!在秦国,敢用、能用此乐者,唯嬴政耳!此时响此乐,唯有嬴政驾崩,方有人敢奏此丧天子之乐。”项梁点点头道。
“太好了!如此一来,大楚复出时机已到。还等什么?我们这就传信楚地,准备复起。”项籍兴奋道。
“情况不明,还是要在等下,至少也要了解下秦国下一位继承人是谁!”项梁闻言摇头道。
“又要等?”项籍闻言,无奈坐下,喝起闷酒。
“张兄以为如何?”项梁问到一旁的张良道。
“确实要等,不过现在我等需要了解第一手情况,良闻乐自咸阳北门而起,不若前去一观?”张良建议道。
“也好!我们这就去!”项梁闻言道。
……
“扶苏,拦天子车驾,该当何罪?”车驾面前,阎乐对着眼前的扶苏怒道。
“将陛下此行一干人等,除胡亥外全部拿下!若有反抗,就地正法!”扶苏对着身旁道的蒙恬道。
“诺!”蒙恬躬身应道。
“来人!拿下车队除胡亥世子外所有人,有反抗者就地正法!”
“诺!”
“扶苏你敢!来人,挡住他们”阎乐闻言怒道。
“怎么没人动手?快拦下他们,你们是中尉军,当保护新皇,保护十八世子!”阎乐见无人动手惊恐万分道。
“阎郎将,慎言!保护新皇?谁是新皇?十八世子吗?”中尉军统领王云哂笑道。
“王统领,你是中尉军将军,不遵命,不保护陛下车驾,该当何罪?”被扶苏军队压着的阎乐看着一旁双手束擒的王云厉声道。
“作为中尉军统领,云只遵陛下命令,你是那条狗?也敢命令陛下亲卫统领?云日后被定何罪云不知,但你,死定了!”王云看着阎乐蔑视道。
“你……”阎乐看着风轻云淡的王云气结道。
“带走!”一旁的蒙恬看着这一幕,皱眉道。
“赵高、李斯,你二人还要负隅顽抗吗?”蒙恬来到主车驾,对着被近卫军护起来得李斯,赵高道。
“蒙恬,你想叛离帝国吗?竟敢带军队包围陛下车驾,不怕被灭三族吗?”赵高看着蒙恬怒道。
“陛下突然病逝于东巡途中,你等随驾之臣,按秦法,皆得拿下,待陛下国葬后统一审讯。不知恬犯了何法?”蒙恬看着赵高哂笑道。
“你……!”赵高指着蒙恬气愤不已。
“所有放下武器!接受长公子审讯。”这时,李斯对着身边的近卫军道。
“李斯,你在说什么?”赵高闻言,对着李斯怒道。
“中车府令,注意言辞,在下乃大秦相国,汝等还不放下武器,难道想对帝国长公子动手,等着被灭族不成?”李斯阴沉的看着赵高,对身边的近卫军道。
“铛……铛……”数百近卫军闻言,皆扔下武器,双手高举。
“得罪了,相国大人!来人!全部拿下!”蒙恬见此,命令身后军队上前带走最后的近卫军。
“李斯,你为何如此?”被带走的赵高神情狼狈,满目不甘道。
“为何如此?因为自从一开始我们就败了!若是在沙丘时就让胡亥继位,今日我等还能以此抵抗一二。现在?”李斯神情恍惚看着赵高摇摇头。
“你不也明白这各种干系吗?不想扶苏如此魄力,居然带着皇亲国戚、孟姜白三族前来。
他们一出现,就代表这是皇室内部的事,我等外臣自然无法再干预。
至于我等暗中仿造的诏令,扶苏既然正大光明的出现在这里,其必然已经能让那等诏令作废。
刚刚我制止你,就是不希望你在此时说出来,不然我等即可就会成为逆臣,被剿杀当场。”李斯看着赵高无奈道。
“赐死诏令是我等共同发的,你以为你能逃吗?”赵高看着李斯阴笑道。
“斯从未想过逃,到时赵高,你的谋划彻底废了,这些天我一直在想,我们会不会成功,我一直没想通。
但就在刚刚,看见扶苏那一刻,我明白,我们是成功不了的。我虽踏错了路,但有你,我还是相国,还是得多谢你这一路对我的忌惮与不信任!”李斯看着赵高笑道。
“你……”赵高闻言,指着李斯怒不可遏。
“知道你败在哪里吗?”李斯看着赵高的样子,很享受这种感觉,就像当年其在成为阶下囚的吕不韦面前那样,久违了!
“败在那?”赵高闻言,惨笑道。即使李斯不说,他也知道。
“不败在你没有及时让胡亥登基,也不败在我不帮你。”李斯看着赵高摇头道。
“那我败在哪?”赵高问言,抬头看着李斯疑惑道,不是这两条,那是什么?
“你在想想,我不急,想不出来我在告诉你”李斯看着赵高疑惑的样子满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