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工一听,狐疑地眼神,上下打量了一阵陆言,没敢接话茬。
药店不能问诊看病,除非有医师资格证。
而且流云斋看病的业务,只有一个人做,那就是老板。
老板也不看普通病症,只看一些疑难杂症,其他地方治不好,没有效果的,经朋友介绍,可以来这里问诊。
面对的客户群也都是非富即贵,有些身份地位的有钱人。
像陆言这样打扮普通的年轻后生,独自一人便要进内堂看病,药工不可能答应。
“对不起,我们这里只卖药,不看病。”
药工说完,径自离开忙自己的事去了。
陆言知道肯定会被拒绝,也不多说,径自往内堂走去。
这流云斋分为外堂和内堂,外堂卖药,内堂看病,陆言本就知道。
那些药工见陆言进内堂,也没人出来阻拦。
因为他们知道,内堂有专门的工作人员,不会让陆言随便乱闯乱看。
陆言穿过屏风后的回廊,走过一道回字玄关,直入内堂。
内堂大门紧闭,只有门口摆着一个方桌矮几,后面坐着一个如花似玉的美女。
这是内堂的接待人员,也是老板的贴身秘书。
看到这个秘书,陆言心里轻笑一声。
这个秘书……上班时是流云斋的员工,下班后是老板的姘头。
流云斋是私人药店,老板又是孤家寡人,聘个秘书当姘头,关照一下自己的情感生活,倒也无可厚非。
陆言嘴角含笑地走上前去,美女秘书站起身来,脸上带着标准的职业微笑。
大红色旗袍,黑丝长腿,前凸后翘,身材爆炸。
秘书长得虽说很漂亮,打扮的很俏丽,身材穿着都很前卫时髦,但是这张脸,让人一看就觉得‘这娘们娶回家一定踏实’。
有些女人长得一张出轨的脸,有些女人长得一张桃花脸,有些女人很丑,一看就让人没胃口,有些女人很娇柔,一看就让人想呵护。
女人林林总总,各形各色,让你一看便想推倒、想娶回家、想奉为女神、拜倒在石榴裙下,风格太多,给人的感受也不同。
面前的这个女人,只要你一看,就会觉得,这个女人,绝对是个心思踏实的顾家好老婆。
没别的原因,这可能就是相由心生,样貌气质带给人的感觉。
了解老板那苦涩往事的陆言知道,流云斋的老板楚春秋,好的就是这一口,踏实。
陆言走上前去,调笑道:“刘芳,你家老爷呢?”
秘书刘芳心里本来想好了如何应对这种不速之客,被一口叫破真名,还似乎点出了她和老板之间某种隐秘的关系,让刘芳一句话梗在喉头,笑容也僵在了脸上。
“兔子喂了吗?”陆言似笑非笑道。
听到这句话,刘芳顿时脸色大变。
急忙拿出座机,打起了电话。
“老爷,这里有个人,他有点古怪,你最好来看一下,他说,”刘芳说到这,顿了一下,似乎有些害怕的小心翼翼道:“他说‘兔子喂了吗’。”
刘芳说完,电话里的人静默半晌,然后冷冷道:“我马上来。”
很快,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内堂的大门打开。
一个四十多岁,个子不高,留着一字胡的威严男子从内堂威严地走了出来。
男子的胡须根根笔立,横如椽,硬如铁,略为浓密,神色威严,眼神清冽冷厉,似是随时会怒发冲冠,指天怒骂,斥责苍生。
这便是前半生穷困潦倒,后半生富贵荣华的流云斋大老板楚春秋。
楚春秋眼神不善地盯着满面笑容的陆言,走上前来。
快到近前之时,楚春秋身上腾地冒起一阵稀薄的金光,一指点向陆言肾俞穴。
这一指灵力所聚,力道刚猛凶狠,肾俞穴是人体大穴,被这一指点碎的话,陆言下辈子都要尿血度过了。
陆言看到楚春秋下狠手,也没有生气,掌间发出一道空明雷电,无湮轻雷“噌”地电射而出,劈在楚春秋指尖。
“噗”一声轻响。
楚春秋指尖炙热难当,一股酥麻劲道顺着指尖传遍整条胳膊,紧接着奇痒无比,这是雷电力量震伤了他胳膊处的经脉。
楚春秋被一招制住,识得厉害,不敢再出手,却还是凶狠地盯着陆言,好似和陆言有深仇大恨一般,冷声道:“敢问阁下是哪门哪派,为何对我言出不逊。”
陆言假装一脸无辜地说:“我怎么对你言出不逊了,我来看病,还没开口你就打我肾俞大穴,这肾俞穴可是男人的宝库,被你打坏了,我下半辈子的幸福,你给我啊。”
楚春秋吃了闷亏,一张道学夫子般肃穆严苛的中年面庞憋得通红,想要和陆言大吵一架,但又碍于陆言知道他难以启齿的往事,无法明说。
陆言看着楚春秋尴了又尬,尬了又尴,想骂人却又不敢开口的模样,终于“噗嗤”一声笑出声来,说:“老楚,还是这么容易害羞啊!”
这个楚春秋,和陆言上一世缘分不浅。
楚春秋,原名楚根生,原本生活在滨海市一个偏远的名叫左丘镇白石岭大黄山郑村的村庄,是郑村村民,郑保民家三十年前招的上门女婿。
楚根生年轻时候大约也是长得一表人才,听说到郑村上门的时候,还引起了十里八乡的姑娘们争相前来观看,这让楚根生后来一直引以为豪。
不过长的再帅气,这不能用脸干活,后来干活多了,也变成了一个粗糙的汉子,逐渐的不讨媳妇喜欢了。
毕竟是上门女婿,没了颜值,在娘家又没地位,楚根生整天郁郁寡欢,竟然患上了‘不行’的毛病。
时间久了,老婆也有了出墙的心思,经常和别的男人在家里厮混。
楚根生远离家乡上门作女婿,在郑家村势单力孤,因为这事,和老婆闹了十几次,被老婆家的人打了十几次。
后来楚根生即便知道被绿了一次又一次,也不敢声张,只能忍气吞声。
次数多了,楚根生为了避免尴尬,每次回家只要看见门口有男人的鞋,便会在门口问一句“兔子喂了吗”,提醒房里的人,他回来了。
这憋屈日子一下过了十年,楚根生也头顶绿光绽放了十年。
四十多岁的时候,楚根生终于忍无可忍,孤身进入大黄山,爬到最高的山崖上,纵身一跃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