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希奭爬起身来,忍着痛对李瑱拱手道:“恒王府高手厉害,佩服佩服!下官不是对手,无力阻拦,殿下只管自行进去。不过下官要回去禀报吉大人,如何定夺请大人裁定。”说完踉踉跄跄地转身走了。
守在大狱门前的几个巡捕见罗希奭自个跑了,又放出话说不阻拦人家,赶紧乐得闪开在两边,给让出一条路。李瑱领着王承恩、仆固怀恩大踏步地走了进去。
公孙玥璐被单独关在一个深处的牢房里,狱卒们显然是得到了上头的命令对公孙网开一面,没有给上镣铐。王承恩让狱卒打开牢门,公孙正在端坐练气,听见有动静睁开眼看见李瑱走了进来,缓缓站了起来,有点吃惊地问:“殿下怎么来到这种肮脏的地方?”
李瑱走上去握着公孙的手,关心的问:“你还好吗?没有受伤害吧?”
“没有,想不到给殿下添麻烦了。”
“你说哪里话来,没事就好。你先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李瑱关切地问。
公孙玥璐就把上午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李瑱。
李瑱听完,冷笑一声:“果然不出我所料,好一个精巧的布局!”
公孙惊问:“殿下何出此言?难道是有人故意害我?”
李瑱说:“他们并非是针对你的,只不过借你来对付我,让我在处置这个事情上犯错,然后他们就在父皇面前告我的黑状。”
公孙想了想,说道:“我也一直在疑虑这件事情,觉得十分蹊跷,那个黑衣人的奇怪出现,出手快,脱身迅捷,可以看出他的身手高深莫测,却会对一个毫无关系的市井无赖痛下杀手;京兆府两位大人又是那么巧地及时来到现场,现在想来,的确是有人安排好的这一切。对不起,是我连累了殿下。”
公孙的脸上露出了歉意。
李瑱连忙柔声安慰说:“此事并非你的过错,你是纯属被陷害的。再说他们即使不找你,也是通过其它法子来牵出我。倒是我连累你在此受苦了。”
“我自小在梨山修炼,这点苦根本不算什么。殿下勿忧,只是如今该怎么办?”公孙急切地看着李瑱。
仆固怀恩插话说:“殿下,咱们干脆带着公孙姑娘打出这破牢房去,谅这京兆府的一群脓包饭桶也拦不住咱们。”
王承恩连忙拍打怀恩的肩膀说:“怀恩不可造次,此事不能儿戏。”
李瑱此时已经想好了应对之策,对王承恩与怀恩二人说:“你们不用着急,我已有办法,只是还要委屈公孙姑娘再在这里呆一晚上。”
又简单聊了一阵后,李瑱带着王承恩和怀恩走出牢房,王承恩随手扔给战战兢兢的狱卒一把银子,冷冷地丢下一句话:
“仔细照顾好我家姑娘,如果姑娘掉了一根头发,咱家拿你们是问。”
离开京兆大狱,三人走在回去的路上,王承恩担心的问李瑱:“殿下,咱们这次是不是惹事了,怀恩鲁莽,殴打京兆府功曹,咱们又硬闯京兆大狱,如果吉温一纸诉状告到圣人那里,可如何是好?看先前几个亲王殿下被责罚,这次殿下您可咋办?”
李瑱微微一笑:“王公公不用担心,我早有对策,明日公孙姑娘即可回到王府,我们也安然无恙。不过,要有劳王公公这两天收拾一下东西,咱们可能要出趟远门了。”
王承恩与仆固怀恩满脸疑惑地看着李瑱……
京兆府衙门大堂,吉温听着罗希奭跑回来讲述京兆府大狱门前发生的事情,不禁大喜过望,他本就一直在衙门里面,故意让罗希奭去应付李瑱,目的就是诱使李瑱或其属下犯错。
他美滋滋地说:“竟敢纵容属下殴打京兆府功曹,还擅闯京兆大狱。我的恒王殿下啊,这回我看圣人如何发落您。罗功曹,你这就随我去面见首相大人禀报实情。”
吉温、罗希奭来到中书门下堂见到李林甫,把详细情况一一禀报。
李林甫大喜:“素闻恒王行事工整细致,几无漏洞,没想到也会犯下如此浅显的过错,终于让老夫逮着了!吉温,你们京兆府今日赶紧写好弹劾奏折,明日与老夫一早就上朝面圣。”
吉温和罗希奭连连答应,两人告辞离开。
李林甫满心欢喜回到相府,刚在大堂坐下,觉得口渴还没端起茶碗,就见李怡慧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脸上十分不高兴的样子。
李林甫问:“慧儿,怎么了?谁得罪你了?”
“阿爷,听说京兆府的人抓了公孙姑娘,可有此事?”
李林甫没有立即接话,端起茶碗喝了两口,然后慢吞吞地回答:“确有此事,听说那个公孙姑娘当街行凶杀人,被京兆府的巡捕正好撞见拿下了。”
李怡慧哼了一声:“坊间百姓的说法可不是这样,说是京兆府巡捕不问青红皂白,故意放跑凶手,为难公孙姑娘。公孙姑娘虽然有武功,但没有杀人,也没有和巡捕顶撞。京兆府在阿爷您的管辖之下,他们是不是在您的授意下干的?”
李林甫一愣,说道:“是哪里的刁民在蛊惑谣传,京兆府断案岂会乱来?再说了,慧儿你和恒王殿下不是一向关系很好,那个公孙不是横亘在你俩中间的一个障碍吗,京兆府的人替你拿掉她,不是好事?”
李怡慧脸上立刻涨得通红,怒声嗔说:“阿爷咋能乱说话,我和恒王殿下怎么样是另一回事,和公孙姑娘毫不相干,女儿不希望你们冤枉一个无辜之人。”
李林甫突然问:“慧儿,你老实告诉阿爷,你是不是喜欢恒王殿下?”
这下把李怡慧给问愣住了,她立刻低下了头,一跺脚一转身跑了出去。
李林甫看着自己女儿跑出去的背影,暗叹了一口气,看来自己的这个掌上明珠是真喜欢上了李瑱,他虽然不希望女儿嫁给李瑱,但也想到真不能对李瑱太狠,要留点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