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过出了大殿后,先去了周芷若那里。
杨过才刚现身,周芷若一眼便瞧见他嘴角那一抹殷红,以及胸前衣服上的血迹。
“你受伤了?”
周芷若关切问道,杨过轻轻摆了摆手:“小伤而已,没有大碍。”
“芷若,我现在有急事要做,你去先大殿,我刚才救了明教光明左使与五散人,他们一定不会为难于你。”
杨过细声嘱咐着,周芷若轻轻点了点头,问道:“你这是要去追刚才从殿中跑出来的人吗?”
“不错,你瞧见他往哪儿去了吗?”
周芷若指了一个方向,杨过忙循着周芷若所指的地方跑了过去。
“杨……”
周芷若还想说些什么,只是才刚开口,杨过便不见了人影。
此时杨过几步跨过殿前侧门,见是一座小厅,他心中着急,忙穿过厅堂,便追了下去。
厅后是个院子,院子中花卉暗香浮动,但见西厢房的窗子中透出灯火之光,他纵身而前,推开房门。
“这或许就是杨不悔的房间了。”
杨过暗自思索着,见前面不远挂着一张帷幕,他几步向前,将绣帷掀开。引入眼帘的是一间大户人家小姐的闺房,靠窗边的是一张梳妆台,台上红烛高烧,照耀得房中花团锦簇,堂皇富丽。
在另一边的便是一张小床,床前罗帐低垂,看不清其后景象。床脚处放着一对女子的粉红绣鞋。
“难道有人睡在床上?要不要掀开罗帐看一下?”
杨过将这一切瞧在眼里,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正当他犹豫不决之时,忽听得步声细碎,有人过来。
他轻踏几步闪身躲在西壁的一块挂毯之后,便有两人进了房中。
杨过在挂毯后向外张望,来的两个都是少女,均不过十四五岁模样,一个穿着淡黄绸衫,服饰华贵,另一个少女穿着青衣布衫,是个小鬟。
杨过仔细一瞧,便见那小丫鬟左眼大,右眼小,一张脸蛋坑坑洼洼,嘴巴向左歪着,鼻子却又偏向右边。当真丑得不似人样。
“这应该就是小昭了,明明是个举世无双的大美人,却把自己伪装的这般丑,真是何苦来哉。”
他不禁摇头一笑,又转眼看向小昭身旁那眉清目秀的少女,心道:“这应该就是杨不悔了。”
这时不远处的小昭微微躬了躬身说道:“小姐,夜已深了,休息了吧。”
杨不悔皱了皱眉,冷声道:“你叫我睡,哼,五散人向来于我爹爹不合,都十几年不见了,今日却突然找上门来。我爹爹独自一人去见他们,现在还不知他安危如何,我睡的下吗?”
她冷冷说着,伸手指着身前的小丫鬟道:“你心里一定巴不得我爹爹给人害死,然后你再害死我,这里便是你的天下了。”
杨不悔越说越怒,说道最后忍不住将手扬起,对着小丫鬟的脸猛一巴掌扇了下去。
她这一掌力道不小,小丫头细皮嫩肉的,脸蛋若是给她扇中不知会肿上多久。
上一世的杨过在看“倚天屠龙记”时,小昭便是他极喜欢的角色之一,聪明伶俐乖巧可爱,还十分听话,当真惹人怜惜,恨不得百般疼爱。
此时他便在一旁,如何能眼睁睁看着小丫头挨打,当即“嗖”的一下蹿出身去,眨眼便来到小昭身前。将杨不悔大力挥下的右手抓住。
小丫头本害怕得提前闭上了双眼准备挨打,谁知过了好一会儿都未感觉到杨不悔的巴掌落下来。
她心中惊奇,把眼睁开,便见一个长得极为俊秀的少年站在她的身前,右手紧紧抓住小姐右腕。
“你是谁?”
杨不悔使劲挣了几下仍未挣开,于是皱眉问道。
“不悔妹妹,你猜我是谁。”
杨过轻笑着道。
“我怎知道你是谁,快放开我!”
杨不悔又用力挣了几下,杨过把手松开,她轻轻揉了揉手腕,再问道:“你究竟是谁,又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杨过嘻嘻笑道:“我不光知道你叫什么名字,我还知道你爹现在受了重伤,正在大殿之上等着你去照顾呢。”
“你说什么?我爹受伤了?”
杨不悔闻言一惊,旋即眯起眼来,迟疑问道:“你不会是和这小丫鬟一伙的,想趁我不备杀了我吧?”
“小姐,小昭从未有过害你之心,你怎么就不肯信我呢。”
小丫鬟喃喃叹道,声音沙哑难听,显然也是装的。
杨过则淡淡笑了笑:“我若真想杀你刚才就杀了,还需要耍什么手段吗。”
杨不悔一愣,觉得杨过说的确实很有道理。
此时她心忧自家父亲安危,更知凭自己的武功根本奈何不了杨过,于是狠狠跺了跺脚往屋外跑去。
“我去看看爹爹是不是真的如你说的那般受伤了,若你以谎话骗我,本小姐一定饶不了你……”
她一面说,一面往外奔去,待话说完时,人已越过房门,不见踪影了。
杨不悔离去后,小丫头两手齐置腰间,轻轻躬身行了一礼,道:“婢子小昭,谢过公子相救之恩。”
“举手之劳,不用言谢。”
杨过柔柔笑了笑,小昭看在眼里不由觉得心中一暖。
这时杨过语气平和的问道:“小昭啊,我正在追查一个大坏人的下落,听他刚才在殿中所言,他应是躲在明教密道之中了,你知道那密道在哪儿吗?”
“这……”
小昭咬着下唇,低头沉吟了下,接着抬起头来,凝视着他的脸,缓缓道:“我知道密道在哪儿,这便带你去。”
她张口吹灭了烛火,拉着杨过的手便走。
她拉着杨过几步来到床前,伸手揭开罗帐,钻进帐去,拉着杨过的手却没放开。
“果然如书中写的那般,光明顶密道便在杨不悔床下。”
这时小昭低声道:“通道就在床里!”接着她揭开锦被,横卧在床,杨过便也躺在她身旁。
也不知小昭究竟是扳动了何处机括,突然间床板一侧,两人便摔了下去。这一摔直跌下数丈,幸好地上铺着极厚的软草,丝毫不觉疼痛,只所得头顶轻轻一响,床板已然回复原状。
“原来这床上还有机关,若没有小昭指引,只我一人却不知要摸索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