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自己还有记忆，我是不是应该写个回忆录什么的。不过好像也没笔啊。”已经彻底凉了的屠苏闲来无事，干脆开始回忆自己罪恶的一生，或者说罪恶的前世。

很久很久以前，四舍五入一下大概也就是五万年前吧。

某个名字早已消失在历史之中的小村庄里，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里，屠农正在自家的地里播种，突然，远处一个人影朝他跑来。

“老黑，你媳妇生了！”一边跑，一边朝着自己嘴中的老黑招呼道。

“老九，你可拉倒吧，又想骗我？别烦着我锄地。过两天还要去找村里的教书先生起个好名字呢。”直起腰，将锄头当成拐杖，屠农冲着那个人翻了个白眼。

“没开玩笑，真生了！”连续喘了几口气来调整一下呼吸，屠农口中的老九拍着胸，就差对天发誓了。

“真的？老九你可别骗我。”看到老九认真的样子，屠农挑了挑眉，倚着锄头，一脸的将信将疑。

“要是我撒谎，你的地我帮你锄，行了吧。”看到屠农的样子，老九直接一把夺过他倚着的锄头，同时反省了一下自己：‘之前忽悠他太多次了吗？现在和他说真话他都不信了。’

“真的生了？”屠农的表情终于变了，语气有些颤抖的问道。

“是不是真的你跑回去看一下不就知道了？”一把夺过锄头，然后将屠农往他家的方向推了一把。

“谢了老九，我回头请你喝酒。”一个趔趄，屠农撒腿就往自己家里跑。

“咔，第一幕完。”无聊的喊了一声，如果是人形，屠苏现在应该是一只手正撑着自己的下巴，一脸的无聊。至于上面的故事是不是真的……你觉得人类会知道自己出生前发生了什么吗？

不过故事却的确是真的，上面的故事是他从故事里的那个老九那里听来的。据说自己的出生让中年得子的木匠老爹兴奋不已，当晚就拉着他喝了几杯。

“咳咳咳，第二幕，a！”没有形体的屠苏继续回忆着自己的过去。

“哎哎哎，爹你轻点啊！”被揪着耳朵，屠苏被自己那个天生就快黑成碳的老爹拽着耳朵被迫的往山上那座半旧不新的小破庙走。

“小兔崽子，让你好好的读书，你又跑出去偷懒！”一撒手，屠农朝着屠苏的后背就是一巴掌，满是老茧的宽大手掌瞬间在尚且年幼的屠苏的身上留下了一个红印。

“嘶~”倒抽一口凉气，屠苏很庆幸现在后面那个黑炭的身边没有植物，不然落在自己背上的可就不是巴掌了。

“你说，为什么不好好的随着夫子读书？！”可能是看自己打的狠了，屠农并没有继续打下去，而是拽着屠苏的耳朵以防止这个鬼精鬼精的小兔崽子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你让她好好的教我刀术我绝对不逃跑，说好的教刀术，结果整天都在抄书算什么事啊？哎哎哎，耳朵，耳朵，要掉了！”随着屠农的手的上升，屠苏也不得已的跟着踮起脚尖。

“学个屁的刀！好好的跟着夫子读书，将来去镇上帮人家打算盘教小孩不比风里来雨里去有一顿没一顿的穷护镖的强多了！”看到屠苏的耳朵已经被扯成了红色，屠农默默地放开了抓着屠苏耳朵的手，然后拉着屠苏的手往寺院里走。

“说得好像前面两个就会比护镖强一样，要是只是找个谋生的手段，你教我怎么做木匠还比较好不是吗？至少我还比较感兴趣。”揉了揉自己的耳朵，屠苏打从心底里厌烦寺庙里的那些书籍，不是哲学就是神学，枯燥且无味。

“做木匠有个屁的出路，你也想和你我一样一辈子不是刨地就是刨木头吗？到头来指甲大点的字都不认识，给孩子起个名字都要去给别人送礼。”叹了口气，做父母的哪个不希望孩子过得比自己好呢？

“我觉得可以啊，做木匠不好吗？”屠苏倒是点了点头，他又不向往诗和远方，一辈子不出这个四面环山的小村子正和他意。

“可以个屁，差点被你带歪了，给我去向夫子道歉。”拖着屠苏朝着山里走，要不是自己突然上山里来打柴，都不会发现这个小兔崽子居然又偷偷的跑出寺庙偷懒睡觉。

“是是是，回去我就道歉。”‘然后就逃跑接着午睡。’一边口头上附和两句，一边老老实实的跟着屠农往前走，屠苏打定了主意要逃离那在他看来与地狱无异的寺庙。巴掌大的寺庙，算上自己里面会喘气的不超过五个，一堆的枯燥书籍，还有一个一天说话可能不超过五句的老尼姑……对于他来说这就是监狱，而他正是里面唯一的囚犯。

“对不起，对不起，我已经好好的收拾了这个小兔崽子一顿了，夫子你要是不解气，我这就再抽他一顿！”强行把屠苏压着道歉，屠农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一根足足有屠苏小腿粗细的棍子，看的屠苏是头皮发麻，今个怕不是要去阎王爷那里报道啊！

“没事，屠苏还是很乖的。也很聪明，只要肯努力就好了。”摇了摇头表示无碍，这座寺庙的主人，同时也是屠苏的夫子的静替屠苏挡下了屠农的棍子。

“是是是，夫子你千万别纵容这小子，他要是再敢逃跑往死里揍就行了。臭小子，还不给夫子跪下！”陪着笑脸的跟夫子道歉，屠农一转头瞬间上演了一场川剧变脸，一个扫堂腿踢到屠苏的膝盖上让他跪下。

“是，对不起夫子，我错了。”‘但是下次还敢。’一脸的苦瓜相，屠苏老老实实的跪在那里道歉，同时在心里补上一句。

“那夫子，我就先回去了。”再聊了一会类似于屠苏最近的成绩如何的话题之后，屠农也离开了。只留下依旧跪着的屠苏还有一脸平静的喝着茶的静。

“夫子，我能起来了吗？”满脸的苦逼，屠苏知道三步之内自己是绝对跑不掉的，只能先暂时认怂了，只要起来，走出五步之外，屠苏就有自信能逃出静的魔掌。

“可以啊，但是你父亲还没走远哦~”像是看穿了屠苏的想法，静似笑非笑的看着屠苏。

“……我知道了，我去抄书就是了。啧，就会抓人痛脚。”挣扎了片刻，就算是屠苏再怎么皮也不敢在屠农面前造次，在抱怨了一句之后也只能拿起那些枯燥无味的书籍开始抄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