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东西到底被放在那里了……”深一脚浅一脚的踩在雪地里，也不知道从哪里摸了一个酒瓶，对准自己的嘴之后就是一顿灌。

“哈”良久之后，满足的呼出一口白气。明明以前也不是什么嗜酒如命的人，可是苏醒之后却像是打开了什么奇妙的开关一般，开始迷恋上了酒的滋味，在思索了一阵之后，李青湛也只能用“大概，是因为醒来的时候比较冷吧。”这种理由来说服自己。

“说起来……我真的是我吗？记忆不同，经历不同，哪怕起源是相同的，但是之后所经历的人生却截然不同，老实来说，我都无法想象，我居然可以变成那副模样。”看着手中的杖，忽的有些厌倦。

“好想回到那昏暗狭窄的空间里睡觉啊……”李青湛对于这个时代没兴趣，对于人类能否战胜崩坏也漠不关心，只是能找个同水准的对手对他来说倒也是个少有的经验，加之又是个老朋友的委托，就顺水推舟的答应了。

“哈……”鼻翼微动，呼吸变得短而急促，眼看一个喷嚏就要脱笼而出。

“嚏！”像是电视剧片尾的下集预告，随着李青湛的喷嚏打出，一人一鸟就突兀的闯进了他的视线之中。

“这鸟有点意思，居然有三对翅膀……不对，这玩意好像是个人？”本着看戏的态度，李青湛也不打算掺和进去，而是选择了迅速与这两个来客拉开了距离然后观察她们。

也就是李青湛这个对于现在的神话了解不多的老古董才认不出来，如果是屠苏，现在肯定能在第一时间知道这只他口中的大鸟的真实身份：赫莱尔。

比起这个名字，在人世之中，更加响亮的应该是她的另外一个名字：路西法。赫赫有名的六翼的九位堕落天使之一。

至于另外一个，头戴金色冠冕，手持银白长剑，墨绿色的及腰长发，半透明的薄纱下只有几片白色的布条勉强缠住那姣好的身段，身后四对妖精般的透明翅膀一颤一颤的散着金光。

“危险。”不需要过多思考，李青湛就能从这两个不知道从哪蹦出来的陌生人身上感觉出浓稠到几近溢出的危险气息。

“神和怪物的战场……凡人还是老老实实的退避吧。”如此想着，李青湛很自觉的悄悄的往后退。

好在对峙的神和怪物都对这个看起来没什么威胁的凡人不感兴趣，从头到尾甚至没有正眼看过他一眼。

而且，倒霉的误入这个即将高能的战场的，看来还不止他一个。

紫色的长发扎成侧马尾，长的有些过头的挑染，以及那作为发饰而言大的有些过头的十字架法师……相当有辨识度的打扮。隔着十数米李青湛都能认出她，蓬莱寺九霄。

‘自求多福吧，小家伙。’没有救人的兴趣，只是粗略的瞥了一眼九霄，李青湛就收回了视线。

‘老师，我似乎……摊上大事了。’师从屠苏的九霄似乎是沾染了她那倒霉师傅的刀术细菌，结果也跟着倒霉了起来，作为先知的她居然连这里会有怪物与神开战都没预测出来。

之前也说过，九霄的灵感很高，先不提辨识度极高的赫莱尔，那个墨绿色长发，像是没睡醒的少女身上此刻在九霄眼中，散发出的危险气息甚至超过了赫莱尔！

“……”没有多说什么，在莫名被瞬移到了这里的那一刻，莉芙和亚图斯特就一前一后将九霄护了起来。

“律者？”亚图斯特持盾。

“拟似律者。”莉芙握枪。

“走，我殿后。”盾牌之后，一个墨绿色的手雷变戏法似的出现在了亚图斯特手中，如果那两个怪物不管他们，那自是再好不过，如果不打算放他们走，那恐怕就要有个人留下来了。

“好。”没有多争什么，不管是亚图斯特还是莉芙，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保护好九霄。如果是莉芙在前，那就由她来殿后，只不过现在恰好亚图斯特在前罢了。

有些感动又有些愧疚，内心复杂的情绪让九霄嘴唇几度张开，最终却又只能无力的闭上。

“人活于世，不是每个找上门来的麻烦都是自己作出来的，但是如果它找上门来，且因为我的无能而导致身边的人受伤，那这就是我的错，至少有一半是……你也一样，如果哪一天里在哪里你被谁做掉了，那是我没教好你。”

这是某次训练之后，九霄又一次被屠苏打的遍体鳞伤，屠苏替她处理伤口闲聊时随口提及的一句话。

‘老师……救命啊！’在心中对不知远在何处的屠苏祈祷，希望屠苏的在天之灵？能随便派个救兵过来。

最终，亚图斯特的手雷并没有起什么作用。

那两个怪物都把注意力放在彼此身上，对于李青湛，连扫一眼的兴趣都没有，对于九霄倒是粗略的瞥了一眼，但也只是一眼而已，停留的时间连一秒都不到。

只是这一瞬间的短的像是错觉的视线停留就让三人的五脏六腑都挤到了嗓子眼，但是好在她们最终还是放过了他们。

也不知道是不是九霄的祈祷起了作用，虽然称不上救兵，但是搅屎棍倒是真的冒出来了一个。

“轰隆！”像是大地正在被什么东西的利爪撕开般，沉闷的声音响起，而随着声音的响起，九霄这次才发现……这它喵的居然不是比喻，大地真的被撕开了！

“……”默默对视一眼，亚图斯特与莉芙迅速达成了一致：管它是什么玩意，先走为上。

“嘭！”像是火山爆发，雪原之上的积雪伴随着这一声咆哮，盘旋着冲向天空，一抹本该不属于这白色雪原的新绿从那巨大的裂痕之中钻了出来，迅速的占领了大片的土地。

随即一对翅膀也弹了出来，抖擞着将翅膀上逆徒抖落，伴随着雪与泥土的落地，一道俏丽的身影也从植物所构成的楼梯之中现身。

淡的长发，周身环绕着数个同色调的既像是音符也像是小剑的物体，身上的纯白服饰早已腐朽，取而代之的是一身样式古怪的米白色铠甲，左手握着一把漆黑的长剑，右手则握着一把白色的骑士枪，脚下匐匍着的是一头形似巨龙的狰狞巨兽。

像是从传说之中走出的女武神般，仅仅是伫立着，旁人便能轻易的在她身上感到一股浓重的像是要化为现实一般的血与火的气息扑面而来。

“……”无言的观察着植物的主人，像是承认了她的地位，天空之中的赫莱尔和那个少女都朝着她拉开了点距离，算是为她腾出了一个席位。

局势瞬间从平分秋色变成了三足鼎立。

“……”握了握拳头，像是新生儿般疑惑的看着自己的手，随即低头看了看自己脚下的巨龙，再抬头时，女武神的脸上疑惑尽消，取而代之的是狂热的战意。

借此机会，天上的二位也看清了她的脸，数道紫红色的像是轮胎痕迹一般的纹路印满了她的半张脸。

“嗷！”像是回应般，巨龙咆哮，卷起大片的雪。

“扑棱！”扇动翅膀，这场因为互相忌惮而一直没有爆发的战争，最终被女武神的骑士枪与巨龙的咆哮所击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