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务完成!呀呼!”
啵嘭!
汽水瓶盖被撬开时的一声嗵响,宣告着派对的开始。
尽管身上还穿着病号服,但这不影响琪亚娜嗨皮。
“大家嗨起来呀!任务圆满完成啦!”
环顾着周围,琪亚娜觉得自己有必要将气氛炒热起来。
“不,只是感觉和笨蛋一起嗨会有一种被拉低智商的感觉。”
布洛妮娅小口小口地啄着可乐,顺带戳了琪亚娜一刀。
毫无意外地,姬子再一次锁住了暴躁的琪亚娜,针对于小不点的威胁还没出口就被淹没在了宽广的人心之中。
噗嗤
啤酒罐被拉开,气泡带着金灿灿的酒液翻了出来,大人的乐趣开始徜徉在少女的聚会中。
“姬子阿姨你又喝酒了!”
“琪亚娜?”
“姬子我错啦!”
手里狠狠地搓着琪亚娜的脑袋,姬子却偷偷看了眼程立雪。
若水般的女武神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衬衫,感受到了姬子的视线,抬起头,看着自己这位搭档有些心虚的眼神,视线下移,定在了那只漫着啤酒沫的易拉罐上。
姬子眨了眨眼睛,把啤酒罐抱了起来,往胸口里塞了塞,像是个被家长发现做坏事的小孩子。
少女们也注意到了这位一直充当着安静背景板的老师,那被投入极端严格训练的回忆再次苏醒,就算是布洛妮娅都不由得抖了抖,洒出了一捧可乐。
“唉”
叹息。
““““咕嘟””””
少女和酗酒的教官齐齐咽了口唾沫,都学着芽衣摆出了“正坐”的姿势。
灰色的雅瞳依旧垂在眼帘下,半暖的茶水在睫毛前微腾。
“滋”
啜饮清茶,半碗入喉,茶碗在手,美人如竹。
“本次任务,成功探查到了蚩尤遗骸内仍然保有未知活性的情报,同时与遗骸生成物发生战斗,以实习女武神的身份取得了胜利,虽然有超级女武神的带队,但是毫无疑问,你们的战斗意识在这场战斗中完美发挥。”
叮。
青瓷茶杯落在桌上,姬子脖子一缩,握紧了手里的啤酒罐。
“无人受到重伤,无人失去生命,全员归队,这难道不是大胜吗?”
少女们印象中那张和“训练”画上等号的面孔忽然扬起了笑容。
很淡,很浅,像是白纸上的一道铅笔印,却又无比显眼。
什么什么什么什么情况?!程立雪老师居然笑了?!
嘎巴!
啤酒罐被捏爆了,酒液洒了一地,不过没人在意这一点,四双眼睛都直溜溜地盯着那一闪而逝的笑容。
“盯着我干嘛?”
程立雪摇了摇头,感觉自己就像是幼儿园的教师一样:
“别闹得太过分了”
“耶耶耶!”
话音还没落,某个兴奋程度明显已经爆表的白毛立刻从沙发上蹦了起来,说实话正坐这种姿势简直就是针对本小姐的大长腿!
而程立雪前脚还想离开,后脚就被姬子揽在了怀里。
“来来来!搭档,别总是板着脸嘛!”
姬子一边这么说,一边将一罐新开的啤酒塞到了程立雪的手里。
“来来来喝酒喝酒喝酒!”
看着举到唇边的啤酒罐,上面的雪花商标滚着冰露,大约是从冰饮盒里拿出来不久。
看着肩膀上这个傻笑的女人,程立雪叹了口气,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接过了这瓶啤酒。
“这是年轻人的聚会,立雪你也去享受一下吧。”
冰凉的啤酒入喉,将透入胃中的夏意驱散了大半。
年轻人的聚会啊
“欸?话说班长为什么不来啊?”
“好像是因为今天正好轮到她值班。”
“什么嘛,早知道就把她拉过来了!芽衣我们下次再开一场派对!一定要把班长拉上!”
程立雪的手顿了顿,啤酒罐差点从手里滑下去。
少女们的派对逐渐火热,不要小看青春的活力,有的时候,女孩子可是要比男孩子疯得多。
就算有一个严格的教官也一样。
不过对于休伯利安来说,女孩子们的闹腾也只是一隅的吵闹而已。
太阳垂在空中,慢慢地往西边落,像是个温吞蛋,天边染得柔柔的红。
“呼呼”
即墨喘着气,有些摇晃地经过走廊,拐过弯的时候还扶了扶墙。
“蛇”处理地非常好,收尾工作精妙到了极致,没有留下任何证据,那件三层小楼依旧留在涿鹿,但是小麟没有在地下室找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而阻挡者却成功逃脱八重樱虽然成功打退了逆熵的机甲,但是这些机甲残骸并没有任何作用,谁都知道逆熵和天命的矛盾。
蛇扬起了它的脑袋,但又无比娴熟地扫去了它全部的痕迹。
在和神州政府交涉的时候,即墨没有将说出“蛇”的事。
没有证据能够将“神城医药”这块皮从“蛇”身上扒下来,更何况现在“神城医药”确实在神州的崩坏治疗上扮演了极其重要的角色,没有证据的控告反而可能导致神州对天命的敌视。
非常的麻烦。
他不得不维持现状,继续保持着游蛇潜草的现状。
不过还是得告知奥托,可是八重樱又该如何安排?
自己为八重樱捏造了一个“卧底”的身份,但是不论如何他也没有想到,“蛇”动了。
并且,威胁程度直线上升。
需要一个契机,一个能够将奥托的视线完全转移的契机。
走到办公室前,即墨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门开了,他的脚步却定在了踏入的那一刻。
办公桌上,文件被整整齐齐地摆成了两摞,自己的椅子上却坐着一个熟悉的少女,她趴在桌子上,打着盹。
即墨静静靠在墙上,夕阳穿过了休伯利安的窗,落在他的眼上,可没有作弄到他的注意力,他依旧只是盯着那个困倦的少女,仿佛又回到了过去的时光。那时她也有打盹的时候,桌子上或许是一件还在缝补的旧衣服,又或者是写的一些文书,倦倦地打着瞌睡,她的心脏柔柔地跳着,让她有着生命的温度。
忽然,趴在桌上的她无意识地咕哝了什么,即墨抖了抖,他很想走上去,贴着她的脸,平稳她的呼吸,安慰她的恐惧,就像无数个一同度过的日日夜夜那样。爱情,亲情,这些浅薄的词语都难以形容他们一起度过的天荒地老。
他想祈祷,但到最后,却只是一声叹息。
很轻的叹。
然后他走了上去,揉了揉瞌睡少女的肩膀。
“符华同学,回去好好休息吧。”
他终究没有喊出那个徘徊在喉中半晌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