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刀去势甚急,按说以楚父楚母的身手,无论如何也躲不过去。但那人却在刀已砍出的情况下硬生生地停了下来。
原因很简单,楚宛儿站在了父母的身前,那人垂涎于楚宛儿的姿色,又怎么舍得对其动手?
“小美人儿,是不是想通了,要服侍大爷我?”那人一脸淫荡地笑道,丝毫没有掩饰自己内心的企图。
“那你能不能放过我爹娘?”楚宛儿一幅楚楚可怜的样子,这般姿态令那人更是色性大发,伸手将楚宛儿搂入怀中。
楚宛儿微微一颤,但还是顺从地靠在那人身上,仿佛已经认命了一般。
然而下一刻,那人发出一声怒吼,一拳将楚宛儿打出数米外。楚宛儿喷出一口鲜血,手中紧握着一把滴血的匕首。
那人低头看向自己胸口的伤口,那里被划开了一道足有五公分长的口子。若非他在楚宛儿还没将匕首捅进胸口时就使劲一撞,那把匕首可能就已经插在他的胸口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面前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竟有如此勇气,在这种情形下还敢于反抗。
楚宛儿的目中闪过一丝绝望,一击不中,那人不会再让她有近身之机,现在匕首在手,最好的选择便是自杀,免得受此人侮辱。
但此刻父母还在旁边,自己若自杀,难保此人不会拿自己的父母泄愤。此种情形之下,楚宛儿不禁陷入两难之境。
那人此刻缓过神来,从怀中取出一个药瓶,将瓶中的粉末洒在伤口之上,伤口处的血渐渐止住,短时间内已无影响。
做完这一切后,那人转身,玩味地看着楚宛儿:“这应该是你最后的手段了吧?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好好服侍我,我可以不计较你伤我之事。”
楚宛儿咬牙,此刻匕首还在手,她还有一丝讨价还价的余地。然而就在其思索对策之际,楚父楚母却从楚宛儿的身后冲向那男子。
二老好像之前商量过的一般,一人抱住了那男子的一只脚。那男子虽说有几分底子,但在两人的拉扯之下还是站立不稳,向后倾倒。
楚宛儿见此情形,顾不上犹豫,站起身,手中的匕首向着那男子捅去。
眼看着匕首就要插入那男子的胸口,楚宛儿却感觉到匕首上传来一股大力,不过瞬息间,匕首已抛飞出去。
那男子此刻也回过神来,奋力甩开腿上的两人,站起身来。
楚宛儿另一只手握着先前拿着匕首的那只手,绝望地看着眼前,一个同样身穿黑甲的男子,也就是那人的同伴。
“老六,以你的身手居然差点在这种地方栽了。”那新来的黑甲人笑着说道,正是他手中的刀挑飞了楚宛儿的匕首,“看样子你是看上这小妞了。”
“二哥。”那男子回应道,被称为二哥的男子摆摆手,道:“那群疯子追过来了,没时间给你玩女人,快走。”
男子不甘心地看了楚宛儿一眼。见此情形,那二哥眉头一皱,手中长刀挥动,手无寸铁的三人哪里是此人的对手。
手起刀落之间,楚宛儿,楚父楚母已死在此人的刀下。
楚轩此刻虽然动弹不得,但屋外的声音还是传入了他的耳朵,当他听到三人的惨叫声时顿时明白发生了什么。
“不。”楚轩在心中怒吼,却不敢发出丝毫声响,他恨自己在这种时候竟如此无力,否则以他的能力,对付除了首领以外的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短短数月之内,他相继失去了世间所有对他而言无比重要的人,师尊,师妹,父母,妹妹一个个离他而去。
仿佛世间所有的苦难都加诸在他的身上,放眼时间,已再无他能够毫无保留地信任的人。
这种痛苦,比之肉身的痛还要强上万倍,让他感觉失去了生的意义。
不,还有一件事是他必须要做的,复仇,林家,黑甲人,都是他必须要杀的人,他要活下去,为死去的亲人报仇。
泪,无声地滑下,落入水中,消散其中。
突然间,楚轩感到一阵灼热,放眼望去,房屋已燃起了大火,那黑甲人竟放火烧屋。
伴随着火势渐大,水缸中水的温度也缓缓上升,让楚轩感到有些难以忍受,再这样下去,被烧死也没必没有可能。
然而此时,楚轩仍然没有行动的能力,只能静静地趟在水缸内,等待通脉丹的效力消退。
其实这通脉丹服用后会动弹不得的副作用在远古之时是人尽皆知之事,但到了现在,已没有多少人知晓此事。
此时楚轩无事可做,脑海中挥之不去的是师尊化道时的遗憾,师妹离去时的不舍和楚宛儿,楚父楚母临死前的惨叫。
渐渐地,楚轩感觉身旁不再那么炽热,周围的温度也仿佛降了下来。
屋顶已被烧穿,有焦黑的木屑掉入水缸之中,楚轩感觉脸上有些湿润,望向屋外的天空可以看到,不知不觉间已下起了雨。
雨淋在脸上,楚轩觉得内心一片冰凉,他从未像此刻这样冷静,他此生为报仇而活,他需要比天玄子,比林寒更加强大的力量。
不知过了多久,雨非但没停,反而下得越来越大。楚轩感觉自己体内经脉传来的疼痛缓缓减弱,他渐渐能够控制自己的身体。
支撑着从水缸中站起,此刻的他可以感受到体内经脉的坚韧比他受伤之前还要更甚一筹,这通脉丹在修复伤势的同时还使其修炼的天赋更为出色。
但楚轩宁可不要这份机缘,也不想在家人受难之时,自己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地让家人死去,他宁愿做一个普通人与家人生活在一起,也不愿成为一个空有力量却一无所有的人。
但这一切都已经晚了,他如今只能面对家人的尸骨,而他们本来可以幸免于难。
楚轩蹲下身,一时泪流如注,混杂着雨水,滴在这片土地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