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一剪梅冷嘲热讽道,“看不出来你也是那么迷恋女色的人。”
“我的确没有那么迷恋女色。”我用手指轻轻地把玩着额头上的几缕发丝,“但是,怎么说呢,像我这种人,活着的唯一意义,就是让人见识到我足以让人绝望的压倒性实力,然后对我恨之入骨,恨到对我……爱不自禁的地步吧。”
“你还真是个自我感觉良好、心理扭曲的变态狂。”一剪梅直言不讳道。
“根据我的经验,所有说我是变态的人最终都会不可避免地爱上我。”我笑着道。
“那可未必。”一剪梅甩了甩她那被汗水沾湿的秀发,道。“我们的队长比你优秀多了。你还没有资格让我对你产生什么兴趣。”
“哦呵呵。”听到一剪梅的回答,我只能耸了耸肩,陪着笑脸,“王一生么……我承认他有跟我对垒的资格,不过呢……他对我来说,也不过是增加点人生的乐趣罢了。”
“现在笑得越欢,到时候哭得越惨。”一剪梅抹了抹她那猩红的嘴唇,道,“别废话了,先走完这最后三分之一的路程吧。你到底还打不打算比赛?”
我无所谓地笑了笑,然后对着一剪梅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道:
“女士优先。美女更有特权。”
一剪梅倒也不拒绝什么,直接擦着我的手指尖走上了前去:
“就不怕后悔?跟在我屁股后头,可有你好受的。”
我微微一笑,道:
“你看我身上可有半丝伤痕?”
一剪梅微微一怔,随即道:
“会有的。”
一剪梅倒也不跟我客气,一路向前行进而去,而我则依旧是优哉游哉地跟随在她的身后。
我和一剪梅之间前后相距始终保持在十米左右,而这样近距离的情况下,一剪梅自然不可能不抓住机会给我设置各种危险的陷阱。
于是接下来,一剪梅就接连对我使出了“高招”:
当我们经过跨海大桥的中段时,一剪梅会故意破坏路上的煤气灯对我进行暗杀:她先用随身携带的扳手拧开煤气灯,然后等我靠近之后往泄露的气体上丢一颗煤炭,自然就会起到引爆产生火球冲击的效果。
再或者就是利用在跨海大桥上报废了的蒸汽机车零件对我实施定时爆炸,有时候她其实并没有对蒸汽机车进行什么操作,仅仅只是做个动作假装进行了操作,目的就是为了让我产生她设置了陷阱的误判,从而在后方犹豫不决耽搁一些前进的时间。
不过可惜的是,不管一剪梅对我怎么耍诈使招,她都伤害不到我分毫。
每次她设下的种种陷阱,都能够被我及时且巧妙地避开:飞来的扇叶、煤气灯碎片和火球、爆炸的过热箱、烟筒碎片、高速旋转的齿轮、倒下的路灯、抽打而下的铁桥钢索……所有看起来极度危险的攻击,我就像是一个随性的舞者一般做出各种或者夸张或者优雅的姿势避开了危险物穿梭的轨迹。
这让一剪梅气得七窍生烟、恼怒无比,却又无可奈何,她已经把一路上能够利用的资源都利用了,可是偏偏就是伤害不到我。
“你是打不死的小强吗?”
当看到我以一个醉翁倒走的姿势轻松避开了飞来的涡轮扇叶片之后,一剪梅终于再也忍不住,停下了脚步冲着我怒问道。
我一边甩动着双臂,一边打着哈欠向着一剪梅走近了几步,笑道:
“所谓,打者,情也,骂者,爱也。但是如果你并非对我有真情,我可是不会收下的。”
一剪梅眼中满是杀意地道:
“若是在以前,像你这样的人,早就死在我的手下一百次了。”
“现在让我死一死也不迟。”我笑眯眯地说。“我这辈子最大的奢求,就是有人能够让我败北一次,让我死得服服帖帖……可惜啊可惜,似乎没有人能够做到这一点。”
“磨嘴皮子的功夫倒是不错。”
“比起磨嘴皮子,我更喜欢看磨豆腐。”
“贫嘴!”一剪梅勃然大怒。
我笑而不语,一剪梅直接抓过了一根掉落在地上的蒸汽机活塞杆就朝着我丢了过来,我轻轻一歪脖子,轻而易举地躲过了一剪梅用来向我发泄的一击。
见到对我屡次使出按照都没有起效,最后一剪梅也只能够选择暂时放弃多我无休止地进攻,而是自己走自己的路。
而我也是带着满面的微笑,不缓不急地跟在一剪梅的后头,我和她之间的距离始终没有超过二十米以上,这让一剪梅多少感觉到有些焦急,但是事实上,随着时间的流逝,如果我不在最后关头发起冲锋的话,显然是无法超过一剪梅赢得最后的胜利的。
随着时间的推迟,娜赛以主持人的身份出现在了跨海大桥之上,她拍打着雪白的双翼,金色的卷发在乱风之中飞扬:
“现在开始最终路程倒数提示:距离终点还有最后的三公里的路程。”
听到娜赛提示的剩余路程数,一剪梅的表情变得凝重了起来。
一剪梅时不时地转头看向我,原因就是担心我在她的背后耍什么阴谋诡计,从而导致在最后的关头发力超过她。
但是可惜的是,一剪梅每一次回头,看到的都是悠然悠哉的我,完全不像她那样有策划什么的迹象。
与此同时,一剪梅也开始敏锐地观察起了周围的环境地形,她害怕在最后的关头出篓子,比如说天空中突然坠落下飞艇,或者大海之中突然出现巨轮之类的让她好不容易拿到的一点优势都化为乌有。
随着和终点的距离越来越近,一剪梅的担心自然也是越来越浓烈,她回头看我的频率也变得越来越高,但是看到我始终都没有出手做什么,她的表情同时又一次接一次地放松。
最后,一剪梅一面放松,另一面却又无比担忧。因为她猜到我肯定会在最后的关键时刻做点什么,只是她不知道具体是什么而已。
“还剩下一公里……”当娜赛开始最后的路程报数时,一剪梅的呼吸变得更加急促了几分,如果是在现实世界里,她就开始冲刺,但是奈何,在灵魂空间内的冲刺速度是有上限的,虽然在灵魂空间内的冲刺不会消耗体力也不会感到疲惫,但是在到达了速度上限之后,她就没有办法变得更快,只能和我保持着相同的距离差。
一剪梅也只能够在心里焦急,可是却无法增加速度了。
而也就在距离终点还有最后的五百米距离时,前方的道路上突然出现了一辆报废的蒸汽摩托,虽然这辆蒸汽摩托轮体的轴辐看起来有些扭曲,但是总的来说,这辆蒸汽摩托,还能使用!
一剪梅自然是以最快的速度向着那辆遗弃在地上的蒸汽摩托狂奔而去,以电光火石般的速度将其扶起,就要跨坐上去,发动摩托,进行最后的五百米冲刺!
不过,就当一剪梅调转了摩托车的车头,打算进行最后的冲刺时,她却是忽的愣住了。
前方的海面上,不知何时升起了浓浓的海雾,高浓度的海雾,将前方跨海大桥深处的景象彻底封锁住了,放眼望去,跨海大桥的尽头,只能看到白茫茫如浑浊奶油般的一片,别说是什么终点,根本就连前方十米开外处的景物都看不清影子。
“海雾?”一剪梅大吃一惊。
我淡然地笑道:
“还不清楚吗?大自然的星辰运转、潮起潮落、气流运行,也都是这个世界运作的零件之一,如果不能预测这些,你也不配称为真正的计算师。”
一剪梅冷笑一声,她在十米开外冲我笑道:
“不过如此而已。就算有海雾又如何?凭借记忆力,我早就已经把路上所有会出现的障碍物都熟记于心,你以为我没有意识到你所说的‘世界万物为零件’之事?你……是没有任何胜算的,别了,神无月!我的手下败将!”
语毕,一剪梅潇洒地转身回头,一甩她那一头秀发,全力发动了她的蒸汽摩托,倩丽的身影,顿时呼啸而去。
望着一剪梅远去的身影,我叹息了一声,无奈摇头。
然后,我缓缓地从腰间拿起了一个防弹面具,戴在了脸上。
三分钟后,我到达了距离终点还有十米的区域,在那里,我看到了倒在地上摔成一地碎片的蒸汽摩托,还看到了瘫倒在地上动弹不得的一剪梅。
她蜷缩着身子侧躺在地上,眼中满是怨毒,却又是满满的无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我微笑着从她的身边走过。
“行驶速度越快,瞬间吸入的毒雾也越多,海雾增加的不单单是水雾的浓度,也增加了这座蒸汽城市里毒物颗粒的浓度。你考虑了城市的运作,也考虑了星辰大海的运作,却没有考虑你身体零部件的正常运作。一剪梅,你太大意了。错过了最后胜利的机会。越是急着想要获得胜利,胜利,就离你越远。”
我微微一笑,以胜利者的姿态,轻轻地拥抱起了瘫倒在地上的一剪梅,将她横抱着走向了终点线。
一剪梅在我的怀里挣扎着,可惜,她现在中毒已深,身体已经彻底瘫软,已经失去了挣扎的力气。
在距离终点线还有一米时,我轻轻地将一剪梅放置在了地上,然后,我给了一剪梅一个眨眼的微笑,毫不留情地踩过了终点线,在一剪梅不甘的眼神之中,我轻松获得了这场机械迷城比赛的最终胜利。
“剩下的一米路程,你有这个力气。”在跨过终点线的那一刻,我扭头对一剪梅道。
一剪梅抬起头,眼神充满灰暗地看着我,最后,她艰难地克服了身体中毒后的麻痹,缓缓地伸出了娇弱的手,一寸、一寸地诺动身体,越过了终点线。
爬到了本该属于她的胜利者位置之上。
一剪梅气喘微微地趴在地上,她没有抬头看我,一双写满了失措的失落感的美目投射出空虚的视线落在地上,她低声问我道:
“这算是对我的讽刺吗?施舍吗?还是恩惠呢?明明我都输的一败涂地,还要特地抱着我……把我放到距离胜利一步之遥的地方?”
我笑了笑,道:
“每个人都有品尝一下胜利果实的权力。自己成功,也让别人成功,算是我目前喜欢遵守的信条之一。更何况,你的臀部腰部曲线光滑的马鞍状拓扑流形结构让我很有想触之为快的欲望。”
一剪梅冷哼一声,嗤笑道:
“呵,后面那句才是真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