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团队/神无月线————
当一股势不可挡的力量撞上一堵绝对无法粉碎的铁墙,会发生些什么?
这或许就是我此刻所面对的。
或许这是我参加上帝游戏之后……甚至是整个人生之中的计算系统之中,第一次出现了微微超出我预料的计算结果。
这或许是这个程式化的世界带给我的小小惊喜。
又或者说……是我可以自此称之为宿敌的人——王一生创造出的小小奇迹。
在最后的关头,我确实认为我的生死簿可以在他渡劫到十二劫时将他杀死。
这一切,本该都在我的预知未来的结果之中。
但是我没有想到的是,我早就已经描绘好的未来蓝图的更深层之中,早就已经埋下了王一生预设的小小地雷。
王一生早就已经预知到了我可能可以在领事馆内预知未来,于是他事先通过他的勾魂术,设定了一个机关,让我无法预知到他预知到了我能够在领事馆内预知未来的事实。
这是一个小小的,埋伏了数十天的伏笔。
到了最后的最后,王一生终于将它连根挖起,并且反戈了我一击。
这……的确是个不错的惊喜。
甚至可以说是我最喜欢的礼物。
因为事先埋下了应对我预知未来能力的伏笔,王一生在渡过十二劫后,虽然被我杀死了刹那间,但是他却利用了游荡在宇宙之中的抹杀光线,再次让时间倒退到了他活着的时候,并且再次渡劫……
于是,改变了未来的走向。
与此同时,靠着他的抹杀光线,他还加速了时间的流逝,最后……硬生生地将上帝游戏的时间,压缩到了结束前的最后一瞬间。
这是一个我之前从来没有预知到过的未来。也是王一生无法把握的未来。
我们双方都完全无法把握最终的结局。
但是……也的确因为结局的未知,我倒是感到了从未有过的乐趣。
这样的乐趣……实在是太难得了。
突破到了十二劫后,王一生的能力终于达到了极限的释放。他的能力是“控制”,十劫时的他,能够控制的区域面积是整个地球,控制对象是整个星球所有的动物。
而十一劫时,他已经能够控制一个太阳系面积的所有生物的生死演化……包括植物和细菌,俨然已经变成了盖亚意识一般的存在。
但是到了十二劫……他所能够达到的境界,则已经不再单单局限于生物,而是达到了万事万物——或者说,是整个小宇宙。
这样的境界,可以称之为言出法随。
王一生的勾魂术本就可以随心所欲地操控一切生物的意识,让它们表达内心,而到达了十二劫的层次,王一生可以让整个宇宙的“意识”都呈现在他的眼皮底下,并且为他所控制。只要是宇宙所能够呈现出的意识,都逃不出他的掌控范围。
如果说,爱神的能力是操控物质的话,那么,王一生就是在改变物质的运动方式。
这不得不说是一种非常棘手的能力,因为这意味着爱神创造出的任何宇宙中的事物,都将被他所操控,修改其运动,甚至是……攻击的针对对象。
不过,虽然王一生可以操控我创造出的宇宙和其中的物质。但是,我也有着权力消灭那些宇宙和那些宇宙之中的各种存在的物理法则和概念。爱神的能力是将幻想的宇宙导入到现实之中并且进行覆盖,但是如果我将一个导入的宇宙进行抹杀,那么就相当于现实中被覆盖的土地本身消失了,结果就是宇宙缩小了。
由于达到十二劫的王一生有着足够的力量扭曲空间,屏蔽圣光的入侵,因此事实上,只要一直僵持下去,我和王一生可以一直僵持到上帝游戏结束的那一刻也无法分出胜负。
但是这样一来,最终的结局只是我们的同归于尽,这是我们双方都不乐意看见的。
因此,为了能够真正分出胜负,我和王一生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同一条路:
王一生停止了他的光圈的封闭,让我的圣光得以入侵一丝丝,但是同时,王一生也在圣光创造出的宇宙和物质入侵的时刻,操控了那些入侵的物质,用来反制我。
因此,我又不得不将这些宇宙和物质抹杀,于是……结果就是整个宇宙的土地缩小,我和王一生之间的距离不断地拉近了。
这注定成为了一场旷日持久地战争。
我为了用圣光或者生死簿杀死王一生,就必须不断逼近他,进入他的光圈内,而王一生为了杀死我,也必须不断地减少我能够使用的概念,同时让我进入他的光圈内,被他的勾魂术所影响。只要我能够使用的概念越来越少,某种程度上……我就对他再也无法产生威胁了。这是王一生打的如意算盘。
当然,这也是一场赌博。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随时可能失去战斗力,最终被王一生顺利杀死。而王一生,也有可能失去他最后的领事馆土地,最终被我的光圈杀死,我们双方的条件,基本是相同的。虽然我能够使用的概念数量足够多,但是有攻击力和意义的词汇和概念毕竟是非常有限的,如果在我靠近王一生的过程中丧失了绝大多数拥有杀人威力的概念,那么最终……别说是正常的表达能力,可能我连最基本的思考都可能做不到。
我的概念在不断地损失着,但是我和王一生之间的距离,却也越来越近……
在我的视野之中,王一生依然保持着沉肃的模样。
但是我知道他的内心已经起了汹涌的波澜。
我知道这个永不言弃的男人,手里还有着最后的底牌。
那么……他的底牌会是什么呢?
是游荡在宇宙之中的抹杀光线?
可能性非常大。
毕竟之前他就已经利用过抹杀光线让自己复活了。
用抹杀光线将我杀死,自然是王一生的最佳选择。
只要我和他之间的距离不断拉近,我就迟早会撞上枪口。
可是……抹杀光线会从何时向我飞来呢?
王一生如何保证我会正好落入抹杀光线的射击路径之上?
万一,我靠近他的时间稍稍有点偏差,他的计划就有可能泡汤、
王一生必须要保证变量最小,成功概率最大。
那么……自然就是我离他最近的时候。
只有当我离王一生只差最后那么一步的时候,王一生才有可能彻底掌控格局节奏,操控我落入圈套的时间,在那之前,王一生不可能预知到我的全部行动和可能抹杀的概念和抛出去的概念。
想要用抹杀光线杀死我……王一生只有在我的光圈彻底覆盖他光圈前的那一刹那间的时间。
很显然,王一生已经把最终的底牌全都押在了最后的一瞬间上。
可惜,我已经做足了完全的准备,而且他也没有意识到的是,我正在通过圣光的力量,不断地缩小我背后区域的空间的面积。
这个缩小的过程,几乎和王一生的领事馆的缩小的过程是同步的。
也就是说,在失去概念的同时,我也在损失着我身后的土地空间。
我这么做……自然是有目的的。
随着我以暗度陈仓的方式不断向着王一生接近,整个宇宙的形态也正在急剧发生变化。
原本宇宙可以比喻成是一个球体,但是随着王一生所在区域的空间不断缩小,以及我背后的空间不断缩小挤压,整个宇宙的形态逐渐从一个球状变成了吸管状,横向——也就是我和王一生的光圈交界面处依然非常的广袤,但是在纵向上却已经变得极其细窄。
王一生显然对此还浑然不觉,一直当我的光圈已经侵入到他的光圈范围内时,他依然保持着镇定,在他的心里……他才是那个最终的胜利者。
或许他已经无数遍想象到了胜利后的景象。
不过……他的计划,是注定不会成功的。
随着我和王一生之间的距离越来越短,我的内心也充斥着前所未有过的复杂情绪。
对于王一生,我的内心的情绪,是从未有过的复杂,这种复杂感,甚至难以用语言来表述。
“王一生刚刚从异世界导入了那一片被称之为‘溪山梦’的空间,你确定他的土地马上就要结束了吗?”在搂抱着我的腰肢接近王一生时,我身后的婵谨慎地问我。
“我……可以确定。”我笑着道,“王一生不过是在虚张声势而已。”
“可是你之前的预知出错了。”婵说道。
“那不过是个小小的失误而已。”我洒脱地道,“并不影响大局。王一生的生命……已经走到尽头了。我已经布局好了一切……最终的胜利者,只能是我。”
我听到了婵轻轻的叹息声。
在她的推动之下,我和王一生之间的距离,继续拉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