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坐在雅间中,黄衣少女陆清婉还是生气,“这种臭男人,就得打一顿,不然一双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里看。”
白衣少女白芷无奈道:“人家也不是说有什么心思,你这种容貌,惹人多看两眼,那也是正常的。”
另一名男子又道:“这话可不对,还是看身份的,你说一个雅间也入不来的人,存着这种非分之想,只能算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是该让他认清现实的好,免得以后摔得太痛。”
那名开口的男子名为廖宇,不说他,今日坐在雅间里六人,皆是樊城各大世家嫡系子嗣,或许比不上黄唐二家继承人,但六家于此,不论是唐家还是黄家,也都不敢等闲视之。
陆清婉摆摆手,气呼呼道:“算了算了,说正事吧。”
廖宇点头,然后缓缓道:“国战名额关系到朝廷的关注,县衙那边和黄家一直走得近,若再有朝廷关注,只怕唐家也顶不住这压力了。”
他缓缓叹气,无奈道:“届时唐家被灭,我们六家虽与黄家并无大仇,不至于灭门,但一落千丈是必然的,想必各位也不愿仰人鼻息过日子吧?”
陆清婉觉得他在说废话,直接道:“所以我们今日不就是来商讨这事的吗?”
廖宇望向旁边的男子苟文,苟文点点头,从怀中取出一张手绢,众人一看,陆清婉意外道:“苟文,你叔叔莫不是和州牧府有什么关系?”
苟文把手绢铺在桌上,笑了笑说道:“倒也不是,花了些银子拿来的。”
但都知道,花了多少银子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能花多少银子,也不知有多少人想花这笔银子都花不出去。
早知道苟家门路不少,如今看来,只怕还要更多啊。
其他人心中有所猜测,倒是没有多话,苟文指着手绢上几列人名及之后的数字,手指拂过,说道:“初试放榜没有放出诸人成绩,但必然是参差不齐的,我这里正好便有。”
他指着几个人名道:“具体情况诸位都清楚,我也不多说,我们直接开始吧。”
“且先说唐家,此次过了初试有六人,但有四人也只是堪堪过线,所以我们需要注意的是这两个人。”
他缓缓念道:“卢奇,孙亮。”
廖宇提起水壶,开始冲洗茶具,温了温茶杯,他抬头说道:“其实我的意思,唐家拿了国战名额,于黄家无益,对我们,也是一样的。”
苟文点头:“我也是这个意思,所以,唐家两位,卢奇由我苟家负责,孙亮则由廖家负责,诸位可有异议?”
其他几人均是摇头,六大世家心虽不齐,但唇亡齿寒的道理都是懂的。
“那好,我继续说,黄家这边问题严重些,有十人过了初试,而且,有四人几乎排在榜前。”
苟文又说了四个人名,正好余下四大世家一家一人。
廖俊点头,冲了六杯热茶,推到诸人面前,他自己亦端起一杯茶,喝了一口说道:“诸位,此事就算有人知道了,也只是我等几个做小的擅作主张,是么?”
陆清婉捧着茶杯,点头道:“当然。”
说着,她恶狠狠地环顾一周,威胁道:“要是让我知道谁有什么别的心思,哼哼,别怪我不客气。”
白芷无奈地拉着她小臂,轻声道:“如今黄唐两家势大,我们几家若还有异心,只能被逐个击破,大家都不是傻子,你别多想。”
陆清婉握着白芷小手,说道:“那也拦不住万一真的有傻子呢?”
廖宇大笑道:“清婉多虑了。”
“那是最好了。”
说着,苟文突然放下酒杯,凝神望着那张手绢,敲了敲桌子,面色凝重。
廖宇问道:“怎么了?”
苟文指着一个名字说道:“这个名字让我很在意。”
苟文手指轻轻敲着一个名字。
廖俊看了一眼,念道:“温言玉。”
“这是何人?”
苟文道:“我曾有几次看过他和唐丰年同桌饮酒,携手同游,关系极不寻常。”
白芷点头道:“我倒是也见过,但听说,是唐丰年看上他妹妹了。”
廖宇轻笑道:“苟文多虑了,且不说他只是一个账房先生,你先看他这初试只得六十叶,也不过是堪堪踩过线而已。”
苟文道:“就怕他是唐丰年藏起的后招。”
有人摇头道:“应该不是,温念玉我认识,她家里一些事情,我也有所了解,这个温言玉在唐家当了六年账房先生,一直表现得极平庸,也因此得不到什么重用,地位并不高,若要说这是唐丰年留着的后招,那么,他要用来对付谁?黄家?还是我们?”
他笑道:“恕我直言,一个没什么地位的账房先生,而且不是修行人,若是正面,已经对付不了我们,至于暗地里,我们也绝不会和这种没什么地位的账房先生接触,不是么?”
他端起茶杯,饮了一口,说道:“玩那手投敌内应的把戏,也玩不了,不是吗?”
廖宇也赞同道:“自是如此,他唐丰年也没有这种心性。”
苟文想了想,也有道理,便摇了摇头,说道:“那诸位便按计划吧,若有谁失手了,该怎么说,也都知道吧?”
廖宇笑道:“我们皆是各家嫡系,黄唐两家虽势大,也不敢伤我们,顶多家中出点血罢了。”
陆清婉左右看了看,拉着白芷,欢喜道:“正事说完了,吃饭吧。”
廖宇敲了敲桌子,门外便有店小二走入雅间,恭敬问道:“几位有何吩咐?”
廖宇抬手道:“黄鱼汤、红烧熊掌、酱卤鹅掌、鲜蘑菜心、莲蓉香酥鸭,再拿两坛十年份花雕。”
“客官,黄鱼汤,卖完了。”
廖宇皱着眉头,“卖完了?”
店小二道:“对,最后一份被大厅一位客官定了,要不您换一个菜?”
陆清婉怒道:“来黄玉客栈不吃黄鱼汤,那还来什么?”
店小二为难道:“可是客官,确实是没有了。”
陆清婉瞪了他一眼,质问道:“你知道这雅间里坐的是什么人吗?”
店小二哪里知道?他来客栈干活,满打满算也不到一个月啊。
“这,这。”
看着他支支吾吾,陆清婉气得拍桌子,“你连我们都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