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鹿溪不怀好意地看着车非鱼,然后指着他对苟淡道:“他身上有好东西,你也别放过他。”
“闭嘴。”
苟淡恶狠狠道:“你们,谁都走不了。”
他指着黄鹿溪道:“你,过来,给我捏捏肩膀。”
黄鹿溪睁大了眼睛,指了指车非鱼,又指了指自己,灵动的眼眸带着询问。
苟淡道:“对,就是你,伺候好了,我保你活命。”
车非鱼在旁边点头道:“是这个道理。”
黄鹿溪气得攥紧了小拳头,苟淡不耐烦道:“还不快点过来?”
她看了看车非鱼,然后真的赌气地走过去了。
没走两步,右手被人抓住,她气呼呼地回过头,甩了甩白皙的手腕。
车非鱼叹了口气道:“算了算了,自己丫鬟,也不能给别人占便宜。”
“你能说句人话吗?”
苟淡面色阴沉,狠厉道:“你想死吗?”
车非鱼反问道:“你想死吗?”
苟淡气极,连连冷笑,“好,好,你们不要命,那也别怪我。”
车非鱼把黄鹿溪拉到身后,然后淡淡道:“怪你?我不怪你,真要怪,那也得怪你爹管教不严。”
“你,放肆,找死。”
苟淡气极,直接往车非鱼冲来。
但手中长剑还未拔出鞘,已经被车非鱼一掌按在地上了。
“你。”
苟淡惊恐不已,他竟不是对手,他突然后怕起来。
是了是了,黄鹿溪在黄家身份地位那么高,身旁有一个第二境护着也是正常的。
“放开我儿。”
一声怒吼自山腰传来,苟淡面露喜色。
他抬起头恶狠狠道:“你该死了,你们都该死。”
“不,黄鹿溪,你个贱人,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黄鹿溪面无血色,多半是被气的,她直到现在也不知道是哪里得罪过他,让他对她恨意这么深。
车非鱼蹲下身,直接一巴掌拍过去,直接把他门牙拍掉了,“叫你话这么多。”
“你,你找屎。”
没了门牙,他说话漏风,但仍是恶狠狠道:“我父亲已经来了,你就等死吧。”
车非鱼道:“那我倒要来看看,你父亲是怎么管教你的,又是,怎么要我死的。”
“休伤我儿,否则要你性命。”
人影从山腰处赶来,放声大吼,生怕苟淡被人所伤。
而后他一步十丈,直接落在地上了,往前奔了几步,直接赶到车非鱼面前。
他望到了那个低着头还在掌掴他儿子的男子,气得大吼道:“住手。”
苟淡抬起头,大吼道:“父亲,杀了他。”
他看着满嘴血水的苟淡,大吼道:“小子你找死。”
车非鱼缓缓抬头,“你是在说我吗?”
他大吼道:“你这不知死活的……”
他话未说完,人便呆住了。
因为,他认出了那张脸,那张昨夜六大世家无数人围杀,却仍是束手无策的脸。
一时间,他面无人色,手指颤抖,“车,车非公子。”
车非鱼道:“原来你认得我。”
他连忙陪笑道:“怎么,怎么会不认识公子呢。”
苟淡痛得失去了分寸,大吼道:“父亲,你在说什么,快杀了他,给我报仇。”
勾山听着,吓得两股战战,而后连忙往前走了两步,一脚踹在苟淡身上,“逆子,你敢对车非公子不敬。”
他也蹲下身,掌掴苟淡,一掌接着一掌,连续十巴掌,苟淡已经是痛得死去活来。
苟山,是动了真气的。
苟山心在滴血,苟淡是他独子啊,但车非鱼不开口,他不敢停手。
所幸,车非鱼觉得蹲累了,站起身摆摆手道:“算了,就这样吧。”
他转过头招呼黄鹿溪道:“诶,小丫鬟,走了。”
黄鹿溪呆呆地看着,她当然听过车非鱼在樊城的名声,但终究也没亲眼见识过。
如今,她见识到了。
“诶,你走不走?”
黄鹿溪回过神,连忙小跑过去,全然忽略了车非鱼对她的称呼。
走了两步,车非鱼又回头道:“哦对了,我带着黄家人,你儿子应该不会大喊起来了吧?”
苟山连忙陪笑道:“不会,不会。”
车非鱼满意地走了,两人走远,黄鹿溪突然一脚踹在车非鱼脚后跟。
车非鱼回头问道:“干嘛?”
黄鹿溪捏着小指头,咬着唇道:“我想上山看看我爹娘的墓。”
车非鱼想了想,为难道:“山上现在很乱。”
“可是,如果我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车非鱼意外道:“你走?走去哪里?”
黄鹿溪瞪大了眼睛,“不是和你走吗?”
“你想得可美了,又不能干活,还要我养你。”
黄鹿溪气得咬牙,一身黄衣如飘渺仙子,如今却充满烟火气,多是被气出来的。
她抓紧了车非鱼左臂,比狗皮膏药还黏人,痛得车非鱼直咬牙。
她分明是知道车非鱼左臂受的剑伤很严重。
车非鱼连忙求饶道:“行行行,上山,上山。”
他瞪着眼睛道:“你撒手。”
于是,黄鹿溪双手紧紧抓着车非鱼左臂拉着往山上走去,用她的话来说,和牵着一只小肥鼠一样。
车非鱼黑着脸,她莫不是把他当作那只肥田鼠了吧。
墓穴中的战斗已近尾声,黄鹿溪不知死活地把他往里面拉,用她的话来说,连爹娘最后一面都见不到,枉为人子。
车非鱼想着拒绝,但她双手抓得更紧了,车非鱼左臂直接崩血。
于是,小姑娘牵着一只小肥鼠往墓室里走去。
在他们都没注意到的陵园一角,陆清婉一如往日那般出尘,她本就是人间最绝色,哪怕白芷顾奈何也不如她。
只是她面容虽莹白,却微微蹙着眉,青龙鳞在她手上的消息,也不知是哪里传出去的。
白芷找上她了。
陆清婉虽恨不得白芷死去,但见到她,仍是笑着叫道:“大白,你怎么来了?”
白芷犹豫片刻,缓缓开口道:“清婉,我需要青龙鳞。”
陆清婉打哈哈道:“诶,我也需要呢,可是,咱俩都不打过车非鱼啊。”
白芷沉默片刻,缓缓道:“我知道青龙鳞在你身上。”
陆清婉睁着大眼睛,格外显天真,“没有啊。”
这么说着,背后的包裹中,突然绽放出璀璨的青光,哪怕隔着厚厚的棉布,依旧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