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啊!可以。”梅独寒点了一下头,答应了灵尘的请求。
灵尘提出只是回去看一看,绝不逗留太久,然后就随他一起返回玄玉仙门傲雪峰。
这种要求梅独寒还是会答应的,不然就太不近人情。
灵尘笑道:“谢了。”
梅独寒说道。“谢我干什么,我刚刚也说过了,其实说起来我俩是挚交好友的关系,并不是主仆,你要是执意要回,我也不好意思阻止你。”
“我知道你是为我的这条小命着想。”灵尘闻言,也是心怀感激的说道。
“那我们走吧!来。”
梅独寒也不再说什么,右手乾坤袖将灵尘整个人收了进去,随后整个人化作一道流影电光,嗖的一声就从原地消失不见了。
今时不同往日,梅独寒借助伏氏赔偿修为达到肉身淬体境,魂魄源魄境的巅峰,这次仙魔遗迹之行突破最后一点障碍,晋升修仙者人人梦寐以求的第三重境界,肉身法身境,魂魄金丹境。
身法速度早已是以前百倍以上,白灵湖与太平镇都是灵州地界,以梅独寒的速度用不了一盏茶的时间就能赶到了。
梅独寒轻笑一声,说道:“几个呼吸后我们就能看到太平镇了。”
灵尘闻言顿时大喜,竖起大拇指说道:“厉害!靠谱!这么快就送我回来了啊!”
“少拍马屁了。”梅独寒笑骂道。
说话的功夫两个人已经到了目的地,灵州偏远小镇,灵尘从小到大生活的地方,太平小镇。
梅独寒滞留在太平镇高空之上,突然发现了什么,脸上急剧变化,迟迟没有降落下去。
灵尘本来兴高采烈的,离开大半年了,他很是想念父老乡亲们,毕竟是吃百家饭穿百家衣长大的。
太平镇地处僻远,从未遭受过刀兵灾祸,也没有经历饥荒涝灾,虽然个个大字不识几个,但心地善良,民风淳朴,家家户户做到了圣人所说的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理想社会。
“哎!你干什么,怎么一直都不下去啊!不是说已经到了吗?”
灵尘等了半天都不见梅独寒按下云头,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心急如焚的的说道。
“这……”梅独寒眉头紧锁,有些不忍心说出接下来要说的话,但是苦笑了两声,还是说出来了。
“灵尘,本来我不想说的,但是这种事是瞒不住你,长痛不如短痛,你待会无论发生什么,都要坚强一点,知道了吗?”
灵尘有些疑惑的说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梅独寒轻声道:“你自己看看吧!”
说完之后梅独寒缓缓降下了云头,下降的速度比蜗牛还要慢三分,本来以他的修为断然不会如此,这是身为灵尘的至交,他不想让灵尘太早见到接下来的一幕幕。
这对于灵尘来说太过残忍了。
“这不该是他要经历的,怕是承受不住啊!梅独寒心中喃喃自语,有些担忧灵尘能不能够承受住。
“在搞什么啊!”
灵尘有些懵圈,梅独寒举止太过诡异与异常了,要不是灵尘了解他的为人,还以为梅独寒突然抽疯了呢!
但是当灵尘终于等到云头降落下来,眼前的一幕幕让他差点眩晕过去。
勉强镇定了一下心神,灵尘眼珠子瞪大好似铜铃一般。
悲痛欲绝、难过伤心、痛断肝肠,心如死灰。
种种情绪从心头划过,灵尘双腿剧烈的抖动,立足不稳一下子失去了平衡从梅独寒乾坤袖中摔落而下。
“啊——!”
喉咙里犹如一道痛苦的长啸,灵尘失神落魄跪在地上,双手不断的捶打着泥泞不堪的地面。
“不!为什么?为什么?”
灵尘声音嘶哑的怒吼着,泪如泉涌让视线都模糊了,双手也遍布了深可见骨的伤口。
之所以哭的这样肝肠寸断,他见到了惨绝人寰的景象。
——太平镇房倒屋塌,地面堆满了石块与瓦砾,被破坏的不成样子,灵尘如果不是从小到大都在这里生活,也认不出来这是太平镇。
石头瓦砾之间一具具白骨东倒西歪,横七竖八的躺着,看着让人头皮发麻。
“哎!这种打击看来灵尘承受不住啊!”
梅独寒在一旁看着,用右手食指揉了揉太阳穴,看着灵尘痛不欲生的样子,心里也有些后悔让他知道这种人间惨剧。
他是修行者,灵觉感知力极度灵敏,刚刚来到太平镇上空就感受到一股怨气冲天的气息。
打眼一望就瞧见了这触目惊心的惨剧。
本来是不想让这件事被灵尘知道的,可是两个人已经来到这里,近在咫尺却突然要走,灵尘又不是一个低能儿,岂会不明白有蹊跷。
所以刚才梅独寒才进退两难,迟迟不肯下来,就是怕灵尘无法承受,身心遭受打击然后心境完全崩溃掉。
事情不出他所料,尽管事先嘱咐过,让灵尘稳住心境,要坚强一点挺过去这次悲剧。
灵尘做不倒!
瞬间就倒地不起,哭的两眼泪汪汪,血水都快哭出来了,身子一个劲的抽搐,嘴里不断的打嗝。
“哭吧!哭出来会好受一点的。”
梅独寒手按在灵尘的脑袋上,语重心长的说。
他没有一点点责怪灵尘不听他的话,完全理解灵尘的心境。
他太了解了灵尘的性格为人了。
虽然灵尘这大半年来经历了许多事情,甚至两个人度过一次次生死难关,灵尘毕竟还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
两人年龄相仿,可梅独寒从小到大的经历不是一般人能够想象的到以及承受的住,他的心智远远大于自己真实年纪。
而灵尘不一样!
这里的乡亲父老都是灵尘的再生父母,之前灵尘提过他是父母逃避饥荒来到太平镇,亲生父母饥渴而亡,留下他成为了一个父母双亡的孤儿,在太平镇乡亲们抚养下长大。
从小到大从未被嫌弃大骂过,大人们视他为己出,让他吃饱穿暖无忧无虑的长大,小孩子个个都是他从小玩到大的玩伴。
灵尘又不是一个心如铁石的人,眼见如同再生父母一般乡亲父老惨亡,霎时间心如刀割,情控制不住一下子就崩溃了。
梅独寒静静的待着,让灵尘一个人哭闹,只要不危及性命,他就放任不管。
他最讨厌的一类人,就是不知道当事人的痛苦经历,枉顾事实内情,一味劝解叫人放下,不要沉迷往事了,不要再哭泣之类,要走出眼前困境的废话。
他最鄙视这种人,比如刀不砍在这种人身上,这种人当然不知道有多痛,在一边絮絮叨叨说不痛,千万不要哭出来。
梅独寒对这种人向来是一个嘴巴子抽过去。
当然他之前叫灵尘稳固心境可不算这种行为,因为灵尘还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何事,等到灵尘见到了惨剧就让他把泪水全哭出来。
“怎么会这样,白灵湖决堤不可能淹没在这里的,而且为什么乡亲们一个个都血肉无存了,成了一具具白骨了。”
灵尘好不容易才恢复了一点心境,沙哑的说道,声音细若蚊吟几乎都听不见,他哭的嗓子都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