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仙剑?”郝帅掏了掏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亦或是大师兄在说胡话。
大师兄点了点头,伸手指向正东方向,说道:“仙兵镇海,原本是那东临关的护城阵眼,整座东临大阵的运转核心……当然,毕竟是上古神兵,它还有一个更加久远的故事,你要听吗?”
郝帅摇了摇头,默默掏出两壶北律玄州特产的苦寒酒,一壶扔给嗜酒如命的自家师兄,一壶自己开封,低头嗅了嗅酒香,说道:“不想听,总觉得会颠覆我的三观。”
大师兄接过酒壶,轻抿一口,说道:“不想听就不想听吧,说多了搞得我像个被时间遗忘的老头子一样,过去的事情就这么让它过去了,我们现在要思考的,更多的是如何应对将来。”
“能让大师兄你发出这样的感叹,我忽然又想听了呢。”郝帅提起酒壶,与师兄相碰,笑道:“我毁一毁三观,总好过大师兄你肝肠郁结,心事不顺啊!”
“哦?你会这么好心?”大师兄拂去酒壶上的飘雪,收敛笑容,正色道:“言归正传,仙兵镇海,你要不要?”
郝帅笑了笑,问道:“意思是我要你就能拿来咯?别逗了,东临关沦陷之后,那把剑不是落在了水族手里就是落在了鬼玄盟手中,你要怎么……”
大师兄伸手一招,一道蓝光破海而来,划出一道从海平线一直蔓延到城脚的浪弧,最后光华内敛,落在了他手中,凝聚成形,化成一把通体湛蓝,泛着水波的水晶长剑。
“喏,你要的仙兵。”大师兄随手将水晶长剑递给瞠目结舌的郝帅,抬头猛灌了一口酒,神色中透着一股子无敌是多么寂寞。
“你……这……”
郝帅看了看大师兄手里的仙兵镇海,又看了看自己腰间挂着的半仙兵“云中鸽”,感觉手里的酒水瞬间不香了。
“愣着干什么?拿着啊!”大师兄抬了抬手腕,催促道。
郝帅犹豫了一下,迟疑道:“这……不太好吧?”
大师兄将酒壶抛向大海,撇嘴道:“客气啥子?咱两谁跟谁啊?”
“不,我的意思是……”郝帅咽了口唾沫,偷偷瞥了眼自家师兄身后,小声道:“你把东海龙王引过来……不太好吧?”
“诶?”大师兄微微一愣,下意识地转身看向身后,果然瞧见了一条浮出海面的巨龙,庞大的身躯驾驭着洋流,乌黑的龙鳞在月光下反射着慑人的光,它的躯干粗大如千年古树,需要至少十人合抱才能勉强圈起,腹下的利爪擒着风雷,似乎可以随意操控天象。
巨龙俯视着城墙上的二人,龙须张扬,大如灯笼的眸子里流动着熔岩般的光,威严的面容让人望而生畏,郝帅下意识地按住了腰间的长剑,汗流浃背,却不想身前的师兄却是不以为意地拦在了他身前,面无惧色,不卑不亢地开口道:“怎么说?不服?”
龙王缓缓低头,沉声道:“不,我只是不明白,让我们灭绝人族的是你,而建造五座雄关的人也是你,现在又将仙剑重新交还给人族……恕我愚昧,你到底想做什么?”
大师兄耸了耸肩,摊手道:“咱也不知道呢。”
郝帅大惊,低呼道:“大师兄,你真是水族的奸细?”
大师兄一把将仙兵镇海塞进了郝帅怀里,没好气地道:“我要是水族的奸细会帮你们把镇海夺回来?说话动动脑子!”
郝帅抱住仙兵镇海,手足无措,狐疑道:“这玩意儿不会爆炸吧?难道里面藏着什么了不起的诅咒?大师兄你不要害我啊!”
“我要害你就是一剑的事情,犯得着这么弯弯绕绕?”大师兄撇了撇嘴,扭头看向那头东海龙王,说道:“我不管以前的玄对你们说过些什么,你只要记住一句话,北律玄州不可犯,其他随意。”
龙王微眯着眼睛,低声道:“你果然是个怪物,从来不会在乎与你无关的任何人类。”
大师兄笑眯眯地道:“龙王言重了,鄙人只是爱好独善其身而已,在你们打到北律玄州之前,我不会有任何干预。”
“如此甚好!”龙王说着,沉默片刻,蓦然出手,掌中风雷排开漫天风雪,猛然拍向二人头顶!
“借剑一用。”大师兄反应极快,在龙王动手的一瞬间,整个人就已经横移至郝帅侧前方,随手拔出了郝帅腰间的佩剑,而后高举过头,轰然斩下。
顷刻之间,斩落一整片云海,在龙王手中雷球落下之前,就已经先一步将它砸进了大海之中,掀起骇浪惊涛。
郝帅目瞪口呆,结结巴巴地道:“大、大师兄……你真是飞升境啊?”
大师兄将“云中鸽”重新插回师弟腰间的剑鞘中,摇头道:“没有呢,只能出手一次,所以接下来肯定打不过。”
“额……”郝帅神色尴尬,猛然想起了什么,惊呼道:“为什么你可以用我本命飞剑的本命神通啊?你是黑客吗?”
“不要在意细节。”大师兄悠然转身,尽显宗师风范,而后拔腿就跑,一边跑一边扯开嗓子咆哮:“救命啊!东海龙王袭城啦!快来人呐!”
郝帅:“……”
短暂的冷场之后,郝帅也跟着转身狂奔,唯恐一招吃瘪的老龙王回过神来一巴掌把自己拍死。
不过好在,这样的事情已经不会发生了,龙王一击失手,那么就不可能有第二次出手的机会,要问为什么……因为荀诲过来了。
这位儒家圣人虽然杀伤力有限,但守御能力还是无可挑剔的,仅靠一人一城便可以力抗四位海王的进攻而不见颓势,足可见其挨揍能力强大。
所以荀诲赶来之际,东海龙王已经彻底没了动手的心思,只是深深地看了一眼逃走的两人,而后潜入海底,扭头离开。
东青山下,师兄弟二人相对而立,大师兄神色镇定,郝帅则心有余悸地看了一眼身后,确定龙王没有追上来后,长出了一口气,哭丧着脸道:“我滴个大师兄啊!以后打不过跑路能不能给个信号?我差点就没反应过来啊!”
“怕什么?这不是有旬老头在吗?”大师兄掏出自己的酒葫芦喝了口酒,撇嘴道:“而且我以前怎么教你的?要优雅!要从容!就算是跑路,也不能让对手看穿了你的逃跑意图!”
“有……有道理!”郝帅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