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觉得看着马匹奔腾的速度,她就这样坐着,她双脚夹紧了马腹生怕掉下去,手也不知道向哪里放,手心里全是汗,心里咯噔咯噔跳。
这感觉就像一个有恐高症的人去坐游乐园的高空坠落一样,整个人精神高度集中紧张。
“害怕的话就抓紧我。”
她听到师傅这么说,像溺水的人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然后微侧过身子环抱住他的腰然后抓紧他后背的衣襟,她并没有注意到环抱住他的时候,她抱住的人颤了一下。
她的脑袋紧紧的贴在他的胸口,因为紧张她不停的喘着大气,两边的风呼呼的从耳边吹过,风吹起了他的长发,他低头看了眼抱着自己的人。
他突然觉得像心里填了什么东西,补上了一块空洞,这次要去见的是那个山西神医,白天他必须跟着皇帝随行所以只有晚上才有时间过去,这次不光是她,他也很想迫切的知道自己到底得什么病了,像是自己知道答案,却又不知道答案,想向别人解答一般。
马是千里良驹,一个时辰左右就到达了刘子义说的院子,院子里的灯火亮着,应是在等候他们的到来。
勒马停下他先侧身下马,然后她自己从马上嗦下来,差点没有站稳,一个踉跄差点倒地,不同以往的是,师傅并没有扶她,而是径直向院子里走去,院门开着。
今日的师傅感觉有点不对劲,她跟在他的身后进了院子,房门打开着,从外面能看到一个老头子正在沏茶,许是听到声音然后沏茶待客。
孙老头看今日来的是两人,一位公子风度翩翩身姿俊郎,一位公子清秀俊俏,可惜有脸处有一处烧伤落下的疤痕。
“是这位公子看病吧。”
凌长渊点了点头,把她拉了过来示意她坐下,孙老头给这位面前的公子看了看脸上的伤疤,并不严重于是从内室里拿了一盒自己调配的膏药给她,叮嘱她每日睡前涂抹在疤痕处,连续三个月疤痕尽可消退。
她还一直以为自己的疤痕没得治了,没想到在这个大夫面前,人家给个膏药就打发了,看来果然高手在民间,这对人家来说就是小菜一碟。
突然她想要不要让他给自己把把脉,看看这个大夫能不能看出自己是女子,看看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师傅又在身边,她还不想让他知道,现在这样她感觉挺好的,万一师傅知道了,古人男女有别,以后恐怕就没这么自由自在的了,她也习惯了如今的状态,暂时还不想做回女子装扮。
“师傅,你出去一下呢,我有点事想问一问神医。”
凌长渊一愣,他这个徒儿难道还有什么小秘密?自己不能知道的?
“你怎么了?生什么病了,有什么不能当着师傅看的。”
“…………师傅我没事,就是有点小问题想问大夫,师傅你先出去吧。”
凌长渊只好半信半疑的着走到院子里,背对着他们,然后看着外面。
她看了看师傅确认他走远了,才放心下来。
“公子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她于是伸出右手,然后放在大夫面前。
“大夫,你能不能替我看看,我有什么问题。”
孙老头有点奇怪但还是替她诊断,他感觉到这个公子的脉象平稳有力,但是又有时候像女子的温和脉象,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诊断错了。
“公子,麻烦你把头稍微扬起我看一下。”
她照着他的话做了,然后把头上扬,孙老头看了看她的脖颈,发现没有喉结,确认是一名女子,只是脉象却是男子,或许是因为她年纪不大所以很多大夫都以为她发育晚,所以没有喉结,认为她是男子。
“姑娘,我看你的脉象似男子脉象这是为何。”
她很高兴终于有大夫能诊出她是女子了,如果他也这样说,她真的都快怀疑自己是不是现在人所说的双性人了。
“大夫,我也不知道,从我记事起我就一生男儿打扮,然后所有大夫诊断的时候都认为我是男子。大夫这能有药医治吗?”
“这样姑娘,你这种情况着实罕见,待老夫回去查阅古籍的时候,看是如何,能不能有解决之法。”
听到神医肯帮她,她当然高兴。
“谢谢神医,谢谢神医,到时候我再来拜访神医。”
“客气了客气了,这种事情也让老夫开了眼界,世上竟有如此神奇之事。”
“神医,这件事你能不能先不要告诉我师傅,我不想让他担心,我想等找到解救之法时在告诉他。”
“姑娘,好的。老夫答应你。”
再三谢过以后,她拿着药膏出了门,然后迈出房门走到师傅身边。
“师傅,好了神医说我没什么大碍,只需要涂抹药膏以后我的疤痕就可以消退了。”
凌长渊看着徒儿一脸欣喜的样子,看她这么高兴估计真的没什么大碍吧。
“你在这等我一下。”
“好。”
说罢然后凌长渊就进去了,她站在院子里看着里面的两人,不知道师傅说了些什么,神医笑着回答了一些话,然后师傅的脸色变的有些不好看,然后留下诊金向神医谢了谢,然后出来了。
凌长渊不知道怎么了,他没有看她,然后径直向外面拴马的地方走去,走的很快她的小短腿于是一路小跑撵上去。
“师傅,你等等我,走那么快干什么。”
凌长渊走到拴马的树下解开马绳,然后踩着马蹬子翻身上马,她走到马边师傅也没有伸手拉她的意思,她觉得有些奇怪,没办法她只好拉住马鞍的一处然后自己使劲爬上去,奈何她真的,她才十二岁,原谅她的小短腿爬不上去跨不过去。
…………………………
“师傅,我上不来。”
没办法,她只好看着师傅,示意她真的爬不上来,她才十二岁,凌长渊看着她,直接抓住她肩上的衣服,把她一带,这次他把徒儿放在他身后坐着。
回去吧时候,比来时的时候骑马速度更快,她都快被马颠吐了,整个人耳朵被风吹得通红,她感觉到师傅好像心情极度不好,她从来没有见过师傅这样子,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她又不敢开口问。
她只好规矩的把师傅抓紧,骑马一路狂奔到山西布政司府邸,师傅下马然后就进府了,丝毫没有管她,最后还是她自己从马上嗦下来的。
她只好规规矩矩的回自己房间去了,回到房间第一件事就是赶紧洗脸擦药,然后洗脚睡觉。
她正上床盖上被窝的时候,她突然听到隔壁师傅的房间好像有什么动静,然后又没有声音了,她没在意,肯定是师傅脾气不好又摔杯子之类的,不管他。
然而凌长渊回到府邸的时候,他拿了房间里的两坛酒,然后给自己倒在杯子里就喝了起来。
他突然觉得自己是那么的不堪,之前他的念头他以为只是介于师傅对徒儿的关爱,他只是跟徒弟朝夕相处的时间对他格外疼爱关注罢了。
“公子,你所说的症状是有意中人了吧,所以才会出现这样的症状。”
他只是向神医说了说他最近的奇怪行为,症状,在听到神医说诊断结果的那一刻,他感觉自己是那么的不堪,他有些接受不了。
那神医不知道他说的是谁,只是向他恭喜。
他一个堂堂的镇国公,他的父母只有他一个,他还要替父母报仇血恨,他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他不能有一点把柄落在别人手上,他怎么会有如此不堪的念想。
他回到房间他想把自己灌醉,最后两坛酒都喝完了他还没有醉,却是大脑越喝越清醒一般。
他在心底告诫自己,凌长渊,你要断了你这些想法,你是镇国公你要替父母报仇,父母如果看到自己这样,在天之灵都不会安歇。
最后他起身脱去外衣,然后上床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