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如今这西北的风还是不小,把发丝吹在身后,随风摇曳。
叶乾离把围在自己身上的披巾向上扯了扯,遮住自己的下巴,尽量让自己的脸围在里面,遮挡一些北风。
凌长渊走在她的前面,替她挡了一些北风,目光放去,如今他已二十有五了,在古代这个时候,应该算大龄青年了吧,她如今也十六了,应该算是及笄了,她如今的个子跟他比起来,只到他的胸口处,脑袋刚好跟他的肩齐平。
“东南西北风,林草随风曳,所思伊人,身后独立。”
前面传来慢悠悠的声音,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在说话,她听明白了是什么意思。
她一直低着头看路,把头尽量埋在披巾之中,突然撞到,原来是凌长渊停了下来,她一时不甚,撞上他的胸膛。
薄浅月光下,他的双眸格外熠熠生辉,带着几分冷清和神秘,一本正经的样子,突然他眉角上挑,嘴角微弯,瞬间在这北风中化为和煦的春风一般。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就被他搂住,轻功回了将军府。
他把她放下以后,就回了自己的房间去了,她洗漱过后就躺在床上休息,她翻来覆去的都睡不着觉,她在想找到墨世子以后该怎样。
她起身披上外衣,坐到窗户边,撑开窗户,窗外的风依旧吹着,好似把这世间万物都吹上天一般,树叶刷刷,坚持着不肯随风飘扬,地面的花草,随风舞动,入夜的风比白日要来的猛烈一些。
是把对叶离的心思放在他身上吗,自己是不是有些过分了,他是古代人,能做到对自己一生一世一双人吗?
叶离就如好梦一场,梦醒了他不见了,而自己却醒不过来了,从青春到迟暮,叶离从小就是她的信仰,她的希望,经年的守候,已成了她的执念。
心如一座城,住着未亡人。
她从窗户外看见一个丫鬟鬼鬼祟祟的,入夜这么大的风,当值的丫鬟也会在屋内值夜,这样的大风天气,着实可疑。
她快速的把外衣穿上,睡觉的时候她把束发的簪子拔了下来,发丝垂在腰间,眼下没有那么多时间去束发,她直接把头发拧成一股,然后簪子饶发反转两次,钗入发中固定住,垂下的发丝垂在她的肩边,眼下顾不上那么多了,她于是开门赶紧跟了上去。
她快速的跟在那个丫鬟身后,只见那丫鬟走到一处假山的洞**,放下一个铜盆,放下怀里的东西,叶乾离在离的不远处的草丛中蹲着,打量她要做些什么。
里面的铜盆中燃起一堆火,里面的那个丫鬟不停的碎碎念。
叶乾离虽离得近,但是那丫鬟说的很小声,听不大真切,只听到什么,对不起,对不起,不要来找我之类的。
那丫鬟烧完以后,把铜盆带了回去,烧的东西都用周边的土埋住了。
她等那丫鬟离开了,把埋在土里的东西都挖了出来,从一些未燃尽的碎屑来看,应该是烧的纸钱,烧给死人的,她从灰烬里发现一个没有烧尽的香囊,都烧掉了一大半了,隐隐看的出只有一个杳字,看来这是个女子的东西,这女子的名字中带有一个杳字。
她把这个未烧完的香囊捡了放在怀中,把此地恢复为原状,看了看四下无人,快速的出了假山。
穿过后花园的假山,她准备穿过院子,回到自己的房间,这时候她发现院子里的石桌边坐着一个人,身边还站着一个人,她刚想趁着他没发现躲起来。
“叶公子,良夜好雅兴,出来散步,何不与在下共饮几杯。”
“不用了,不用了,我睡不着,我就随便走走,公子你尽兴就好”
“莫非叶公子是不愿与在下共饮?”
“哪里,哪里,怎么会?…………”
这下她想躲都不行了,只好硬着头皮走上前去,她走近了才发现原来是冯府的二公子冯远,身边站着的是他的小厮。
冯二公子挥了挥手,身边的小厮就退下了。
她走近过去坐在与他对面的石桌的石椅子坐下,桌子上有一个火笼,上面温热着一壶酒。
走廊两边,五步一灯笼,入夜也不会太明亮,也不会太暗沉,借着烛光,看清二公子的面容。
坐在对面的冯二公子,面容偏消瘦跟白日的书生举目文雅,书生缱绻有些不同,目光中带了一丝冷清的狠劲,但很快就不见了,放佛是她眼花的错觉,又恢复了温文尔雅的模样。
桌面上一张叠的四方的手帕,上面绣着粉色不知名的花,他拿起手帕包住酒壶的把手,拿起酒壶,温热的酒倒在面前的酒杯中,两杯七分满,而后又把酒壶放在火笼上,继续温热。
酒杯中冒着丝丝热气,能闻到些许酒香。
西北的夜,也算是冷的了,她接过酒杯,温度刚刚好也不烫手。
她有些疑窦,冯二公子大方的喝尽自己面前的酒杯中的酒,微举酒杯示意,她有些不好意思,自己小人之心了。
冯二公子微侧看了看她的头发,微笑一逝。
看见他的的举动,她有些奇怪,尽显疑惑。
他用手抬起指了指她的头发,似是没见过如此的束发,叶乾离汗颜,这是在现代有时候随手用筷子挽的方式,只不过换成了木簪。
叶乾离只能尴尬的笑笑回答道
“呵……呵,这个……这个随手…………”
不知道为什么这酒明明不似西北特有的烈酒一般呛人,入口顺滑,酒过两杯,她觉得眼前开始有些昏花,眼前的冯二公子似变两人影子,眼皮有些沉重,然后撑不住闭上眼,倒在桌子上。
冯远看着对面的人,两杯就倒了下去,他在递给她酒杯的时候,指尖在酒杯边沿上摩挲过,只是一下便已足够。
刚刚退下的小厮不知何时站到冯二公子身边。
“公子。”
那小厮于是准备上前去扶叶乾离,把她扶回房间去,冯远挡住他上前扶住的动作。
“不必,把这些处理干净。”
那小厮听见公子如此说便把桌子上的酒壶和火笼和酒杯都收拾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