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
尤米看着奈尔的眼睛,回以了镇定的眼神。
“我从进来的时候就听见了。是厮杀声,虽然很轻。”她侧头辨别着,“大概是洛里安蒂的那些小家伙们,将声音隔绝了一部分吧。
“看来是又有什么人盯上了我们,然后摸上了门来。他们需要我们的帮助。”
“又?”
尤米点头:“是的,之前我们也碰到过几次类似的事情,无外乎就是为了贪图那一点利益,又或是别的什么流言罢了。”
奈尔恍然:“比如’后台的幽灵们‘?”
“你听过那个?”尤米惊讶地瞪大了眼睛,随后也是释然地点头,“那次也是类似的事情,不过因为最后被人暗中算了一记,甚至还捅到了某些专穿虚假夸张的卦与恐怖故事的报纸上,最后也就变成你听到的那样了。”
她摊开了双手,瞳中满是真诚。
“运气真差。”奈尔感叹道。
“运气真差。”尤米做出了附和。
然后他们掀开了幕帘,踏步走入其背后所掩盖住的血色炼狱内。
“尤米”
提比娅微笑着向着尤米打着招呼,待她走近后,一把抱住埋进了自己的胸口:“太好了,你没受伤!能看到一个完好的尤米真棒!”
“啊!是埋胸!姐姐大人我也可以!”
乔转回头来时恰巧看见了这一场面,表情融化般地发出了如此不堪的声音,然后被微笑中的提比娅微微抖腕,使得长鞭灵巧地击在他的臀部,再次抽回身去。
“有什么是我们可以帮忙的吗?”尤米从提比娅热切的拥抱中脱出身来,甩了甩身后凌乱的长发,一脸认真地发出询问。
“如你所见,这里已经被我们瓜分掉了。”
洛里安蒂摇了摇头。
光是以前后台分界的幕帘为基点,顺着这有着两支夹角极小,宽度仅能并排通行三人的小巷往外看去,就能看到有少说三人站在路口。
暂不说刚才因为大范围禁止了敌方行动能力,因而此时不仅有些力竭的雅莱,还有一旁左右横跳,像是在做杂耍一般不知道干些什么的乔,光是看艾莱希斯以及他那一地看着就让人头皮发麻的蛇群们,就足以对大部分的蒙面人造成堪称致命的伤害。
尤其是那些各个都有着不弱毒性的蛇群们,在艾莱希斯的指挥下,与不知从何处窜出的更多的蛇类们,互相纠缠着对方的身子,搅合成一条足有成年人腰身粗细的大蛇,向着前方被禁锢在原地的人群涌去。光
是凭借着这一波冲击,就已然犁去了好一批人,而其中甚至还有许多不安分的小蛇们,在组成的蛇身上来回穿梭,造成了极其明显的别样扭曲与凸起。
几乎对于任何神智正常的人来说,这一幕都是过于恐怖的光景,无论是否有着对于密集事物的恐惧病症存在。也就只有艾莱希斯这人,此时还能够用那满怀热切的视线观望着,甚至还不时地对于蛇群爬动的路线与方向进行着微调。
有几只在自家主人的视线死角爬过时,更是偷偷从路过的敌对者身上撕扯下一块肉来,在缩回脑袋后,与身边的蛇们开心地分享起自己捡来的“美食”。
一旁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不见的魔术师克里托,突然从一侧闪出身来,在他身后走出的那条小巷内,就原先未被禁锢在原地的人,此时也都一个个保持着夸张的举止,动作僵硬地矗立在原地。
而随着他向外走动的动作,就像是引动了一个信号,又或是其脚步具有某种神奇的魔力,那一个个矗立在原地的人们的身上,发出了轻微又有些恶心的噗噗声,而后以所有显眼的关节为界,他们的肉体开始由缓到急,犹如发生了雪崩的高大雪山那样逐步崩坏,最后无声地散落在地上,变成了混杂在一起无法还原的细碎零件。
“我的工作完成啦。”
他拍了拍手,领带松松垮垮的挂在脖子上,脸上则是与台前全然不同的狂放笑意,配合着他脱下的那双沾有浓郁鲜血的白色半指手套,就像是惯于杀人的地狱恶魔一般。
“做得太多啦!”提比娅眼见他走来,像是有些厌弃地对着克里托摆了摆手,口中全然是调笑的口吻,“自己乖乖地去一边洗干净了再凑过来啦,爱干净的小朋友们可不喜欢身上一股怪味的凶残怪大叔哦”
“就算我的心再怎么坚韧,这话说的也太过伤人了。”
克里托一脸无奈地摊开双手,然后啪地打了个响指,没见他是如何操作的,等到他的手掌摊开的时候,一小瓶盛装在琉璃色瓶内的琥珀色液体被他取了出来,然后对着自己腋下等地啪啪地连喷了好几下,松手后就消失不见了。
他再次摊开双手,向着提比娅展示自己:“这里没有水,不过我有香水。这样的话,可以了吗?”
“勉强还算不差吧。”
围观的奈尔一脸迷惑,僵硬地站在原地斜瞟着这群人:“你们这是什么团啊!到底是来表演艺术的,还是来表演杀人技术的啊!”
一群人耸了耸肩,也只有尤米一脸认真地转过头来,看着他耐心地解释了一句:“没有足以保全自己的本领的话,就只是早晚都可以被人任意宰杀的羔羊。”
耳畔传来了神明隐约的轻笑声。
“说起来,超过时间了吧?”
注意到什么,提比娅左右张望了一眼:“我们的小雨燕怎么还没回来?”
听到她的疑问的洛里安蒂愣了一下,然后眉头紧皱,表情一下子由最初危机已然将要解决的放松,重新转为了严肃:“他们就这么迫不及待吗?居然不惜要将事情闹大,也想要将我们截杀在这里?”
“怎么了?”
刚发出了提问,奈尔就快速地反应了过来,也是转头看向了那道通往台前的幕帘:“你是说……”
洛里安蒂深吸了一口气,沉默着,无声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