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前纸页上解开的内容,奈尔一时间不禁感到有些迷惑。
“就这?”
他扭头看向侧躺在一旁,满脸好奇地向着这边张望的黑色小羊羔,用简短的语句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瞪大了眼睛望着纸面上逐一出现的字句,黑色小羊羔也是迷惑地抬起头,扑闪着金色的大眼睛,满脸的无辜之色:“你别瞪我,我还在想为什么呢。”
“会不会是因为时间太短,你不小心记错了?”
伸手将丢到一边的密文拉回来,奈尔皱着眉头,仔细审视着眼前那些由零碎的语句和充满指向性的元素符号一同编制而成的内容,心中一时间充满了疑惑。
“怎么可能!”厚着脸皮给自己取名为“索菲亚”的小羊羔当即急了眼,“你可以怀疑我的职业素养!但你不可以怀疑我的记忆力!”
“我切实地怀疑你的记忆力已经被猫同化了……”
“咬你哦!”
回过头再次将注意力投向写满了各类公式的纸张,在密密麻麻的的解析下方,写着一行密文解开后的最终结果:
——秘法之眼出现,速招人,加莱危!】
“这都是什么玩意嘛……”
闭上眼皱着眉头瘫回椅子上,伸出手指不断揉捏着自己的太阳穴,奈尔忍不住暗骂了一句,而后向着趴在桌上侧着头若有所思的黑色的小羊羔发出了提问:“索菲亚,你知道这个‘秘法之眼’,是个什么玩意吗?”
索菲亚弹了弹耳朵,漫不经心地回道:“根据我以前了解到的一些消息,听说好像是历来法师们都很崇尚的一个玩意,而且出现的几率几乎可以说是几百年难得一遇,而且出现的时间也十分短暂、地区也几近无法预测的一种现象。”
“那为什么这字条上会说,这是一件十分危险的事情?”
“你知不知道这个‘秘法之眼’在出现之后,会带来什么后果?”索菲亚没有直接给出答复,而是提问道。
奈尔张开了双眼,无声地看向那双金色的瞳孔。
“如果放任不管的话,整个世界堕入‘深渊’。”
索菲亚肃着脸,吐出了这么一段与对话的前后文完全不搭的语句。
虽然小羊崽子皱着眉头的模样看起来十分滑稽,但却无法掩饰它满怀忧虑的心情:“秘法之眼这东西,据说是由于世界整体环境与部分环境的元素分布扰动,在某地长时间地达到相同波段的时候,因为堆积的元素过多,在达到饱和之后,因为各种因素偶然产生的一种现象。
“这种现象一出现,就会在出现的区域里,倾泻大量积压元素,使得这片区域的环境在短时间内富含极高浓度的元素,直至结束。”
“这听起来并没有什么不好,甚至还可以大大加快一地的人们进行修行吧?”奈尔提出了自己的疑惑,“为什么会和‘深渊’扯上关系?”
“确实听起来很美好,但……”索菲亚摇了摇自己的脑袋,“人体真的能够承受的住长时间在富灵区生存吗?
“我曾经听我的老师说起过一次,大约在三百多年前的时候,第一次出现的秘法之眼现象因为没有得到及时的限制,造成了极大的毁坏。无数被富灵侵蚀的生物失去了自己本身的意识,变得暴躁且充满了攻击性。
“被侵蚀的生物的背脊上背负着颜色各异的晶状物,体内的晶刺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日渐破出表皮,并且随着在富灵区内生存的时间变长,不断地生长着,直到再也没有表皮的包裹,整体化作一根根富灵的晶柱,就地落下,而后将一直以来储存在体内的富灵散发出来,影响周边更多的生物,直到耗尽所有的储备才会破碎。
“这一现象会拉近人界和深渊的距离,使得整个世界元素的整体平衡被打破,而后越发容易引起这种现象的出现,在之后的事情……谁知道呢,大概那时候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生物会存活了吧?”
“那么,应该是有解决的办法的吧?”
“很简单。找一堆传导效率良好的水晶,设下吸收的法阵,然后再把灌输的元素全部储存在里面,最后再想办法找个缺少元素的地方,有节制地释放掉,或者是干脆将这些水晶放逐掉,就行了。”
奈尔点点头,随后突然表情古怪地看向索菲亚:“你从哪知道的那么多?
“我现在开始怀疑,你是不是又被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给附身了。”
“又什么又!”
索菲亚炸了毛,蹦起身子就想和奈尔拼命,结果还没跳起来就被对方揪着后脖劲肉悬在了半空,只能满心不甘地踢着蹄子:“你问你家神明去!祂在我睡觉的时候往我脑子里塞了一堆东西!”
奈尔闻言不自觉地歪了下脑袋,咧嘴笑道:“小羊搜题?”
“什么玩意!我现在十分肯定以及确定,你确实是对羊存在有极大的恶意!”
将对方重新放回书桌上,奈尔摊开双手:“换个话题吧。”他思考了几秒,“我们现在应该做什么,去哪,以及……到底该相信谁?”
“嗯?”索菲亚投来了迷惑不解的眼神。
……
坐在餐桌后的少女静静地阅读着眼前密文上的内容,脸上没有露出一丝意外或是惊讶的表情。
她思考了几秒,再次将字条重新折叠好,放回到信封内,而后缓缓起身,穿过餐厅外的廊道,走到屋子尽头后,转身又向着一旁走了几步,来到了一间占满了整个层高的、闭合的房门前。
这是一间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的房门,金属与金属将彼此牢牢地紧锁在一起,无数的管线裸露在外,彼此链接着,无数的齿轮在其上无声且飞快地运转,只余下唯一一个管道口向着外侧。
轻轻叩击房门,很久之后,内里才传来一声沉闷的笃声,唯一一个向外的管道口打开了遮掩封口的铜盖,露出了一个幽深的管道。
将手中的信封投入管道内,看着信笺消失在黑暗的深处,在再次回响的笃声中,存在感稀薄的少女缓缓向着大门躬身,而后消失在了廊道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