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飞、杨林、李忠在江湖上有些许名气,不愿出手欺负一个未成年小孩儿,于是六兄弟中年龄最小,排名最末的石勇便被派出试探陈达武艺。
众人来到后院,朱武等人远远散在四周,中间只留下陈达和石勇。
七尺男儿是北方汉子的标准身高,朱武、邓飞、杨林、李忠、邹渊都是七尺上下,陈达还没发育完,身高略矮一点,尽管石勇比陈达只大一岁,但他有北方游牧民族沙陀人的血统,生的人高马大,身高接近八尺,在力量上占有先天优势。
自家兄弟之间的切磋,不用利器,杨林便挑了两条棍棒给陈达、石勇。
陈达一条棍棒在手,使了个旗鼓,一看就是个会家子,朱武等人喝声彩。石勇不甘落后,仗着身高臂长,一根棍子使得虎虎生风,走的是刚猛的路子,向陈达攻去。
石勇被称为“石将军”,端的是威风凛凛,棍棒扫处,有裂山碎石之势,若以硬碰硬,陈达的棍棒即使不被击断,也有把握不住脱手的危险。
只见陈达不慌不忙,身形左右腾挪,避开石勇的劈扫,打算与他近身格斗,不给他招数完全展开的机会,以期削弱石勇的力量优势。
石勇哪会容他近身,棍子使得大开大合,逼退陈达,变化招式,猱身再上。
陈达身材灵活,在石勇的棍风中游走,石勇连他的衣角也碰不到,三五个照面后,陈达摸清了石勇的招数,开始反击。他连续卸掉石勇的力道,尽管手臂被震得发麻,但仍然趁石勇棍法势道用尽的一刹那,把手中的棍子当枪使,只一拨,石勇的棍子就歪到一边,再一刺,棍头正中石勇胸口,把石勇怼了一个趔趄,如果这是长枪,石勇已经被刺穿了。
朱武、邓飞、杨林等人都大声叫好,给陈达鼓励,石勇落败后也不懊恼,将棍子一扔,揉揉胸口被陈达杵中的地方,冲陈达一抱拳,道:“兄弟好身手,石勇甘拜下风。”他皮糙肉厚,竟没受伤。
邹渊见二人争斗,不觉技痒,便拾起石勇丢在一旁的棍子,道:“来来来,我也跟陈达玩几招,活动活动筋骨。”
陈达来者不拒,再次将棍棒摆直,吐了个门户。
邹渊平时在步下的主战兵器是重武器、须用双手持的短柄大斧,因此注定他的武艺类型也是力量型,如今用一根棍棒,施展的却是劈砍的招式,攻势比石勇又要凌厉一些。
陈达不敢硬接,被邹渊逼得连连后退,邹渊凭借力量占了先机,便得势不饶人,一棒紧似一棒,一棒比一棒沉重,陈达实在避不开的,就勉强用四两拨千斤的功法卸力,应对十分被动。邹渊实招中带着虚招,一棒晃过陈达,又一棒斜劈向陈达肩头,棍法中竟似夹杂着风雷之声。
陈达来不及变招,眼看着邹渊的棍棒就要落在肩头,好个陈达,见这招避无可避,竟然不退反进,同时降低身形,连人带棍全力撞向邹渊下盘,拼着后背被棍风扫中,也要把邹渊撞翻在地。
邹渊见他这是搏命的打法,如果让他撞到,失了先机,凭借陈达灵活的身手,谁胜谁负难以预料。
邹渊在优势的状态下不愿把局势弄复杂,便撤回棍子,挡在身前,变攻为守,防住陈达肉搏的企图。
陈达见邹渊收住攻势,威胁解除,当然也不愿以身犯险,硬生生顿住身形,侧向就地一滚,尽管略显狼狈,却成功化解了危机。
在高手如邓飞、杨林看来,陈达的武艺要在邹渊之上,只是年纪小,对敌经验不足,但是能随机应变扳回劣势,这份天赋更是难得。
果然邹渊重整旗鼓再次组织攻势的时候,威力却是大减。原来邹渊惯用的是战斧式打法,凭借战斧的利刃加上自重,上手就是一套必杀技组合,非常难防,这就是常说的“三板斧”。一旦前几招没能形成杀伤,高攻的持续力不足,攻击力就会降低到平常水平,因此只要挺过邹渊的头几招,后面就会应付自如。
陈达并不知道这个道理,小心翼翼的防了几招,还以为其中有诈,不敢贸然反击。待看清楚邹渊无非也就是这个水平,不禁有绝处逢生、拨云见日的感觉,放开手脚展开攻击,不几合就全面压制住了邹渊,邹渊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
邹渊见毫无胜算,打下去徒增烦恼,便弃棍认输。
李忠见陈达小小年纪便连败两个兄弟,甚为惊异,便想亲手试试他的斤两。这个耿直汉子完全没有自重身份,怕输了失掉面子的顾虑。
李忠也学邹渊拾起地上的棍子,对陈达道:“小兄弟好武艺,若能赢了我,便与你结拜,把我的座次让给你。”
其余几人听了哄然大笑,邹渊在旁起哄:“陈达赢了李忠哥哥,我也情愿往后排。”
石勇更是乐不可支:“小子,你赢了便是老四,几个哥哥都听你的。”
陈达听得两眼发直,不明所以。
朱武笑道:“李忠哥哥鼓励你用尽全力争胜,若你输了,只是我的小跟班,若你赢了,咱们便是七兄弟,你排名第四。”
陈达终于听明白了,顿时两眼放光,能跟这几个对他而言的江湖大佬称兄道弟,将是一件多么励志的故事啊。
前提是打败李忠。
但是谈何容易,刚刚赢邹渊就很勉强,李忠看起来比邹渊的武艺要高一个层次,看来自己还是个跟班的命。
陈达有些灰心。
无论如何,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全力以赴搏一次,输了也不至于后悔。
想通了这点,陈达瞬间又变得神采奕奕,棍棒摆出他擅长的“追风枪法”中攻守兼备的起手式——风从虎啸。
“来吧!”陈达向李忠发起挑战。
李忠眼睁睁看着这个小伙子的神情在一瞬间经历的阴晴不定,从喜出望外,到垂头丧气,又到精神焕发,最后展现出背水一战的感觉。
这小子有病吧,李忠心想。
看见陈达先后击败石勇、邹渊时所表现出的张力和韧性,李忠不敢托大,棍棒也暗藏枪法要义,左右一抖,摆出一招防守反击的起手式——以牙还牙。
“跳涧虎”大战“打虎将”的戏码开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