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王”李成、“大刀”闻达和麾下大名府官军被数百山贼骑兵隔挡蔡夫人的车仗之外;“急先锋”索超胳膊受了箭伤,使不动武器;许贯忠又被十个精锐骑兵布下圆形阵困在当中。眼看着骑兵队长就要指挥几十个山贼骑兵将蔡夫人掳去。
他们都忽略了在蔡夫人车旁寸步不离的一个少年。
正当七八个骑兵分别从左右两边准备抢入蔡夫人车厢的时候,突然相继大叫一声,跌于马下,有破头的,有损目的,有满脸是血的,更有两个落马后一动不动,竟是死了,七八个人无一幸免。
包括骑兵队长在内,其余的骑兵均吃了一惊,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遇到鬼一样四处张望,不敢妄动。
骑兵队长眼神尖锐,发现车边的少年脸上挂着得意的微笑,便大声叫道:“是这小子搞鬼,抓住他!”
离少年最近的两个骑兵便要上前,只见少年右手一扬,两颗鸡蛋大小的石头激射而出,势若流星,骑兵躲闪不及,均被击中头部,倒撞于马下,满面流血,纵然不死,也重伤难治。
这次骑兵队长瞧得一清二楚,心下骇然,这石子全凭投掷,无声无息,踪迹难寻,距离又近,防不胜防,这却如何对付?
投石子的少年正是昨夜投奔许贯忠,又被蔡夫人招做贴身护卫的十四岁少年张清,他有两项绝技,一是“飞雪梨花枪”,二是“流星没羽箭”,这没羽箭就是指的飞石伤人,因百发百中,无人能够近身,被越传越神,人都称他做“没羽箭”张清,反而不怎么知道他还有一手飞雪梨花枪绝活儿。
蔡夫人透过车上的竹帘看到了这一幕,尽管被血腥的场面惊得魂飞魄散,但还是对张清投去了欣赏的一瞥,有这个少年在,她安心了许多,居然找到了还在闺阁时,偷看贺公子时的感觉。
这边突击蔡夫人车仗的骑兵队被张清一手飞石神技阻挡住了,另一边李成、闻达率领的三百疲兵却被五百多生龙活虎的山贼骑兵冲垮,全靠李成的鸳鸯双刀和闻达的三停长刀死命顽抗,方才抵挡得住。
许贯忠已经找到由十个骑兵组成圆形阵的破解方法,他的铁剑指到哪,都有三柄长枪拦截格挡,难以找到防御破绽,于是他便想到了诱敌进攻的套路。但是他刚刚一挥手,瞬间就杀死了四个精锐骑兵,谁都知道他是个令人恐怖的高手,他一柄铁剑在手,防御还来不及,谁敢去进攻他。于是许贯忠想了一个破釜沉舟的好办法。
只见他挥手攻向东边的一个骑兵,不出所料,被攻击的和相邻的两个骑兵同时伸出长枪迎向铁剑,但是许贯忠招式未尽之时,突然反方向掷出铁剑,西边的骑兵没料到他会指东打西,准备不足,一个骑兵被铁剑当胸贯穿,一口血飙出,后仰落马。南北两边骑兵吃惊的同时,看到许贯忠手上没了兵器,这可是千载难逢的立功机会,于是不约而同的挺起长枪刺向许贯忠,许贯忠手无寸铁,眼看就要被戳成筛子。
一旁督战的骑兵队长大叫不好,急忙出声阻止,已来不及,只见南、北边的四名骑兵不知被许贯忠用了什么手法,手中的枪分别插在对面同袍的胸前,死时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剩下的五名骑兵以及胯下的马仿佛遇到了死神本人,纷纷后退,唯恐躲闪不及。
骑兵队长率领的五十个骑兵,被许贯忠、张清举手投足间杀死打伤近二十个,完全不是一个量级的对手。
朱武等七兄弟亲眼目睹了许贯忠、张清的恐怖实力,相顾骇然,心想这二人又比索超可怕多了,幸亏没跟他俩正面交手。
邓飞被许贯忠一剑削断了兵器铁链,现在看来还是对方手下留情,不然就算不死,被卸条胳膊,脸上留道疤痕都不冤枉。
现在想起来昨夜劫营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如果许贯忠、张清任一个在大名府军营里,自己这七兄弟都无法全身而退,现在还能剩下几个都很难讲。
再看看索超、李成、闻达,连自己这方武艺最好的邓飞都曾经是盖天军的一名小军官,由此可见真正的人才都在朝廷、官府里,浪迹江湖能崭露头角的,如李俊、石秀这样的凤毛麟角。
有许贯忠、张清护着蔡夫人的车仗,山贼骑兵便无可奈何,李成、闻达一番死战之后,终于带领二百个残兵退守到车仗旁,与许贯忠、张清汇合。
山贼骑兵料不能得手,只得将没死的伤员扶上马,留下几十具尸体,撤退了。
朱武等人也不敢逗留,悄无声息的离开战场,退回当初集结的村落。
大战后的山谷寂静无声,一片萧索,李成、闻达、索超、许贯忠、张清围住蔡夫人的车仗请罪,蔡夫人好言抚慰,查看谢都管、王义、大圆和尚,均未受伤,众人心下稍安。
二百名士兵拖着疲惫的身躯打扫战场,一名马军都军使拿着手下从山贼尸体上搜出了几块令牌,交给李成,李成一看,眉头锁在了一处,闻达见他神色有异,忙凑上前去一看,也吃一惊,两人面面相觑。不敢不报知蔡夫人,便一起来到车仗前。
“蔡夫人,属下从杀死的贼人身上搜出几块腰牌,可以证明这些贼军的身份。”李成禀报道。
“是哪里的贼人,可让蔡太师禀明官家派兵来剿灭,连官军都敢杀,也太嚣张了。”蔡夫人道。
“是……”李成、闻达对视了一眼,“令牌上刻着‘中山安平’四个字。”
“什么意思?”蔡夫人疑惑的问,也对李成吞吞吐吐的态度表示不满。
“是中山安平节度使张开的军队乔扮成山贼袭击我们,前面的那伙估计也是他们的同党,其中有陇西汉阳节度使李从吉的人。”李成答道。
蔡夫人听到这儿,反应再慢也听明白了。
“你的意思是远在北边河北边境真定府的张开,和南边湖北襄州襄阳府的李从吉,千里迢迢联合起来跑到相州彰德府,就是为了袭击北京大名府官军?”蔡夫人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但是事实表现出的却确实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