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沙发上，顾致闭着眼睛，“游尚，你说，是不是知道的越多就越痛苦啊？”

“不是，是能力匹配不上自己的目标，才是最痛苦的。”游尚一边做着题一边回答道。

“未来呢？目标是在未来的，那能力也要用未来的来计算吧？”

“话是这么说，但是，如果现在都确信自己以后肯定没有那个能力而不努力，那就真的不行了。”

“那岂不是说目标越大，压力就越大，能力就越不够，那就越痛苦了？”

“还有别人嘛。人是群居动物，离群索居、单打独斗是完成不了宏大的目标的。”

“宏大的目标？如果世界要毁灭了，只有你一个人知道该怎么办？努力吗？努力有用吗？”

“告诉别人一起抗啊！”

“哪里会有人相信你啊？世界毁灭，你认为有人会相信这种傻话吗？”

“朋友啊，朋友肯定会相信的，至少有一个人相信你，那你就不是独自一人在作战啊。”游尚抬起头来说道。

“哦。”顾致感觉跟他讲不通，也懒得继续跟他扯了，就把头转向靠背的那一边闭着眼休息了。

……

夏日炎热的太阳挂在高空之中，可是旁边却有一个比它还要大的一颗星星。

那颗星辰以顾致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大，直到将大半个天空都盖住了，连上面的陨石坑都清晰可见。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所有的人开始恐慌，无数的尖叫。

人们或慌乱地奔跑，或瘫坐在地上哭泣，或举着十字架呼喊，或举着降魔杵呐喊。

激荡起的灰尘弥漫在空气中，混合着各种各样的臭味。

尽管不知道如何应对，但是混乱是大多数人的第一选择。只要混乱就可以浑水摸鱼，就有可能可以躲开危险。

还有人愣着，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顾致站在一个广场的正中央，直视着眼前越来越大的那颗星球。

面对如此一个末日的场景，他却好像是经历多次一样，几乎没有一点慌乱。

站在原地，他的身前身后全是惊慌失措的人们。但是他的内心也不平静，任谁在这种末日场景下，都不会毫无感觉。

不过，他在看着它，看那个眼前盖过大片天空的星球，有种既视感，很熟悉，似乎在梦里见过一样。

无助感和无力感油然而生。

街上的自暴自弃地暴徒此时无所顾忌，不再在乎法律的限制，拿着刀、棍棒砍劈砍着来往逃命的人。

顾致站在中间，仿佛像是透明的旁观者一样，没有什么人注意到他，更没有人去伤害他。

老人、孕妇、小孩，没有人能幸免，连法律都不在乎的狂徒岂会在乎道德？这个时候没有人会去想尊老爱幼。血淋淋的教训是死去的人收到的最后的礼物。

眼看着一个老人要被乱刀砍死了，顾致眼中光芒一闪，瞬间出现在了暴徒的面前，手中电光闪烁，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打掉了他的刀。

空着的右手膨胀十倍，有力地打在了他的胸口，刹那间，暴徒已经被镶嵌在了地板表面，眼珠翻白，胸腔凹陷，口中鲜血忍不住地往外流。

不知道为什么，即使此时此刻心中没有任何激动感或者兴奋感，但是他就是十分的暴虐。

另一边，一个老太太抱着自己的两个孙女躲在角落里。却被经过的一个暴徒发现了。

顾致回过头来，也看见了这一幕。

眼中光芒跳动，顾致出现在了暴徒的后方，从身后抓住了他持刀的手，用力一扔，暴徒便被扔到了上空中。

连看都没有看，顾致右手向上一抬，一道电光从他的右手发出，贯穿了暴徒的整个身体，下一刻，小范围的血雨便出现了。

“砰——”胸口开洞的暴徒落在了地上。

顾致看了看自己的手，这些陌生的能力，他从来都没有见过，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用起来却是得心应手。

他咽了咽口水。

他心中的暴虐不知道为什么越来越重了，他很渴望闻到鲜血的味道。

他看向了一旁害怕的瑟瑟发抖的老太太还有被她保护着的两个小孩子，露出了凶恶的眼神。

这是老太太这辈子都没有见过的眼神，像是被一只饿了的狮子盯上了一样，感觉自己的生命已经不在自己的手上了，对方随时都可能扑上来。

顾致摇了摇头，又向远处走去。

他用力一蹬，便飞向了天空，像雄鹰一样，在天上俯视着自己的猎物。

“找到了！”顾致在下一秒出现在了一家超市门口。里面满是拿着武器的凶悍样子的人。

见到一个学生模样的人盯着他们，直接拿着刀就往上冲着。

即使刀都要看向他了，顾致莫名地还是没有任何危机感，还是一副淡然的表情，仿佛周围的事情与他无关一样。

伸出一个拳头来，他的周围出现了一层透明的膜，像是一个球一样，保护着他。刀砍在上面连一层涟漪都没有波动出来。

将拳头张开呈掌，透明的罩子也瞬间扩大，霎时间便击飞了面前冲上来的四个人。

剩下的人见此知道不是善茬，于是便一起冲了上来。

顾致还是一副淡然的样子，他的表情似乎从来都没有变过。像是自己不能自主操控一样。

见七八个人从不同方向朝他冲过来，顾致伸出左手，向上轻轻一挥，地板上便凭空出现了一根根树藤，把吃惊的暴徒捆绑着。

顾致转过身来，左手打了个响指，树藤开始燃起大火，将被绑着的暴徒活生生地烤着。

“啊——啊——”

“放过我吧！”

“啊——”

没有理会他们的喊叫。

顾致的心里没有任何波澜，没有恐惧、没有兴奋、没有喜悦、没有悲伤、没有遗憾、没有愤怒，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种莫名的暴虐感。

他唯一想要做的——就是杀人。

再一次地飞向天空，他漠然地盯着大地，想要一瞬间摧毁身下的一切。

抬起头看着头顶上越来越大的星球，感觉触手可及，他的眼里第一次出现了感情色彩——迷茫。

“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