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租居
高高的蓝天,一朵朵鳞状的白云,看上去很美!
飞机上,唐诗诗望着窗外的景致,心中泛起丝丝伤感。移植手术后,安全度过了排异期和感染期,按李教授的建议,可以回老家作中药调理,并定期检查,乐观估计,半年之内完全可以恢复正常。唐诗诗十分高兴,但想到司马龙父母,她又感到惴惴不安了:现在他们肯定不可能接纳她,以后也不一定会接纳发也……
司马龙小声说:“在想什么?”
唐诗诗说:“阿龙,你知道吗?以前我最怕坐飞机,可作为导游,又不得不经常坐飞机……因为一上飞机我就觉得我把生命交到了别人手中,生死由不得自己了……可是有你在一起感觉就不一样了,就算化作天上的一朵云,我也无怨无悔……”
司马龙听出话中的担忧,抚摸着她的手,说:“不管在天上还是在地上,有我在你什么都别怕!”
唐诗诗转过脸,把头枕在司马龙肩膀上,合上眼,醒来时,飞机已到杭州上空。
西溪的别墅,去不了。司马龙带唐诗诗先去省A中医院附近的宾馆住下来,第二天去医院。给唐诗诗接诊的是几天前网约预定的W名医。W医师给她把过脉,说恢复得很好。先给她配了五天的汤药。W医师还说汤药最好自己煎。司马龙说,这次先放医院煎吧。W医师看他一眼,没细问。离开门诊,司马龙说:“这几天委屈一下,那边的房子,我明天就去安排打扫,下次就一定可以拿回家煎药了。”
“阿龙,受委屈的是你,你为我付出的太多太多……”
“谁叫我们是天生的一对呢?!我愿意,我就快乐!”司马龙拍拍她的脸蛋,笑道“开心点!”其实,他内心很难受,因为他有家不能回。房子的事,他给唐诗诗也是一个美丽的谎言:那套二室一厅的学区房是母亲陪他读中学时买的,一直闲置着。而真实情况是通过网上中介租的。家用设施齐全,可拎包入住。
司马龙看过房子,很满意,但房租费贵了点。因为此地段既是学区房又在省级名医院附近。司马龙心想从今以后,他不再是富二代了。他是一个普通的打工仔,必须学会勤俭持家,能自己做的就自己做。比如这房子就不雇佣钟点工打扫了,省几百块钱也好。另外天气将转凉,衣服也得从家里拿。他打扫好卫生,打电话叫方嫂送一下。方嫂声泪俱下地劝他回家,最后还是怕他老妈,不敢送。
于是,司马龙选择母亲上午9点以后去做瑜珈的这段时间赶回家。
院子里静悄悄,司马龙听不到鹦鹉的叫声,走到凉亭一看,鹦鹉不见了。他知道为什么,恨起这个家……
屋里的方嫂听到动静出来,悄悄地告诉司马龙:“你妈烦鹦鹉了,要我卖掉它,我舍不得卖,把它寄养在老乡家……”
“方姨……太谢谢您了……”司马龙激动地说。
进屋后,方嫂叫司马龙先别上楼。司马龙说我就要上楼。方嫂又说小点声,司马龙偏偏引喉高歌。走到楼上的甬道,刚要打开自己的房门,突然,父母的卧室开了,母亲穿着睡衣,头发散乱。
司马龙打量一眼母亲,怒斥道:“妈,你是不是背叛老爸?”
“阿龙,你回来了,妈太高兴了!”
司马龙冲到赵瑞丽面前:“有种的给我出来!”
“小畜生,有你这样对老子吼的吗?!”
是父亲的声音,司马龙愣了一下,讷讷道:“对不起,我是回家取东西……”
司马强穿好衣服,走到赵瑞丽身边,埋怨道:“你怎么就偏偏这个时候催我回家。”
赵瑞丽说:“等你晚上回家……那……东西早瘪了……”
司马强气愤推开她。
“你去哪?”
“还能去哪?”
司马强来到儿子的房间。司马龙正在整理衣服。
司马强说:“阿龙,你回家住吧。”
“一个人,还是两个人……”
“当然是你一个人!”赵瑞丽冲进来说。
“那就什么都别再说了。”
司马强狠狠地瞪一眼赵瑞丽走开。
赵瑞丽追上他:“你又是去哪?”
“回公司上班!”
“不行,把那事办完再走!”
“没心情啦……”
“你滚吧……你滚吧......我还没心情呢!”
赵瑞丽又冲回到儿子的房间,狂叫道:“司马龙,你这小子给我听好了,有我就没有她……有她就没有我……病魔!妖精!妖精!病魔!气死我!气死我!气死我!”
司马龙嘲讽道:“老妈,从今以后,我再也不会打扰你们的温馨浪漫了……”
赵瑞丽羞愧地双手捂脸跑开。
租居的房子虽然小了点,但司马龙收拾得整洁、简约。有道是“花香不在多,室雅不在大”。卧室里,司马龙和唐诗诗把小豆豆送给他们的画挂在床对面的墙上。画上是小豆豆用腊笔给他俩画的卡通画,稚嫩的线条载满浓情。几天后,方嫂从老乡家里取回鹦鹉,偷偷地给他们送来。小小的家又多了一份雅趣……一份热闹……
租居的日子辛苦了司马龙,这是从小长大到如今还是第一次。每天早上起床的第一件事是做早饭。早饭后,先将中药浸泡,再上街买菜,买菜回来煎药,煎好药正好又到做中饭时间。午休后,又开始煎两遍药,又开始准备晚饭。劳累了一天,两个人相依相偎,鹦鹉在阳台上为他们歌唱,歌唱他们的爱恋。
有爱情的滋养,唐诗诗的病好得更快了。
这天晚上,唐诗诗说:“阿龙,我感觉有力气多了,从明天起你回公司上班吧。”
司马龙说:“半年以后,我们一起开始上班,现在就让我继续做你的‘保姆’!”
“阿龙,你再不回去上班,你妈会更生气的……”
“诗诗,应该生气的是你!”司马龙说,“你现在这个状况,她却不来照顾你……生气的还有我……你不要想得太多……”
“好吧,我们都不生气……”
司马龙搂住她,吻她。
那只鹦鹉高兴地跳起来:“不生气……不生气……”
司马龙突然松开手,望着鹦鹉,感叹道:“惟西域之灵鸟兮,挺自然之奇姿。体金精之妙质兮,合火德之明辉。性辩慧而能言兮,才聪明以识机……采采丽容,咬咬好音。虽同族于羽毛,固殊智而异心。配鸾皇而等美,焉比德于众禽……(宋玉《鹦鹉赋》)思思,我这样吹捧你,你可要早点休息唷!”
“坏蛋,你把我当‘西域之灵鸟’啦……”唐诗诗娇嗔地努努嘴。
司马龙说:“思思这个名字,我是在没认识你之前就给它取好的,相思的思,和你唐诗宋词的诗同音,你说我们是不是前生注定的?”
“不,是我在路上把你给捡来的!”
司马龙想起当初在立交桥上拦车的情形,抱起唐诗诗:“是我捡起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