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敲门声后,那男子立马用一块布将脖子围了起来,问道:“什么人?”
很快的,外面传来了回应声——“大爷,您要的洗澡水准备好了。”。
男子这才想起之前给小二提到过的事情,他闻了闻身上夹杂一些古怪臭味的胭脂香味,说道:“进来吧。”
“好的。”
小二得到指示,立马带人把那个盛满了热水的木桶搬了进来。
富态男子一直小心观察着一切,宽大袖子中的手蠢蠢欲动。
一旦有问题,他不介意让这房间直接没了。
可至始至终,他都发现什么问题。
眼看这些人送完了水,然后合上了房门,准备离开,富态男子这才放松了一点。
可是下一瞬间,只听见嘭的一声炸响,半边房间连着门窗化作了碎絮,从上方摔下来了四个血肉模糊的人。
这四个人中,小二和其中一个大个子当场毙命,还有两个发出了一阵痛苦的呻|吟声,他们没有立刻死去,在于他们都是练筋境的武者。
几人隐藏工作其实做得已经很好了,近乎骗过了对方,可惜有些贪心,关门时在门把手上留下了一根细小的毒针,想要阴对方,结果被发现了。
富态男子炸了半间房子后,整个客栈的人一下子就醒了过来,他决定再给这客栈加点料,于是又扔出了两颗银蛋珠。
嘭嘭又是两声炸响,屋顶都被冲垮了半边,碎瓦木片飞溅,客栈一下子炸了锅,人群尖叫着四处逃窜,好不热闹。
“搞个球!”
在这过程中,富态男子一边抓挠着发痒的肌肤,一边跟着混乱的人群往外走去。
就在他顺着楼梯走到一楼的时候,一阵细密的破空声陡然响起。
身着灰袍的木府弩手接连射出一串箭雨,箭势狠辣。
可是又是嘭的一声炸响,气浪翻滚,攒射的箭雨被震得溃败,箭枝乱飞,不少旅馆的客人和那些弓弩人遭到袭击,惨叫连连。
那个胖胖的男子身手敏捷,抓住间隙往外窜去。
这客栈离城墙很近,只有到了那里,他把水搞混了会,今天才能有机会遁走。
那娘们儿果然信不过,真他娘出事了。
出了客栈后,外面依旧一片混乱。
爆炸带来的骚乱永远是最直接的。
富态男子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抓住两个路人就往外冲去。
哒哒哒哒......
一阵密集的弩箭破空声之后,那两个路人已然变成了刺猬,连惨叫声都没来及发出。
而那富态男子看起来笨拙,却灵活得像颗球,窝在这两人中间,几乎没什么损伤。
转瞬间,空中就有几道银光闪过。
“躲开!”的声音刚刚响起,就被嘭的几爆炸声响取代,声势惊人。
沿街的屋顶被炸出了几个大窟窿,热浪翻涌,十多个木府的弓弩好手顿时缺胳膊少腿,惨叫连连。
富态男子看着肩头的两个“刺猬人”,喝骂道:“娘的,心可真黑!”
他话音刚落,双手猛然响起了一阵肉筋拉动声响,将两个“刺猬人”如炮弹般甩出去的同时,身体一蜷,然后真的如一颗肉球般滚了出去。
这样的变化实在是有些突兀,以至于打了还没出场的剑院弟子一个措手不及。
因为这颗肉球实在是滚得太快。
终于,前方街道跳出了两个手持冷剑的剑院弟子。
两人一左一右,快速冲出,一声大喝,手臂肌肉鼓胀,很快形成了夹击之势。
肉球滚得再快,终究也只是肉体,要抵过精钢铸成的锋利宝剑,恐怕要差点火候。
可是就在双方即将交锋的刹那,地面猛然一颤,肉球居然弹了起来,还变了方向。
两名剑院弟子招式已然用老,想要变招已经来不及。
右侧的弟子只感到一阵劲风呼啸而来,嘭的一声,那跃起的肉球就撞在他脸上。
他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扭曲变形,碎牙都在口腔内翻飞,然后身躯更是如朽木般飞了出去,嘭的一声在旁边街道的木门上留下了半个人形。
“送你们的大礼!”
“肉球”落地,砸得地面碎裂的同时,跳得更高了,顺便还扔下了两颗银色的弹丸。
剩下的那名剑院弟子发现银光闪烁,直接吓得呆了。
剑院弟子之所以要让木府的人先送一波,就是不想遇到这种东西。
赤火盗的四当家雷羽,那是把全家人都炸死的变态。
几乎同一时间,两声尖锐的破空声突兀响起。
两道暗影一闪而过,与这两粒银丸撞到了一起。
只听见啪啪两声轻响,这两道暗影去势很疾,没想到带着的却是一股柔劲,直接将两枚银丸弹到了更高处。
那名剑院弟子这才看清,飞来的两道疾影居然是一双筷子,上面还裹着油汤。
嘭嘭两声炸响声响起,火光将夜色照亮,银丸掀起的热浪将那名剑院弟子掀翻在地,也刮得旁边屋顶的瓦片如纸片翻飞而起。
顾寒石扫了扫短发上的灰尘,将碗里最后一口鲜辣的面汤喝掉,提起了插在旁边的一根长枪。
那“肉球”嘭的一声落地之后,再次加速,弹射而起。
前方,离那城墙已经很近了,他袖子中还有三枚银丸和两枚黑蛋,娘的,这么多年的积蓄,全部用在了这些小虾米上。
可就在这时,他突然听到了一道凄厉的破空声响起。
滚动中的雷羽连忙斜了一下脑袋去看,然后瞳孔直接收缩成了两个漆黑的点。
他刚想收缩身体躲避,可惜那长枪呼啸而来的模样已经占据了他全部眼瞳。
嚓的一声闷响,仿佛菜刀砧入猪肉的声音。
破空的长枪贯入了那圆滚滚的身体中,往下坠去。
只听见嘭的一声闷响,地面碎裂如泥,雷羽的身躯重重砸在地上,身上多了一根染血的长枪。
紧接着,就是一阵杀猪般的惨叫声响起。
他挣扎着想将自己的右手的底牌甩出去,看能否有些转机,可就在这时,咚咚两声沉闷声音在耳畔响起,那种被穿透的痛苦不由得变得更加撕心裂肺。
他的右手被两支很沉重的弩箭直接贯穿,钉在了地上,一支刚刚在掌心,一支刚刚在手腕。
这个时候,顾寒石才把那装面的粗瓷碗递给了旁边的手下,说道:“再去买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