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侦探小姐在另一端大惊小怪地呼叫,“你那边发生b了吗?”
若只有b还好。“是空之境的神秘。”尤利尔大口将空气吸进肺里,逼自己冷静下来。“但还不至于要命该死的,我知道他们的打算了。这混蛋想要引来十字军!”
“这种情况本来就无法避免。用你的神术立刻离开原地,别留下线索。我们也正往外走。”
“问题就出在这里。”尤利尔望了望高耸的冰之墙,懊悔在心中奔腾。“我没法处理现场敌人是个砍掉脑袋就会b的傀儡,他唯一的用处是逼迫我身上的魔法生效。”
“什么魔法?”
“我的导师的空境魔法,特点就像布鲁姆诺特的地形一样鲜明直观。除非现在天降流星粉碎整个院子,否则任何人都会知道这场见鬼的袭击有高塔的一份。”
侦探小姐思索片刻,“呃,这样不是挺好的吗?”
尤利尔无话可说。“你根本不清楚这里发生了什么。我来的时候看见一地尸体!驻守在这里的神职者都死了,就连墓园都被挖开。现在你用不着担心教堂吊死鬼的影响了,恐怕疯狂的教徒们会活活拆了治安局还有外交部。”
“发生了什么?”
“总之一言难尽,波洛小姐,很抱歉我无法再为你提供帮助了。”在作出决定的同时,尤利尔感应到身后的魔力波纹。他的警惕性骤然拔高,直到看清尘雾中的来客。“他来了。”
“白之使?”阿加莎问。
还能有谁呢?整个浮云之城里,能在我捅娄子后第一时间赶到现场的人恐怕也只有乔伊了。“合作愉快。”尤利尔告诉她,“但愿这是最后一次。”他调动誓约之卷的魔力,将阿加莎留在身上的魔法清除。我跟你的计划没关系了。
在对面,使者一步跨出金色的涟漪,一脚踢开旁边的残肢。
尤利尔逼迫自己开口:“我”结果使者走过他身边,站在冈瑟周身的神术外。年轻人的神色一如既往,教人无可捉摸。
“使者阁下。”冈瑟低声致礼。
他是个恶魔。尤利尔突然意识到,心跳也随之加速。这时他甚至有些感谢黑骑士了,否则虚弱的纽扣工人多半会在第一时间露出破绽。
“你来这儿干嘛?”乔伊问出了与阿加莎一样的问题。“这是你的新朋友?”
“我想给伯莎女士的案子帮忙。”学徒小心地回答。“至于他现在他不算我的朋友了。能把这玩意弄掉吗?”他赶紧请求。
使者回到冰墙后,让高大的壁垒变成一片片雪花,融入了土地。“好朋友不是那么容易找到的。”乔伊给出了建议。“我看你在这方面非常擅长,用不着进行考核。”他讥讽道。
尤利尔哑口无言。他要怎么解释自己和无星之夜的遭遇呢?黑骑士在教会恣意屠戮,却把烂摊子丢给我。这下就算是乔伊也不会轻易放过了。
这里的法则之线混乱索伦在一边无意识地落井下石,真奇怪,睿智的格森先生之前竟然没发现有这么一个地方
“恐怕是教会的禁地。”它的主人环视一圈,从废墟里挖出一本硬皮书。封面上刻有镂空的十字,这是盖亚女神的教典。一支断了翎羽的木箭穿透了整本书。“上面的赞美诗都是神术。”他将教典丢给学徒。
尤利尔弄不明白他把这东西给自己做什么。
“上面有完整的圣诫术。”
这一惊非同小可,尤利尔下意识张大了嘴:“啊?”
无论如何,教会不可能将这些知识交给你索伦的字迹里透出一股子邪恶的得意,学徒甚至可以想象它身上的符文扭曲成一个坏笑的表情。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这不妨碍我们先找到一点补偿吧
“可这是教会的财产”
“现在是你的了。”使者明显对这种小事不太在意,“你遇到了什么危险?”
“一个风行者傀儡,”尤利尔如实回答,“会b的那种。一定有人在背后操纵它。说实在的,我的魔法能挡住箭矢,但对最后的冲击波毫无作用。我想它或许不是为了案子它是专门为我准备的。如果你没来,十字军就会发现我留下的踪迹。”
“命运刚解散。”使者认可了他的猜想。尤利尔感到自己还是有机会解释清楚的。然而一阵脚步声开始逼近院门,伴随着神术的金色屏障向内延伸。
“我们得先离开这里。”他催促。
法则之线混乱,不建议通过矩梯移动索伦的话教尤利尔僵住了。
“这才是真正的陷阱。”使者说。“你们计划怎么离开来着?”
“呃,用神术。不过外面到处是神官,最好还是别冒险。”尤利尔欲言又止。
你想怎么办?
怎么又问我尤利尔只想哀嚎,可他知道现在的情况都是他大意的后果。学徒宁愿自己身上的魔法没被触发,这样总好过把乔伊拖下水。该死的,我真是个彻头彻尾的蠢货。
“我们可以先躲起来。”他下定了决心,“跟我来。”情况还没到最糟的地步,起码他还知道哪里能暂时躲过十字军的搜查。
“那家伙去治安局自首,于是阿加莎波洛小姐断定案子与教会有关。我们计划潜入教会找证据。”
“她计划把你卖给盖亚教会。”使者一针见血地指出。
“所以我也把她拉进来了。现在他们应该正好从神术基盘附近撤离,要不了多久,侦测就会恢复正常。”学徒本来想故作轻松地耸耸肩膀,结果牵扯到了伤口,立刻哎呦一声。
“安静。”使者警告,“这里看上去不怎么隔音。”
他们正在一处黑暗的密室中,头顶簌簌落下土灰。许多拇指大小的蘑菇从夹缝间冒出来,跟苔藓一起填满石头的空隙。百合的球根暴露在湿气里,绿莹莹地在四周闪烁。
教堂里自然没有什么藏身的好地方,哪怕他幼时在这里生活了几年,也不可能比十字军和神职者更熟悉地形。然而,虽然没有密室能避开建造者的目光,但他们不会搜查每一间屋子尤其是院子后的安息之地。大多数死者的躯体被黑骑士破坏,尤利尔便只需藏在完好的墓室里。
阁楼里的主教身披红袍,显然是布鲁姆诺特分教会的管理者。他死在了职位上,就意味着没有人敢冒着亵渎的罪行搜索墓园。尤利尔不知道女神是会称赞他的果断,还是诅咒他惊扰亡魂的罪行。是黑骑士,他的到来搅乱了一切。我们本该悄无声息地完成任务,而后悄无声息地离开。
可他清楚这是不可能的。直到现在,尤利尔才意识到这次行动必然失败的原因。主教呆在阁楼里,他的神术便只是班门弄斧。也许誓约之卷能替他遮掩过去,但说到底,还是他太过想当然了。是旧时记忆误导了他:表世界当然是没有神术基盘的,盖亚的主教也必然会停留在教堂。但在诺克斯女神才知道主教愿意呆在哪儿。威特克将黑骑士的到来擅自作为计划的一环,竟然巧合般弥补了这个漏洞。
你被风行者打伤了?戒指写字时的咔咔声唤醒了他。
那种家伙不可能碰到我。在月之都和四叶城里,我见过比他厉害得多的敌人,并且战胜了他们。但在使者面前,尤利尔不能这么说。受到索伦的嘲笑总好过被乔伊得知无名者的事结果使者忽然抓住指环,让上面雕刻的符文挨个熄灭了。
“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他的暗示很明显了,甚至没把一边垂死的冈瑟放在眼里。“就算你背弃盖亚,祂也不会知道。”
“我不可能那么做。”学徒忍不住说道,“这件事说来话长。”
“那你说吧。”
他完全不明白乔伊到底是没听懂他的意思,还是对他的态度毫不在意。尤利尔瞥了一眼手中的教典,心知是再也瞒不过去了。“有恶魔来过。”
“那边的家伙?”
“不止是他。”他果然发现了。尤利尔默默祈祷神会原谅自己的背叛。“一位空境亡灵生物,据说他来自结社,来自无星之夜。”
“神秘之尽。”乔伊重复。他肩铠上的血红七星仿若正在滴血。“他们是最隐秘的恶魔组织,最后一次出现还是在十五年前。看来你的运气不错。”他的语气蕴含着别的东西,似乎不止是讥讽。“你的盖亚保佑。”
说得在理。尤利尔勒紧伤口,他的肩膀真的在滴血。“这些东西我还是首次听闻。”他小心翼翼地说,“我以为无名者都是纽厄尔那样的疯子,但他们看上去并不容易与正常人区分。”
“我跟你说过,无名者是特别的神秘生物。他们原本独自游荡在诺克斯,直到某一天抱成了团寻求庇护。这样的无名者组织就是结社。”乔伊回答,“单个的无名者就很棘手了例如四叶城那个疯子成群结队更是麻烦。这些家伙最开始还能相安无事,但直到恶魔侵蚀了他们的灵魂,结社就会在大地上引发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