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和平太过遥远,扬名立万才是重点。
林致远在心里复盘前世的某个互联网热点,脸上浮现出揶揄的笑容:“说你们燕雀之志你们还不认……”他悠哉游哉地抬腕看表,问道:“敢不敢打个赌?输的人去大冒险。”
“什么赌,赌什么?”张山昂然挺胸:“哥从来不怂。”
“输了的去贴自己的寻人启事。”
“行,赌什么?”
“赌五分钟之内,宋秋会主动打电话找我。”
“宋秋?怎么可能!”张山仰天打了个哈哈,发出一声爆喝:“赌!”
“且慢呀稍等。”李斯一把拽住这莽货的衣袖,急道:“万万不可,小心有诈。”
切……林致远的脸上露出了鄙夷的笑容,悠然道:“怎么着,不敢吧?”
他这自信满满的模样让李斯更是犹豫,狐疑地向他打量了老半天,才算想通了关节,便指着他的鼻子叫道:“你肯定跟宋秋约好了的,对吧?”
“哥还不至于那么没品。”林致远不屑地撇了撇嘴。
“那你凭什么开赌?”李斯连他的标点符号都不信,抬屁股坐到桌子上面,居高临下地审问:“你给我老实交待。”
“就凭我才貌双全,跟宋秋郎才女貌。”林致远傲然地昂起脑袋,用下巴答道:“让宋秋对我魂牵梦绕的,睡也睡不着,所以忍不住给我打电话,懂?”
“你这上嘴唇挨天下嘴唇挨地的!”作为宋卫队的中坚,张山表示听不下去,挥拳打断他的意淫:“要点脸行不?”
“此赌必然有诈。”李斯跳下桌子,皱着眉头转起了圈,开始进行深刻地思考。
“赌了!”张山却懒得多想,拍桌子喝道:“我帮小李子做主,一起赌。”
“不要上当……”李斯大惊,赶忙回身劝阻。
“你这个人啊,那啥,多谋而少断。”张山冷笑着亮出手表来,嗤道:“你墨迹都墨迹了不止五分钟,早赌早就赢了。”
事实证明张山是对的,于是李斯下定了决心。
再五分钟之后,林致远认赌服输,潇洒地出门而去。
看着他逐渐消失的背影,留在屋里的两个人诧异地对视。
“那啥,我咋觉得小林子是故意输的呢?”张山不解地问。
“稀奇啊古怪,其中必然有诈……”李斯深深地皱起了眉头。
“会不会失恋了想不开?”张山担忧地看向门口。
“放心。”李斯不以为然地摇头:“你瞅他厚颜无耻的模样,哪像是想不开的人。”
“会不会骚扰宋秋去了?”张山焦虑地跑到窗前,向外遥望。
“稀奇呀古怪!”李斯不置可否地摇晃着脑袋。
……
张山的担心纯属多余,因为这天晚上林致远确实没去骚扰宋秋。
他是第二天早上骚扰的。
骚扰方式是短信:
-主席您好,我是昨天很倒霉的林致远,我刚写了一首新歌,想请您点评一下,不知道您什么时候有空?
这美女和传说中的一样,为人热心而且不矫情,回复迅速而且不啰嗦:
-上午有点忙,下午两点,会办找我
学生会办公室距离宿舍约十分钟路程,而现在是星期日的上午八点,所以还有大把的时间。
林致远扫了眼两个正幸福地打着呼噜的室友,微笑着拿出谱本和笔--看着上面一排排婀娜的音符,就像在看着一排排翩跹的美女。
他思忖着,不时在谱本上的某一段做出标记,间或在旁边写上几行备注。
他是在准备一份B计划。
A计划,当然是用自己精心挑选出来的歌曲,实力碾压一路平推,成功杀进学校举办的夏月祭晚会;但是考虑到室友所透露的黑幕,备用的B计划也是必不可少。
或许所谓的黑幕只是吃瓜群众的恶意揣测,但林致远在前世见识了太多故事,谣言在被辟谣之后再被倒逼成真相,所以选择多做一手准备。
也就是他现在所做的事情。
涂涂写写间,时间来到了中午十一点,林致远大致完成了B计划的提纲,便满意地放下纸笔,悠然地环目四顾。
桌子还是那么乱,窗子还是那么脏,呼噜还是那么响……
他无声地叹了口气,收拾好谱本,轻手轻脚地向卫生间走去。
突然,身后传来张山的声音:
“带份饭,鱼香肉丝。”
可当林致远回头去看的时候,却发现这货依然在闭着眼睛打着呼噜。
梦话么?
还没决定理不理呢,另一边的李斯也发了话:
“俺也一样。”
丫也一样闭着眼睛打着呼噜……
好吧,日行一善!
林致远在商言商:“跑腿费五块,先钱后货。”
“滚!”两个装睡的家伙异口同声地吼道。
……
买饭,吃饭,刷牙,洗澡。好在时间充裕,当林致远来到学生会办公室的时候,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十五分钟。
宋秋正在飞快地敲击键盘,余光撇到了他,便停下手上的动作,转过身来打招呼:“来了。”
坐姿端正,腰背笔挺,所以这妹子的家教肯定不赖……可惜再挺也只是对A而已……林致远胡思乱想着,笑道:“主席您忙您的,是我来早了。”
“早到是个好习惯。”宋秋随口表扬了一句,伸手问道:“东西呢?”
林致远用双手递上一张谱纸。
宋秋不啰嗦,也用双手接,接过去就看。
不过,脑袋刚低下去,立马就抬了起来,扬眉向林致远点了一眼。
她的眼神灵动,足以把言语和疑问全都化作一瞬。
林致远微笑回眸,表示确定。
宋秋便眨了下眼,表示收到,然后垂下脑袋继续。
很快,姑娘就有些坐不住了。
当先开始动作的,是她小巧的右脚,脚尖轻轻地点在地面上,咚达达呲哒哒,像是在鼓面上敲四四连拍;没过多久,她可爱的马尾辫也加入了进来,在空中或点或顿或撇或捺,像是在指挥一场盛大的音乐会;到了最后,她的整个身体似乎都幻成了一首美轮美奂的协奏曲,把周遭的空气都渲染上了奇妙的旋律。
一曲奏罢,宋秋倏地盯向林致远,眼睛中好像有流光溢彩:“编曲呢?”
“还没来得及做。”
“走!”姑娘腾地站了起来。
刚走了一步,又回过头去:“小王妹子,帮我个忙,把报告打出来交给何老师,好吗,谢谢!”
坐在隔壁的是个戴无框眼镜的妹子,伸出右手,食指圈在拇指上:“O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