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思。”大佬中最年轻的刘璐表示。

“到底是说还是唱？”大佬中最年老的苏红提问，不等回答又道：“太快了，绕口令似的，听都听不清。”

“这就是快嘴，米国最火的。”楚云云难得有机会做老师，得意的不得了：“你们没听过黑人的快嘴，那速度，滴吧滴的，啧！”

“说得快就变成唱了？”苏红表示理解不能。

楚云云刚想再说，倏地却泄了气，叹道：“嗯呐。”

苏红失笑：“那没幅好口条还不成。”

楚云云眨巴眨巴眼睛，也笑：“可不是这个道理……宋秋，是叫宋秋对吧？幸福啊……”

林致远狂晕，苏红茫然，刘璐干咳，傅雯雯装蒜。

正想怎么混弄过去呢，只听得身后传来一声噗哧，却是方才那个服务员。

找到垫场的了，林致远热情地接过清炒河虾，问道：“你也喜欢说唱？”

服务员愣了一下，随即展开笑颜：“有点怪怪的，不过也好听。”

斜刺里杀来个楚云云，一把抓住服务员，一指戳向林致远：“他帅不？”

服务员大为尴尬，但眼见不能挣脱，反倒大方起来，看着清炒河虾点头：“帅！”

楚云云大乐，又问：“认识他不？”

服务员微笑：“林致远。”她也是个识人的，大约莫猜出这客人的性情，索性直接招认：“刚出去问的，饭哥，宋秋是他绯闻女友，还有张咪，张小美。”

楚云云更乐，掏出手机：“喜欢他不？喜欢就加个群。”

服务员点头：“喜欢，已经加了，饭团。”

楚云云简直是喜出望外了，比划出剪刀手来：“耶！”这才放人。

林致远再次狂晕。

苏红笑得慈祥：“小伙子有前途，离成功不远了。”

“谁说不是呢？”傅雯雯大声叹息着接过话茬，气得肉都在抖：“你就好好当歌星不行嘛，非要搞什么综艺，我找谁说理去？”

感谢我傅姐，终于可以谈正事了。

林致远从包里掏出四分挺括气派的策划书，恭恭敬敬地挨个送上。

在座的事先都通过气，只有楚云云不明就里，问了句‘什么好东西’开始翻看，其他人则稳坐不动，意思是等着路演。

于是林致远开始表演。

“尊敬的各位老总……”

从收视率数据分析，总结出选秀节目的美好前景；从超级女声的优点和不足，总结出全性别综艺的必要性；从国外真人秀类型的火爆，总结出国内的无限蓝海；总而言之一句话，如果你二十年前错过了股市，十年前错过了房市，那么现在绝对不能错过好声音，OVER。

慷慨激昂地说完，他坐下去端起水杯，那眼睛去瞅苏红。

如果能够得到这位大佬的支持，事情基本上就算定了，好酷网只是备胎……

苏红随手翻了翻策划书，评价道：“有创意，但总体来说还是跟风。”

听到这话，别人还没说话呢，楚云云先急了：“多好的创意啊，饭哥你太有才了，又会作词又会作曲，还会综艺，不过也对，能者无所不能么，太厉害了。”

又道：“上次老许不还说要推精品栏目，要对标番茄台，苏姐你千万不能错过这个机会，升官发财在此一举！”

感恩，在商业谈判中，对方队伍里有一个自己的粉丝，实在是太舒爽了。

可惜粉丝没实权，说话不管用。

苏红也不理她，反而把策划书给合上了，笑道：“我跟你这么说吧，自打超级女声火了之后，类似的创意我收了没一千也有几百，我估计其他卫视也一样。”

我的不一样……林致远用人格担保：“我这个节目，做好了不比超女差。”

“谁不是这么说呢。”苏红哂笑：“都是全世界独一份的创意。”

好吧……林致远摆出诚恳憨厚来，问：“苏总您给透个底，我该满足什么条件才……”

楚云云也急道：“饭哥肯定比那些人强，苏姐你帮帮他。”

苏红不置可否地摇了摇头，道：“要不这样，我给你介绍个制作公司，你可以授权，也可以一次性卖断。”

这不行，任务要求‘筹办’，交给制作公司算不算筹办呢？而且，谁知道制作公司会拖多久，事关小命，掌握在自己手里才保险。

不过他试探着问了一句：“一般来说，制作公司那边的周期是多久？”

答案是没有标准答案，因为制作公司先要做市场分析才能确定是否立项，立项完成要和电视台协商资金和档期，完了才是宣传和录制，整套流程走完至少要一年半载的。

更别说还有不立项的风险。

所以，苏红的意思，实际上是建议他卖断，赚点快钱。

人家可不知道系统任务，算是关照熟人--可惜林致远没法领情。

他先感谢，再诚恳地提问：“苏总您给透个底，我该满足什么条件或者资质？”

苏红很诧异，反问：“制作公司不好吗？”

林致远昂头，表态：“我看好我的节目，不想跟不相干的人分钱。”

这话委实中二，但楚云云的眼睛里却冒出了小星星：“自信的男人最有魅力！”

苏红没理她，也没有立刻回答他，而是皱起了眉头。

林致远知趣地不打扰，因为他知道，对方需要考虑利害得失。

这就牵扯到了电视节目的制播分离模式。

此模式起源于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在不列颠国的第四频道第一个吃螃蟹之前，所有的电视节目都是由电视台自己出资制作的；而当el4取得了巨大的成功之后，制播分离便逐渐在全世界范围内传播开来。

华夏亦不例外。

作为典型的双赢案例，制播分离模式的成功，是非常合乎逻辑的结果。

对于电视台来说，既节省了制作节目的资金，又收获了优秀的节目，何乐而不为；而对于制作公司来说，能够有机会从电视节目这块大蛋糕之中分得一杯羹，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

两全其美。

华夏的情况要稍微复杂一点。

因为资金和资源的缘故，国内较大的制作公司大多是电视台的子公司，颇有换汤不换药的嫌疑。而独那个立于电视台之外的制作公司，不但需要手握极好的节目，更加需要极强的运作能力。

缺一不可。

两者都很重要，后者更加重要--所谓学得文武艺，卖于帝王家，但如何卖出去，卖多少价钱，就完全取决于运作了。

自不必多言。

回归到林致远的好声音上来说，苏红当然可以拍板决定合作，但是她更要考虑的是预期收益和潜在风险的平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