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隐秘的红光,正似乎要从郭悉左手心萌生而出,但转瞬间,郭悉的眼皮微微一跳,他几乎是在同时握紧了左拳,整个人却依然还是慵懒的躺在大石板上,一动也不动。
“没想到郭贤侄的感知竟如此敏锐,唉,真是大江后浪推前浪,我们这些前浪被拍在沙滩上啊。”一个温煦而又带着磁性的男声响起。
今天的虚蜃谷,夜空格外沉静,无数星辰像个待嫁闺中的妙龄少女,默默的在暮色里,展示着自己的绝美,而在这片星空前面,一个身影慢慢显露了出来。
“唉,叶教主啊,恕小侄我刚才打架过猛,腰肌劳损了,所以没办法起来迎驾了。”郭悉嘴里叼着狗尾巴花一般的灵草,有气无力的敷衍道。
来者正是景林教一把手,叶瀚文,整个延景修真界权势最大的那个男人。
他缓缓落在山顶,闲庭信步的走向郭悉,在少年的身旁,他也找了一块干净的石头,一屁股就坐了下来,脸上还是一副不甘心的样子询问道:“你到底是怎么发现我的?”
郭悉躺着扭头看了一眼叶瀚文,然后淡然的回答道:“在我家乡,有个牛逼的神器,叫做电视机,它打小就放各类电视连续剧,教我种种防身术,诸如到了空无一人的地方,只要煞有其事的沉声说一句出来吧,十有九就能诈出很多跟踪者。”
叶瀚文听完之后,一脸的便秘样,那错愕的神情似乎在诉说着,自己阴沟里翻船纯属意外,非战之罪。
“好吧,我输在神器之下,不丢人不丢人。”叶瀚文立马恢复了笑吟吟的状态,“郭贤侄的家乡在哪里?居然有电视机这种神器,叶某甚是向往啊。”
郭悉一翻身,侧躺着,摆了个罗汉睡觉的姿势,然后看向叶瀚文,“我的家乡,在遥远的地方,那是飞一万年也到不了的乡愁啊,除非有神级裂界符之类的,我们才能梦回东土,一瞻神器电视机。”
“得得得,打住打住,有神级裂界符,我不早就上天了?”叶瀚文只当是郭悉在编瞎话,不愿意说出自己家乡的事情,“郭贤侄,你和化羽转赠了景林教如此大的人情,我是记在心里的,这块金牌你拿着,以后有事来找我,或者拿着去景林教分堂,当时候记得亮出这个牌子。”
叶瀚文说着便掏出一块沉甸甸的金牌,隔空塞到了郭悉怀里。
“哎呦,这怎么能好意思呢?”收到礼的郭悉,立马腰不酸腿不疼了,腾的一下就坐了起来,然后满脸堆笑着,直给叶瀚文作揖,嘴里喊着大善人之类的马屁话。
见郭悉收下了自己的牌子,叶瀚文满意的点点头,随即脸色一正,抬手布置出了一座高级隔绝阵,“这里没别人了,郭悉你讲讲万宝斋觊觎青木鼎的事情吧。”
看到叶瀚文终于说到正题了,郭悉也是一改嬉皮笑脸的样子,随后用凝重的神情说出了季箐娴血契之事。
“你冒着血契反噬的危险,依然对茜儿说了实情,真是令我敬佩。”叶瀚文似笑非笑道。
“您就别阴阳怪气了,区区一个血契,我师傅石见老人早就帮我解了,至于我为什么要告诉叶妙茜,那是因为化羽师兄为了报搭救之恩,方才托我办此事。”面对老油条叶瀚文明里暗里的质疑,郭悉不以为意道,“至于我为什么和季箐娴缔结血契,接下青木鼎掉包的买卖,那是因为我觉得打入敌人内部,有利于获取更多信息。”
听完郭悉的全部解释后,叶瀚文点点头,沉吟半晌后,突然询问道:“听茜儿说,你想从景林教得到神霄学院的推免名额?”
郭悉立马搓着手,满脸堆笑道:“是是,小侄不喜那些打打杀杀,只想沉浸在修真知识的海洋里,能进神霄学院,那简直是我魂牵梦绕的愿望。”
“这个名额,我可以帮你搞到,但是有个条件。”叶瀚文一脸浅笑道。
“什么条件,叶叔您说。”郭悉一本正经道。
“三个月后,叶妙茜的爷爷就要过千年大寿了,你去落神泊南面的十万大山里,找一块龙魂玉,越大越好,作为寿礼送给老爷子,老爷子高兴了,推免名额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叶瀚文推心置腹道,“半年后,神霄学院就会开山招生,你可要抓紧时间啊。”
“龙魂玉……好!我明天就去落神泊。”郭悉听到叶瀚文的要求后,只能满口答应下来,至于什么是龙魂玉,具体长什么样,分布在哪里,他没有开口去问。
在前世地球上,作为职场老油条的郭悉,不再是刚进社会的小菜鸟了,他深知领导布置的关键任务,每句话都是有含义的,不会多说,也不会少说。
龙魂玉到底是啥玩意,叶瀚文都不说,那郭悉就更不能当面问了,这是大领导特意在考察年轻人呢,只要郭悉傻乎乎的像个乖巧学生问了,那么他的层次在叶瀚文心目中也就那样了。
一万年修炼到仙帝圆满,并且集齐九大世界本源,单靠郭悉自己一个人吭哧吭哧爬,即便有开天石和开天躁化诀,也绝无可能办到,时间太少了。
所以郭悉早早就开始了布局,除了最根本的修为精进,他也在修真界体制内使劲钻营,一个苦哈哈的麒麟子再牛逼,门派资源倾斜再多,能多的过长老?长老可以依附在整个门派的体制上,偷偷调用其中庞大的资源,要比单打独斗的效率高太多了。
这也是他刻意给大派送梵雷剑等人情的根由,给他们一个无法拒绝的好处,直接换来进入大体制内的长老金牌令。
“嗯,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也许到时候,我会带你和茜儿一起去景霄仙界祝寿呢。”叶瀚文站起身来,笑吟吟的鼓励了郭悉几句,随即便转身离开,瞬间消失在了山顶的夜色里。
“出来吧,这次真没人了。”郭悉四处转了好几圈,然后重新躺在那块大石头上,对着星空轻轻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