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烁形雾化,直接从窗户位置出了楼,外头酷炎炎,飘出一段距离后,陈烁才停下来。
目光望向黄百万家的洋楼,心里最开始的错愕退去后,涌上来的就是干劲。
找了个荫凉地,陈烁敲击怀中的小酒瓶,“黄小福,刚才看清追你的什么东西了吗?”
瓶子过了会才传出声音道:“没,没太看清模样,我刚进那位大哥哥的体,里面就有个东西把我推出来,但肯定是比我厉害的鬼!”
陈烁了然的点点头,刚刚那东西明显不是咒术,也不是妖魔之流,这把和自己专业对口了,这单生意可以接!
只待问清概况和黄百万商量好价钱后,就可以帮他通一通!
叮嘱一番黄小福之后,他在黄百万家附近溜达了会儿,晒了晒太阳,估摸着黄百万家中的恶鬼平息安定下来之后才不紧不慢的走去。
“先生,你找谁?”刚到门口立刻两人上前拦路问道。
“两位,我找黄老爷,是来驱鬼祛邪的!”
两人打量了眼这名拎着酒瓶子的黑袍人,相互对望使了眼色后,立即有一人匆匆跑到厅中通报。
片刻后那人跑了回来,轻喘着气说道:“这位先生,我们老爷请你进去,您跟我来。”
陈烁点了点头跟着进了洋楼。
厅中,黄百万握着烟斗来回踱步,见到下人带着人进来后,停下脚步朝着门外走进的人细细打量。
一眼望去最直观的还是那造型与时代格格不入的黑袍,尤以后者的足底和护腿最为显眼,腰间挂一面具,缓步而来。
挥手让带路的下人离开后,黄百万咂着烟斗问道:“年轻人怎么称呼?”
“小姓陈,单名一个云字!”陈烁道。
秉着神鬼世界私人信息更重要的原则,陈烁很是干脆的报了一个化名,他甚至想着后上下脱落的毛发都得给收藏好,刮的胡子、剪下的指甲都得给直接烧掉,防患于未然!
九叔世界中像是文才所用“听话符”之类的符咒让他记忆尤深,取人毛发裹于黄符之中,再由施术者含于口中结印施法,便能cāo)控常人行动,使其动如傀儡,洋相百出,便是修行稍弱者,一时半刻也不得挣脱!
科技世界不注重个人信息保护,最多就是倾家dàng)产、堕楼而亡的结局;神鬼世界不注重怕是连死也不得安生,得时刻长个心眼!
“陈先生穿着看着很奇特啊,不知道是僧是道还是教徒呢?”尽管没请到九叔,有些病急乱投医的倾向,黄百万也没急着让陈烁驱邪,反而是细细的问了起来。
“我非僧非道,也不是什么教徒,但却能够解黄老爷眼前之祸!”
“哦?陈先生如果有什么本事能否先让黄某见识见识,也好让黄某人心里有个底啊,若能解我之难,定以重金相酬!”黄百万郑重其事道。
陈烁摆了摆手笑道:“誒,谈钱就俗了,常言道助人为快乐之本嘛,这重金够我恰饭就行!”
“黄老爷既然要先看我的本事,那我也不藏着掖着,实话说我有一法器,最擅降妖伏怪,装鬼祛邪!”陈烁将装着黄小福的酒瓶举到两人前。
黄百万细看酒瓶道:“陈先生说的就是此物?”
“不错!”
“可是你这瓶子看着普普通通,不像法器啊!”
“黄老爷见过法器?”
“这个倒不曾,只是想着既然是法器,也该是神光熠熠,群邪见之而退避吧?”
“黄老爷,岂不闻光华内敛,神物自晦,我这瓶子内孕乾坤,诞有器灵!”陈烁曲指敲了三下瓶道,“来,小福,给黄老爷打个招呼,拜个早年!”
话头一落,瓶中传出缥缈童声道:“黄老爷,新年好!”
“好,好好”黄百万拿烟斗的手忍不住颤了两颤,但很快又压下了那一丝惊恐慌乱的绪。
以前常听说义庄九叔乃是茅山弟子,道法高绝,但也只是听说而已,平里安稳无事,没经历过鬼祟魍魉之事的他,也不会特地跑到义庄那种地方前去拜会,不想如今家中出了这等祸事,正是寻人求助之时却没见着人影,陡然听到陈烁说辞,心中顿生五分侥幸之心。
‘现下无计可施,不如让他试试?’黄百万心中暗想。
“这瓶子果真能驱邪收鬼?”黄老爷问陈烁道。
哪想后者还没做声,瓶子里的童声先行言道:“我不行,但是他行,黄老爷,您家的鬼可凶着嘞,一般的法师都没辙!”
黄百万立刻抱拳于前,恳切道:“还请陈先生解我黄家之难!”
“好说好说!”陈烁笑道。
正要问起概况时,门口忽然跑进来一名下人对黄百万道:“老爷,任府的李管家来了,说是要见老爷,有要事商量。”
黄百万道:“任发派来的?我和他能有什么要事商量,还不是看我家出了事,让人过来看闹的,先让他进来吧!”
“是。”下人应了声后立刻退了出去。
黄百万转过叼了一口烟斗,笑道:“让陈先生见笑了,只因我和任发在生意上有些争利的地方,所以我俩向来都是表面一团和气,暗地里鼓足了劲要争个高低,此前在生意上都是我压他一筹,而今我家出了这档子事,这任发指不定偷着乐呢!”
陈烁笑了笑没接话,很快就有人领着一名长衫走进厅中,一头短发不少已经花白。
他行至厅中微微躬,笑道:“我家老爷听说黄老爷家里出了怪事,专门派我前来看望,并说黄老爷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可以尽管提,只要我们能做到的绝不推辞,黄老爷若是有什么周转不济的地方,大家也可以坐下来共同商量商量!”
黄百万皮笑不笑的道:“不必了,心意我领了,黄某家中确实出了些怪事,不过现在请到了一位厉害的法师,就不劳李管家和任老爷cāo)心了!”
这位姓李的任府管家多看了眼坐在旁的黑袍,愣了愣才道:“黄老爷这么快就请到了厉害的法师?不等九叔了?”
黄老爷颇有些不耐烦,那义庄的林道长还不知何方归呢!
“这些就不劳李管家cāo)心了,眼下我和法师正商议驱邪之事,陈法师说差一人做饵,李管家刚才说有困难尽管提,那能否留下来襄助啊?”
坐在一旁的陈烁看了看黄百万,我有说过这个吗?
李管家微微的缩了下脖子,呵呵笑道:“既然黄老爷提出来了,我万没有推辞的道理,只是我一把骨头了,这种事恐怕不能胜任,反而耽误了黄老爷和陈法师,这样,我先回任府,问问我家老爷是否能腾出人手来,若是能,我就带两个强力壮的年轻人过来如何?”
黄百万咂着烟斗道:“我都行啊,李管家自去!”
李管家松了一口气,他还真怕黄百万生拉硬拽的把他拉过去做什么饵,自己一把年纪了,还真怕跑不动,记下了陈烁容貌后,李管家自行出了黄府。
李管家走后,黄老爷立即道:“陈先生,我们不管任发和李管家,还是接着说驱邪的事吧!”
“好,我想问任老爷家那两个佣人是怎么死的?”
黄老爷悠悠一叹,随即说起事经过,原来他儿子黄天齐自从前段时与几位省城来此做客的同窗好友出行郊游回来后,第二就抱病不起,水米不进,一直变成了现在这幅皮包骨的模样,黄百万请便了中西医,也不见好转,无奈只能先让两个佣人仔细照料,等着他去请高人前来看看。
可是不想今晨三点到四点这段时间,黄天齐忽然苏醒,黄百万睡梦中被一阵尖声唳啸惊醒,隐约中还有几道呼救声,等黄百万披着衣衫赶出来时,只见到了黄天齐脚下一具面色青紫、死不瞑目的佣人尸体;
两名佣人中剩下的一人骨骼扭曲,被黄天齐捏住脖颈,高高举在半空之中,黄老爷当时只见到他“儿子”张嘴一吸,便有一道游丝般的白气从那名佣人体上窜出,为他“儿子”所食,吃干抹净后,随手将之扔下了楼。
陈烁听完眯着眼问道:“这鬼既然连杀两人,又被黄老爷你目睹,他怎么没伤害你呢?”
黄百万又是一叹道:“不瞒陈先生,当时我真的是怕得要命,以为自己也要步那两人的后尘,哪想到后来附在我儿上的邪,唉,附在我儿上的那东西把我摄进屋内,言道可暂且留我一命,若要我儿子活命,便要我为他寻一女子来,何时找到,就何时放了我儿!”
“女子?”
黄百万微微点头,“不错,而且指名道姓,要我找一名唤做褚清涯的女子!”
陈烁不好笑道:“看来这鬼物单久了,思了啊,那后来呢,黄老爷又为何差人去义庄请九叔?”
“唉,我黄百万在这任家镇待了近二十年,何时听过有过姓褚的人家,只能请各方高人相助了!”
“黄老爷也不怕惹怒那鬼物发怒,血洗了你这洋楼?”
黄百万沉重道:“我也是没办法了,眼看我儿的模样,我就,唉!我黄家就只有天齐这一根独苗,无论如何都不能断!”
“况且我想着那东西既然要我相助,总不会那么轻易的下杀手,或许可以搏一搏,若实在不能解决,那我黄某再倾尽家财去找给他那褚姓女子,定要保护我儿无恙!”
“父如山吶!”陈烁随口说道,“不过我还有一个疑问需要黄老爷解答。”
“陈先生尽管说,若能解了我黄家此难,你就是我黄百万的大恩人!”
陈烁也没当真,只是说道:“你说你儿子和同窗郊游归来才抱恙的,这么看来他是在那个时候就被盯上的,出游去了多久,什么时间回来的,白天还是黑夜?”
黄老爷回忆道:“这个我记得清楚,那天他们是晨起动,傍晚回归,出行不足一!”
陈烁低吟道:“这就怪了,这鬼应该没有阳光下活动的能力,否则刚才肯定缠着我不放了,那他是什么方式上的呢!”
“陈先生说什么?”黄百万听着陈烁的低语问道。
陈烁也没隐瞒,“我在想令郎出游归来的时候有没有碰什么不该碰的东西,或者带回来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说到这个,黄百万顿时露出思索的表。
片刻后,他道:“有,天齐那天回家之后,手里拿着一个木盒,当时我也没多问,会不会是那东西?”
“放在哪了?”
黄百万顿时有些犹豫,“在天齐那屋,我叫人去拿?”
陈烁制止道:“算了,待会我自己上去看吧!”
“那陈先生,何时做法祛除鬼魅?”
陈烁看了眼墙边的落地摆钟,站起对黄百万道:“趁早吧,现在是一点三刻,天地间阳气犹胜,我进去会会他,黄老爷带着所有人远离黄府,以免那鬼物中途转移体,记得带上贵重物品,要是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毁了或者没了,我可不负责!”
黄百万跟着起道:“好,没问题,我这就驱散下人们,陈先生还需要我准备些别的什么驱邪之物吗?”
陈烁想了想道:“方便的话,给我弄点黑狗血,不用多,够洗澡就行!”
黄百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