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人在侧,文才自然有心想表现一番,未尝没有一种不是我没来过你们店,而是你们店还没有资格让我来的意思!
任婷婷诧异的看了看她父亲请的一行人,一个穿得怪,说是自己叔叔;一个长得老,眼睛总是色眯眯;唯一正常的大概就只有九叔,但一字眉看着也奇怪。
“贤侄啊,任家镇毕竟是小地方,没有这个,你翻翻菜单点些别的吧,拿菜单给他!”任发招手示意。
服务生立刻递了本菜单塞到文才手中,文才翻开,只见上面全是勾勾绕绕的鸟画涂鸦,一个认识的汉字都没有,苦着脸向陈烁望来,眼神仿佛在说你坑我!
“咳咳,文才,既然人家没有,就随便点个咖啡将就将就也是一样的!”陈烁回应道。
任发和服务生听完都不想拿正眼瞧他,就你还好意思说这个话,那天都是谁不翻菜单乱点一通的,尤其是对咖啡厅来说,他一通乱点,搞得他们店在任发心中的档次都降了一个台阶。
文才合上菜单,递还了回去,“那就将就着给我来杯咖啡吧!”
点完东西,任发直接就点明了话题,道:“九叔,关于先父起棺迁葬的事,不知道你挑了吉没有?”
九叔建议道:“我看您还是先考虑考虑,这种事一动不如一静!”
“我已经考虑很清楚了,当年看风水的说二十年后一定要起棺迁葬,这样对我们才会好的!”任发态度十分坚定。
“诶,看风水说的话不能信的!”文才忍不住嘴快的说道。
任婷婷反问道:“那你们说的话就能相信吗!”
“当然了!”文才理所应当的道,扭头便看见了九叔横了他一眼。
任发意有所指的对女儿道:“大人说话,小孩别插嘴!”
九叔斟酌了一下道:“既然这样,那我们就三天之后申时动土起棺!”
“我们要准备些什么东西?”
文才又忍不住接过话头道:“当然是准备钱嘛!”
九叔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你想要多少!”
任发道:“没关系,小意思,小意思!”
陈烁本想着是不是给任发说说换一副新棺材,但想了想便作罢,迁坟这种事,即便是遇上棺材有些损坏,都是能修则修,实在修不好才换新的,连同旧的一同葬入新墓,最不济也是烧掉,断没有丢弃的道理!
何况任老太爷的的棺材完好无损,别说棺材,他本人更是二十年都没腐烂,出土之后还发福,你说这气不气!
说话间,服务生端上咖啡,九叔和文才事先做了准备,又有陈烁示范,任发也没有中途离开,倒是没出现什么讲究的场面。
聊了会儿起棺的事宜,任婷婷就有些坐不住了,她年纪轻,又受过西洋文化,对这种事提不起什么精神。
坐了会她便对任发道:“爸爸,我想去买点胭脂水粉!”
“去吧,我一会来找你!”
任发也由得他,点头同意后,又和九叔商量起来。
等拿出了个具体的步骤和章程后,几人才起出了咖啡厅,文才对九叔说到了镇上想要顺道去看看秋生,九叔也没拒绝,同意下来后,文才一马当先的跑了出去。
只有陈烁、九叔、任发三人慢悠悠的走到了街上。
等一路来到门口的时候,九叔挽着烟杆遥遥一指对陈烁介绍道:“那边就是秋生姑妈的店,平时秋生就在这里看店,你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
陈烁闻言顺着九叔指出的方向望去,正巧见到任婷婷一副受气包的模样从里面夺门而出,文才紧跟着出来,任婷婷小跑至任发面前,气鼓鼓道:“爸爸,我先走了!”
随即头也不回的离开,任发虽然不明状况,但也忙跟在后面边喊边追。
“师父,我看着况打招呼貌似就没有这个必要了,打人倒是可以!”陈烁道。
九叔也是疑惑,怎么任老爷的女儿刚离开一会儿,去了一趟秋生的店就像是受了莫大的欺负一样,想一想自己徒弟,还真不是没有可能。
眼见文才想要追上任发父女,九叔连忙抓住他的胳膊拉了回来。
“到底发生了什么是?”九叔问道。
文才一脸难色,没有开口说话,反而一手指了指趴在门边窥望的秋生,一手指,然后两手夹臂上下摆动,学着鸡的叫声和模样绕着两人走了一圈。
九叔和俩徒弟相处多年,哪还能不明白其中的意思,没好气的一巴掌拍在文才的后脑勺上,正在学鸡动作的文才被拍得重心不稳,向前跌出一段距离,径直撞入门口的群香环绕之中。
“混账!”
九叔竖眉瞪眼的向趴在门口的秋生望去,后者连忙缩头躲了下去。
陈烁看到店中白衫打底,穿着西装马甲的秋生躬闪躲,打扮得像个鲜一样,又看了看后门口或站或坐的莺莺燕燕,顿时醒悟过来,难怪秋生的姑妈经常让他过来看店,原来灵感来自于这里啊!
难怪为什么同样是九叔的徒弟,秋生的打扮就是比文才好看,还有自行车这样的大件,原来背后是有金主妈妈包装!
比不了,比不了啊!
……
三天的时间平淡而过,九叔陈烁一行人会同了任家父女和一众佣人并保安队长阿威出了镇,向葬有任老太爷的山上走去。
正午出发,离开任家镇好长一段路才开始上山,一直走了两个多小时,才到达目的地。
所谓风水,得水为上,藏风次之;任老太爷的墓处在山顶部位,地势广阔,周围有苍翠群山连绵不绝,顿挫有致;墓正前方,又有广阔河水徜徉环绕,若是早晚来看,定能见到云蒸霭霭。
灵山秀水,风景潇洒,便是人站在此处,也会感到心旷神怡,此地正应了那句“四野无喧斗之声,方有瑞霭之气,自然发贵绵长。”
稍作休整后,等到申时,九叔穿上杏黄道袍,摆案上香,让人祭祖烧钱,又点了几支香插在香炉中,对后众人叮嘱道:“大家一定要诚心敬意的拜!”
任发作为任老太爷这一脉的独子,站在最前排举香在头顶恭敬的拜了拜。
“九叔,当年看风水的说,这块坟地很难找的,是一个好!”任发眼见九叔移步打量墓,连忙上前介绍道。
“不错,这块叫蜻蜓点,长三丈四,只有四尺能用,阔一丈三,只有三尺有用,所以棺材不可以平葬,一定要法葬!”九叔一边走一边道。
任发听得连连点头,当年看风水那位同样也是这么说的,任发竖起拇指赞道:“了不起,九叔。”
文才听完不疑惑出声,“法葬?师父,什么叫做法葬啊,是不是法国式葬礼啊?”
九叔万没料到他这边刚和任老爷说完,文才就跳出来无知发问,顿时没好气道:“你少多嘴!”
“九叔,都已经拜祭过了,可以动土吗?”
“可以了!”
一帮人得了答复,喊了声开工,当即就有人走到墓碑前,移开碑前的香炉祭品,开始起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