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回事?”叶一白疑问。
李寒鱼解释:“小道士身上有着青城山的七分天运,而青城山教派又是道教祖师,徐北执要动他,所以老天爷发怒了。”
“这尼玛,真·天命之子啊!”叶一白感叹:“要不我们去帮他一把,也和老天爷攀个亲戚?”
李寒鱼:“慢慢看吧。”
……
“有几分小天师的样子,那我便赐你这后半剑,秋意浓!”
徐北执再度拔出了手中的剑,刚刚只递出了一般的剑气再度汹涌澎湃,硬生生要将这阴云给破开来。
赵玉瑾要紧了牙关,手中死死掐着诀目,却依旧挡不住这彭婆的剑气。
师傅说过不要被人打扰。
做徒弟的要讲义气,答应过师傅的话一定要做到。
背后的剑似乎感应到了小玉瑾的心声,不停地颤动,剑柄之处,暗雷涌动,龙吟清啸。
若不出鞘,面前的这一剑,他必然挡不住。
然而却有另一个人替他接住了这一剑。
那人踏叶而来,立于小玉瑾的身前,素衣长袍,一手持着长剑,一手挡住了徐北执的全部剑气,轻轻一捏,尽皆粉碎。
“师傅。”小玉瑾有气无力地喊了一声。
“到一边去,师傅替你打回去。”柳凡霜的语气虽然平静,只是眼神却冰冷的可怕。
小玉瑾点了点头,便走到一旁坐下,看着二师父帮他讨公道。
小时候的玉瑾很瘦小,有时候会被其他孩子欺负,那时师傅就会出现帮他打回去,顺便连那些孩子的师傅也一起打。
过了一段时间后就没有人敢欺负小玉瑾了。
师傅说,能帮徒弟打架的师傅才是好师傅。
“你徒弟很不错啊。”徐北执缓缓说道。
“你是在求饶吗。”柳凡霜冷哼一声:“我不接受。”
徐北执摸了摸鼻子,道:“我是想说,我也有一个很不错的徒弟。”
柳凡霜:“那个领悟了白云剑意的孩子?”
“呦,看来我那小徒弟的名号还听响亮的嘛。”徐北执邪魅一笑:“你是不是害怕了?怕我徒弟比你徒弟厉害。”
“怎可能!”柳凡霜狠狠瞪了他一眼。
“哎呀,怕了就怕了,大家都是成年人,我又不会笑话你的。”
“刚才我已经救了你一命。”柳凡霜拿起了手中的剑,冷声道:“如果刚刚你的剑下去,毁了青城山的天运,他一定会撕了你。”
徐北执耸了耸肩,没有说话。
“你找我试剑三次,输了三次。这种屡败屡战的态度很是让人讨厌。”柳凡霜提着剑一步一步往前走着。
“你的剑道走偏了,养剑术固然能让你的剑随着自身的成长而强大,但道无止境,物有其尽,你手中的剑走到了尽头,你的剑道也因此被束缚。”
“我会让你见识到,什么叫剑仙一剑,挡不下,那就死吧!”
“出剑,这或许是你的最后一剑。”柳凡霜忽然低头,叹了一口气。
徐北执这几年间找柳凡霜比试了三次,但每一次都没有论生死,彼此之间都留有一份余地。虽然有人说他连败给柳凡霜三次,但真不顾一切出手,生死还尚未可知。
但徐北执心里清楚,若双方都不留情面,他必死无疑!
只是明知道挥剑的结局可能会是死,但他能停止挥动手中的剑吗?
一个天生为剑而生的人,最好的结局也是为剑而死。
徐北执笑了笑,点头道:“我承认你说的问题,但这是我自己选择的路。”
“都说仙人太上忘情,不喜不怒,不悲不哀,你们这几个被称为剑仙的人,不恋尘世浮华,不写红尘纷扰,不叹世道苍凉,不惹情思哀怨。没事喜欢劝别人放下,什么闲看花开,静待花落。”
“可这世上那么多烦心,那么多不平,哪那么容易放下。”
“我有一剑,意难平!”徐北执递出了手中的剑。
这一剑,是有史以来让柳凡霜最顺眼的一眼。
至少看上去不再那么让人讨厌。
她也拔出了手上的剑,一剑挡住了徐北执的剑气,一剑破开了徐北执的后路,一剑粉碎了徐北执的剑意。
世人只知道柳凡霜剑势无双,短短十数年便称为当世女剑仙,却少有人知道她手中的剑有一个很文艺的名字:
易知难。
但是关于这个名字的来由,却不那么的文艺。
取自“知难行易”,意思是懂得事情的道理难,而实行却比较容易,有言道知必能行,但不知亦能行。用通俗一点的话来说就是,没有什么事情是一剑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两剑。
再通俗一点的话就是,干就完事了!
屋顶上,与黑夜融为一体的胡副校长见这举世无双的一剑,缓缓道:“能倒在这剑仙一剑下,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
“算他倒霉,撞到日子了。”林洛瑶走到老胡身边说道。
“不仅如此,这个倒霉催的竟让还开了她最不想听到的玩笑。”胡副校长耸耸肩,替他默哀。
“洛瑶啊,你去救他一次吧,毕竟也是华南学院的校长,算是同事,若是死在了我们这里,和外面也不好交代。”
林洛瑶点了点头,直径向着徐北执的方向赶去。
徐北执的知秋剑直插在了他的腿边,剑身上缺了一个小口。
他吐出一口鲜血,惨笑道:“我这辈子怕是没有可能胜你了。”
柳凡霜叹息道:“如果你能放下你的担子,或许你的剑道修为不仅如此。”
“谈何容易。”徐北执面对着即将落下的剑光,已经闭目等待死亡:“我本是为剑而生的人,必将以剑来终结我的宿命,能死在你的剑下我也无憾。”
“手下留情!”林洛瑶从远处飘来,看到这一幕,急忙叫喊道。
但柳凡霜却没有停下手,这一剑依旧递了出去。
“不要!”
剑光散去,易知难回到了剑鞘,徐北执却毫发无伤。
“谢谢。”林洛瑶赶到徐北执的身边,连忙向柳凡霜道谢。
柳凡霜没有说话,只是转身拎起受伤的小玉瑾缓缓走开。
林洛瑶终于松了一口气,然而扭头看见徐北执倒在地上浑身是伤的样子,顿时气又不打一处来,忍不住踢了两脚:“明知道打不过还要打,你有病啊!”
徐北执默默地背过身去,把头埋进地里,不敢去看这个女人。
是打不过啊,可是只有这样才能见到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