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将!”浅无尘踏脚欲回,武恒伸手以示阻拦,“快带公主走!不然,谁也走不了!我为副将,你得听我的!快走!”
命令之后,武恒便持刀原路奔回,浅无尘看了看同样担心的易寒,再是感受到了背上沉重的重量,他艰涩开口道,“公主,快走吧!”
“嗯!”易寒与浅无尘掉头再向马棚而去,武恒则与追来的戎军碰面,孤身与之厮杀。
“你带人去守着!”隆那都挑指了峰鹰,虚眼而令,“其他人我可以不管,肃野暮必须死!”
“是!”
浅无尘搭着肃野暮和易寒已上马,此刻欲骑出戎军帐营去,“驾!”
从各帐后绕去,眼力劲非好的浅无尘亦很快见到了前方的峰鹰,“吁!”浅无尘停下,易寒也跟着拉紧了缰绳,细看之下才发现了前方有人堵着。
“浅无尘,这可如何是好?”易寒回望了一眼后方,回去亦是死路。
“火势已几乎消去,众多戎军在各方等着我们,我们想要出去,还需得跨过那里!”浅无尘看看前方靠近的人影,喘着大气指着右方不算得太远的栅栏处道,“从那骑马跃出出去,绕过一个连绵未断的小山丘可见我觞朝大军!”
易寒看去,那是较高的木栅栏,易寒心冰凉了半截,“没有其他法子了吗?”
“没了,公主,随我去吧!”浅无尘牵扯缰绳而掉转了马头,“驾”踢马肚而大吼一声。
“驾!”易寒紧紧跟着,战马向前冲着,不想前面为栅栏,速度渐渐慢下,浅无尘再是踢肚紧拉缰绳,“驾!”
易寒照着浅无尘之样,两马一前一后跃其而过,马蹄重落草地之时,易寒心也落下了,却不敢有丝毫懈怠,“驾!”
“给我追!”峰鹰指着骑马而去的浅无尘和易寒,冷声道。
易寒和浅无尘不过跨上草山丘,身后便有了峰鹰和戎军之声,“驾!”山丘不算是太过陡,但与平路而比,确实慢了许多。
平地上的峰鹰领头加快速度,可惜还是慢了,他们至山丘时,易寒和浅无尘已翻过下去了,峰鹰斜头呵声道,“莫杜去那边了吗?”
“去了!”
“驾!”易寒和浅无尘骑马下了山丘,见得莫杜在前拦着,两人不得不停下。
浅无尘紧了紧缰绳,易寒将大刀递给他,“你们走吧!”莫杜骑马上前,一眼见到了危在旦夕的肃野暮而叹道。
“你……”浅无尘不解地蹙眉而言,“怎会……”
“峰鹰快来,你们还是快走吧!”
虽然不能够理解莫杜的做法,但是浅无尘和易寒还是扬鞭而去,莫杜望着夜色中消失的背影,润了一个大男子的眸眼。
“若不是二十载前那场战事,何故走到今日!戎夷也非今日……将军,莫杜来陪你了……”
沾染了颈血的大刀随逐步冷去的身体倒下马来,这一夜算是过去了。
浅无尘和易寒很快与易非靖见到,易非靖心中的大石总算落地,三人当即下马,易寒泪流满面地奔去易非靖怀中,“王兄!”
“没事了,没事了……”下颚抵在易寒脏去的肩衣上,不断安抚着她。
正是温暖包围着的易寒乍地从易非靖怀中离开,抹去眼泪,“王兄,我们赶快回去,肃野暮急需救治!”
“肃野暮?”易非靖抓住三字,满是疑惑,易寒却管不了那么多,一句话而道,“日后再与王兄说,我们可先回去?”
浅无尘已重新上马带着肃野暮而回,易非靖也一肚子疑问下令回帐,骑马欲与易寒回帐的他这才想及武恒,拉住旁边的易寒而问,“武恒呢?”
问到武恒,易寒好不容易松开的心再是揪在了一起,“他为了让我们离开,孤身断后,怕是出不来了……”
最后,易寒低垂了脸眸,晶莹的珠子落至血污的纤手之上,烫伤一块。
马上的易非靖一动不动,神情恍惚,好久才又释然道,“回帐吧!”易寒点头,不敢看向易非靖,也看不清易非靖白去的脸色和额上显出的青筋。
肃野暮在医治中,易寒换去一身干净衣裳后便焦灼地守在其帐外,浅无尘则到了将帐内,抱拳而愧道,“将军,副将他……”
“寒儿已告知了。”易非靖替同样不好受的浅无尘总结了他想要说的话而道,“你们回来了,武恒便值了。”
“是……”浅无尘还是心有大愧,低头不再语。
易非靖扶额再是轻轻按几下额头来整理好自己的失落默寂的消极情绪,“肃野暮是怎回事?”
“我也不知,见到公主时,他便已是那样了。”浅无尘一边回想,一边如实道,“我去给公主解开手上的绳索之时,觉着是被人解过的,不过没能解开。当时肃野暮倒在那里,我在想是不是肃野暮欲要给公主解绳。”
易非靖放下手来,当即就是否定,“这怎么可能?”
“我也是猜想,还需等到公主来说方可。”浅无尘抿嘴道,他总觉得戎军账营出事了,想那日武恒说的话,他心头一紧,“若是苏叶师父是肃野烈的爹,那这个肃野暮亦然是师父的爱子,那……”
这么想,浅无尘越发觉得无法呼吸,易非靖并无浅无尘这般乱套的思绪,只是淡而道,“这两日你累了,且先回去休憩。”
“是……”浅无尘回神,退下了。
许久后,易寒进入帐内,军中大夫正在擦试着脸上的汗珠,“怎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