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尘啊,你所说我已命人做好,他们再过数日便可起程归家了。”庆功的一系列事物结束已快至暮晚时分了,易非靖领着浅无尘回王府去,途中也将众士兵的着落说与他听。
“浅府完前,你便先暂住我府上吧,倒也应有具有。”
浅无尘并不觉得有何不妥,反是有丝不适,住惯了平民之家,让他去住王室之地,总是别扭了些,“是,王爷。”
“我带你去看看府处,那里倒也是个好处,我都羡慕!”易非靖带头要领着浅无尘去看府址,好似比浅无尘还要更开心,毕竟多了一位兄弟,一个从平民上升为贵族的人。
浅无尘无心拒绝,他现在真的很想回到浅家,看看浅广和杨柔葭怎样了,“王爷,我已向大王请示明日便回一次故里,故我应有许多日子都不在城中,您要有何事须做,小将……”
“你这说的什么话啊!你又不是供我差遣的。”易非靖咧嘴大笑道,“将至了,好像有人在那了!快些!”
“是!”
所到之地还是平地一处,易非靖给浅无尘指画着浅府应该有多大,浅无尘也细细观察,忽而见到那平地之上挖了一个坑,他指问着明日便动工的人,“那里做何用?”
“回将军,那是用于埋罐的。”那人实诚道,“罐中装有死婴,将其埋于府下可辟邪!”
“将活生生的小婴杀死吗?”浅无尘看着那个坑,满脸的错愕与震惊,本以为人牲已是残忍,不料……
“是,小婴再过一会儿便会送到了!”
浅无尘拳上青筋显露,“我不要!将那婴儿送回去!你们若敢,我就要了你们的命!”
“浅无尘!”易非靖拉住暴怒明显的浅无尘,生怕他做出什么出格之事。
那些人一听,扑通一声跪地,“将军,所有新府都会这般的,您这莫不是为难老夫吗?”
浅无尘敛去冲天的怒火,低首看了看说话的花白老人,放软了语气,“我不需要,你们便不弄即是,无需考虑其他。”
跪首的老者似在犹豫,许久后方是应允了,浅无尘这才与易非靖回府去岳箩立于府前等候了许久,见到易非靖。安然无恙回来,老远便已红了眼眸。
“王爷……”易非靖走近,将至两载未见,家中之人一如梦中所见,安康便是最好,听其轻语一唤似觉万物皆空。
“我回来了,久等了……”易非靖轻柔拾拉岳箩冷些的手,轻轻俯身落下一吻在上。
浅无尘并未忙着见礼,二人难得相见了,他怎可破坏呢,只是见得眼前之景,见得岳箩红眼含泪,他愈加想念杨柔葭了。
待到易非靖拂去了岳箩眼角溢出的咸泪,浅无尘。才弓身行礼,“浅无尘见过王妃。”
“快请起。”岳箩依在易非靖怀中,轻声细语道,“外面冷些,快进府吧。”说这话时,岳箩久久凝视着易非靖。
“好,我想去看看孩儿。”易非靖搀着岳箩轻步进府,浅无尘则跟着引路的仆人去了他所住之地。
易非靖回房抱着襁褓中熟睡的小孩,脸上情不自禁地浮现了久违的灿烂笑容,“箩儿,他像极了你。”
“箩儿倒是觉着他像王爷。”岳箩走近,轻轻碰了碰孩子的眉宇。
易非靖慢慢摇着手,不曾一刻将视线移开过那孩子,“都像。”
“王爷,您累了,去洗洗身子吧,将这疲倦都洗去。”岳箩抚了抚易非靖眼下的黑处,“水已备好,温和着呢。”
“好,”易非靖不舍地将孩子放下,却突然抱住岳箩,轻轻在其额上点下一吻,“等我。”
“嗯,”岳箩含羞点头而应。
一夜细雨洒下,万物都清亮了许多,浅无尘骑马在城外路上,慢下来后便会赏看着还带有雨珠的嫩绿之叶。
杨柔葭还是如往常一样干着该干的活,许是心中的人回来了,她更加卖力了,唯娘也都看在眼里。
“蒹葭……”待到杨柔葭将衣物晾好,站在门室前的唯娘趁此嫌隙叫住了她。
杨柔葭随意在衣裳上擦了擦手便跑到了唯娘身边去,每每看到唯娘脖颈上长长的伤痕,杨柔葭便会惭愧内疚几许,那是替她挨得呢……“唯娘,可是有事?”
唯娘替杨柔葭理了理乱去的发丝,“蒹葭,你跟我已有两载了。你是个好姑娘,当日将你拉来这陈府,我心中一直伤怀着。”
“唯娘……”
唯娘知道杨柔葭想说什么,却没给她机会,自顾自。地说着,“如今我替你寻到了一个好去处。城中新建了一处贵族府,是一位将军将住。府一建好,陈卿士必会让我赠些奴仆去,我想算你一个。”
“你莫要觉得唯娘将你推向了另一个火坑,唯娘是听闻数日前那府建前,本会杀死一婴儿埋于府下的,结果被那将军得知,此事终结,婴儿被送回了,也未寻其他婴儿,原是那将军不愿这样做。”唯娘握来杨柔葭变得粗砺不嫩的手而慢将拍着。
“如此宽和之人,想必待奴仆也不会差的,我便想你到那里去会好些的。你可愿意?”
唯娘的话一点点落在杨柔葭心上,不论唯娘的推测是否是对的,她都相信唯娘确实是对她好,“听唯娘的就是。”
“好。”唯娘颇感欣慰,要将杨柔葭送走,她还真是有点不舍,但也即刻掩去,“我这会儿要去奴所看看,可有何话让我带与东妹?”
杨柔葭想了想,闷声道出五字,“活着即安好。”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