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今日已累了,之前来的公子也都被遣回了,您也回吧。”侍卫的语气有很大的松动,谁也不想得罪任一贵族。
面具下的嘴角稍有翘起,苏暮从衣中掏出亲制的玄鸟玉饰,“将此交给公主,公主定会见我。”
苏暮说得已够明确,然则没有一个侍卫如他所想接过了玉饰,苏暮轻咳几声,“你们可想好了,若今日我一去不复返,偏我就是公主锁候之人,那你们是何罪呢?”
“给我!”眼看苏暮就要收回玉饰,一门侍伸出手要握其进府询问,“我去。”
苏暮如他所说把玉饰交到门侍手中,门侍很快跑进去……
易寒在池湖亭中倚栏而扔抛小叔子,箫儿看着废了好大劲才寻来的小石子火速消失,真是为自己鸣不平。
“公主!”门侍找了许久才找到此处而敬畏道,“府外来了一位面具公子,说要见您,此物是他让小的所传!”
箫儿顿时笑开了,替易寒将玉饰接过再呈现给易寒,“公主。”
“不是说今日本公主累极了,不想见任何公子了嘛!”易寒重重扔完最后一个小石子,依旧难解心中郁闷,烦躁转过头来瞄了一眼箫儿手中之物。
目光定格在那玉饰之上,易寒有些恍惚,“那人可是云寒阁苏暮?”
“不知,他并未道名,脸部有面具所遮。”易寒态度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门侍也感觉到了,努力回想苏暮的一切,“他似乎是断臂……”
易寒一跃而起,箫儿和门侍都惊了一头,易寒呼吸困难起来,或悲或喜,半晌她才下令道,“收下此物,你让他进来!让管事人带进我房室中!”
“是!”门侍高兴到了一种无法言喻的程度,这府中的人谁不知昭寒公主的性子,如今却是肯见,那定是不一般了。
易寒一挥衣袖,凌然而走,“回室!”
苏暮漫步府中,管事人也随着他的步子带路前走,几经波转后方是道了,管事人无权进入房室,只得通知后在门前作礼退下。
苏暮深呼吸一口,坦白从心而论,他是有些不知如何面对的,再怎么样也是到了这里,他不进也得进,前脚一踏过门槛,箫儿便迎候出来了,“请。”
不语也不点首,苏暮直直跟在箫儿身后走至内室,他很自觉地止步在了赤色珠帘前,箫儿却道,“公主邀您进内室,您留此做何?”
苏暮口嘴微张,他是知晓易寒会让他进府,进房室已出乎了他的意料,他是想也没想过会进内室,于是请礼道,“公主内室,我等岂敢冒犯。”
“本公主让你进,你便进,怎这么多废话!”里边传出不愉的呵斥女声,被遮掩的眸眼微动,苏暮还是拨帘而去。
易寒侧卧于榻上,随随便便就是相对一视,苏暮凝看着漂亮动人的眸子,易寒则探量着暗角下的深眼。
“坐吧!”火红的烈唇翘而启道,易寒灵利地端正了身子坐对旁侧一边案桌处的苏暮,“不知公子居何府。”
“恕暂不相告,”眼睛一刻没离开过易寒,苏暮看得着迷,几乎有两载未曾这般见她了……
易寒低眉拨弄拨弄衣袖,对于苏暮所说好似早已料到,“那你来此做何呢?莫非是如那些人一样吗?我看公子翩翩风度,不似那般人。”
尽管苏暮听出易寒话中有话,挑明了的讽刺,他还是禁不住地悄悄扬了扬嘴,“听闻公主因为他们而生气,我是想来替公主解解气的。”
“哦?”
“公主整日待在这房室中自也感到烦闷,不如公主领我去转上一遭?”苏暮已主动起身来,万分自信,就像是笃定了易寒会应允的。
易寒定了定眼神,面如呆板,“好,不过你若是不能使我心情好些,你便受罚吧!”
“是!”断了一只手臂,苏暮只能弓身以表示行礼,易寒见了无端而生心酸,但也仅仅是一刻,一刻后她便大步流星而出房室。
将府中转去一大半,领路的易寒和跟随的苏暮一前一后,皆是只字未言,快要走过一颗可谓是参天大树,苏暮陡然止步,“公主不觉得此树很有意思吗?”
易寒烦乱地嘟着嘴,听声便转身去看,淡然道,“此树是本府建处便被留下的,其年岁比本府尚还长些,你想做何?”
苏暮没忙着回答而走至粗大的树干前仰头而望,茂密的树叶为此处遮得了一片荫凉之地,算得多又强的树干起了很大作用,“此树树干强干,而且易于攀上,坐于其上享受风吹而看望远方之景的感觉定然不会太差。”
“你是说要本公主到上面去看风景吗?”易寒为苏暮这个想法而失笑,“那可不必了,城中还有彩月楼呢,那里岂不美哉?”
“那不一样,公主这在府中,而且这里所见虽不及彩月楼但也是另一番妙景了。”苏暮拍拍几人方可围住的树干,对坐于其上可见的风景似乎了如指掌。
易寒望去那些分枝,她知道那很结实,足以承受她了,“那本公主便去看看。”
苏暮点点头,易寒已是捋起了衣袖到他身边,好一会儿的折腾,易寒才攀爬到了较高的分枝上。
衣裳都撕裂了几些,但易寒毫不在乎,因为高处的空气确实让她心旷神怡,眺目远望,过了京都城中的屋檐,远处若隐若现的青山村落一点点出现在她眼中。
晨雾刚散不久,尚有些余留,它们游于山间林中,山下是不太能见得的村落,易寒只得见到继续茅屋之顶,“真美。”易寒叹道,“与尘兄所说故里定然是相似的,我初次见到,真的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