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浅无尘叨叨完几言两语便离去了,杨柔葭犹如是面对多大的惊涛骇浪,忐忑不安着,
命仆人传唤来唯娘和东妹,杨柔葭趋步回至房室,坐于桌边竟是无事摸把起了杯盏,一头乱绪的她尚在思考该如何启齿,“女兄(姑娘,)”一清亮一柔和的女音就在她身旁响起。
“哐当……”杯盏落桌,杨柔葭飘移了眼神看向她们,东妹还是纯粹的笑着,唯娘如她所想避闪着,“唯娘,东妹,你们来坐。”杨柔葭尽力让自己不那么紧张,尽量平和语气道。
东妹很乐意地就跑去坐在了杨柔葭跟旁,唯娘迟钝了些,倒也是去坐下了。
“唯娘,我看您如女兄;我待东妹如妹妹,可有些事我选择了隐瞒,今日将告知你们,的确是我真的信你们。”杨柔葭满脸的坦白与愧疚,对唯娘和东妹早日说明白了,她的心里也会好受些,只因没有藏着掖着了。
东妹并未见着唯娘所见一幕,杨柔葭骤然自省说了一通话,她是一点也没听懂;唯娘绞起了双手,就怕真是她所想。
……………
就此,杨柔葭一丁点也没落下地告诉了毫无血缘关系的二人,东妹傻了眼,这一切都让豆蔻年华的她心生荡漾;唯娘嘴里已能装得下鸡蛋了,她狠狠哽咽了唾沫一口,“真是奇哉!”
“唯娘,东妹!”杨柔葭忽然一手拉住了唯娘和东妹,不知是无助的乞求还是无声的要挟,“此事干系重大,所牵涉之人你们也清楚,还请你们让它烂在心底。”
“你呀!你都说我们是姊妹,何故如此说!我唯娘怎是那种人!”唯娘合上了嘴,对于杨柔葭的话而生怒,怒她之前想得离谱,怒杨柔葭把她想得小人了。
“女兄!东妹没有你,便不会活至今日呢!我以贱命起誓,绝不泄露他人!”东妹替杨柔葭磨平了眉宇间的不应该有的波纹。
杨柔葭含笑却泪眼花花,“唯娘,东妹,我真不知该怎么说了……”
“那就抱抱我们,你是个被神眷顾的人!让我们沾上些神的光辉吧!”唯娘说笑地便去抱住了杨柔葭,闭目想着杨柔葭和浅无尘之间的事,深觉太胆大,太具奇特色彩,她很庆幸在她生命中能看到在这等级束缚之下能有如此眷侣。
苏暮回到云寒阁,花衣女子在前堂等候已久,“公子!”
“可有事?”苏暮松了松肩部的紧促感,虽是累了许久,他还是要问问云寒阁的情况。
花衣女子脸色凝重,交出了飞鸽不远千里,跨过山河,越飞不同地界的天空而带来的小布匹,“今早您走后不久到的。”她不知里面写了什么,但这是不太好的信号。
苏暮皱巴巴了方正的脸,甚感滑稽,可是这表明的却是他深沉的心绪,拿过布匹来一点点掀开……
花衣女子看到苏暮眼眸未有再动一下,本是轻柔的脸上染了层层阴暗,“给我备马!我要即刻回戎族!”
“是!”
花衣女子很快将快马牵到了云寒阁门前,苏暮迅疾带了些物件在身上便出来,一个纵身就上马拉住了缰绳,又松手掏出了一个玉玦给花衣女子,“花衣,时候不多,你需替我去一下公主府找寒儿,把此物交给她,告诉她我定会回来。”
“是!”
“驾!”苏暮踢着马肚,马儿渐渐跑起,越来越快,跑得很远了,跑出了花衣女子的视线,跑出了京都奔赴戎族。
花衣女按照苏暮临走时所嘱托,将云寒阁让仆人照看着便疾步到了公主府,由着管事人带路带了后院,“拜见公主!”
靠坐在苏暮亲自为她在那颗她曾掉落树上所制秋千上的易寒悠闲地偏头看向花衣女子,“免礼……你是何人?”
“回公主,苏阁主仆人。”花衣女子随着易寒所问而道。
“那你来找我做何?”易寒蹭下秋千,拂袖走到花衣女子跟前,心里想着不会是苏暮要给她何种惊喜……
“公子回戎族了,但他让我带话:他定会回来。”收到花衣女子传递的玉玦和所带之话,易寒心里忽然被掏空了般空落落去了,无所依地踉跄回坐到千秋上,就那么依着绳索看望远处,“回戎族了……好是突然,突然得你都来不及与我道别吗?”
没有嘶吼,没有发怒,这倒是让花衣女子感到不一般的吃惊,可她不知只不过是因为那句他定会回来支撑着易寒罢了……
夜幕将天笼罩,京都城内各府都已安静了下来,人人皆是伴着夏蝉之鸣幽幽进入美好的梦乡。
杨柔葭房室里,浅无尘与与杨柔葭对坐,东妹和唯娘在旁边伺候着。
浅无尘柔捏着杨柔葭下巴左转来看了看那一侧被抹上鸡血的脸,蹙蹙眉道,“中间应是深色些,那伤口应该四散去的。”
唯娘听了赶时上前给杨柔葭的“伤口”进行细节上的改动,“好了,东妹、唯娘,去拿灯点燃吧。”浅无尘再看看,颇为满意道。
唯娘和东妹俱是犹豫了,她们都在想这法子会不会过于危险,谁都知水火无情啊……“将军,您要不再想想?”
“无碍,你们点燃不久,我便会抱着葭儿出去的。”浅无尘十分确信他可以做到,他不会拿杨柔葭的性命做赌注的。
一直不敢乱动乱说话的杨柔葭将身子朝向了唯娘和东妹,泰然笑之,“唯娘,东妹,照做吧!”
“好吧……”一番说聊后,唯娘与东妹方是拿起两盏灯出了内室。
须臾之后,京都浅府内便火光冲天,火势滔天,起火之音喊破了喉咙,仆院纷纷点燃了灯来,一个个仆人都提起载满水的水桶奔向起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