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了那些人的供词，一举打尽，三人负罪觉难以面对大王，故自尽而去。李司寇将余人捉拿于牢，皆已伏认。”左泽川扬首挺胸而下着石阶，一身凛然浩气随之而去。

“那些人怎么肯认？”左梓越侧头去看与自己一般高的人，被他凌厉之感所慑，依旧分毫不改口嘴之语。

“你都不管他们，拒不承认，重罪加身，若是再做无畏的抗争，岂不自作自受？”语轻然一落，左泽川脚步忽然快了很多，将没反应过来的左梓越远远抛在身后。

左梓越立于原地而可望得那黑衣墨发冠束及背之影，任由人流穿过他。

乌云遮天，秋意渐浓，东方凝着了秋衣静坐外房桌前，御医正在把脉，“连着服了三日，可是好了？”

“王妃，已无碍了，您大可放心。”御医抽回可妙手回春的手来，点而揖礼道。

“多谢，小怜，送！”东方凝挂笑地弄着衣袖，几日苦药吃着，心情都不好了，今日算是得些个乐子，倒是那天不合的阴沉。

“是。”

小怜送走御医回屋室来却不见东方凝的影子了，满园找也未见着，摊手想，“怎回事？去何处了？才用过朝饭，会去何处呢？”

东方凝放松一身地坐在马车上对赶马的石榛笑叹，虽然天公不见得又多给面子，可该玩还是要玩的，想去的还是要去，“石榛，还是你来赶马为好啊！”

“王妃，您出外做何？”马鞭颇有律动地抽打着马臀，马儿哒哒哒快进出城去，石榛轻微地向后仰头而问。

“城内尽是一番景象，城外自有天地，我想去看看！”东方凝掀帘看着将到城门的景象，和当日进来时是一样的，在凉秋中甚显凄冷，“石榛，出城右拐去看看吧！”

“听您的！”石榛一心两用着，边是与车内的东方凝说谈，边是赶着顺听的马匹，脑里尚需想想出城右拐是何地界儿。

马车一路行进，东方凝听着外边的声响，直至有了明显的鸟声，她方是又探头探脑望去窗外，只见得青山绿水，仍不见人烟。

马车行在小道上，因是换了一方景象，东方凝看得很是惬意，一直未叫喊停下，直至眼界忽现不大的水湖与一老钓鱼翁，“石榛，停在前方就好。”

“是，吁――”石榛牵扯缰绳，马车不多久便随着马儿的节律而停靠在路边，正好是那老钓鱼翁背后不远。

“老人家，您在此钓了几时了？”东方凝敞肩而摇手阔步到老钓鱼翁处，一派随性之气，她蹲身到其旁看那细长钓竿而问。

“一时辰了吧！不过几只罢了。”水面钓线处微动，老钓鱼翁不多言声色地回手起竿，果然在那钓线尽处有一大鱼。

“真大！”东方凝站起来，亮眼如星闪耀盯着挣扎的大鲤鱼，看着便是跃跳而起呼叫着，“真大！老人家您真厉害！”

“姑娘说笑了，”老钓鱼翁没有东方凝那般的喜悦，平常对之，速快将大鲤鱼收到囊中来。

东方凝抿嘴而探头去看被装进鱼篼内的大鲤鱼，搓着掌心起热来，垂涎而问，“老人家，这鱼您卖与我可好？”

老钓鱼翁轻锊长长的白眉须，同是长满白胡子的嘴唇中发出哈哈的笑声，罢了将鱼篼递出道，“姑娘，这是我来此钓的第一只鱼，便给你了。”

“当真否？”东方凝似是觉得天上不会掉馅儿饼，事事慎重才最好，故而眼睫毛动动而半信半疑问。

“当真，我这便要走了，你且将这鱼篓一同带走吧！”老钓鱼翁留看一眼东方凝，也不管她是否就要定此鱼了，直接把鱼篼放在地上，然后站起了拱驼的身腰而离去。

“天爷爷是知晓今日不同往日，特给我些利处否？”老钓鱼翁说得爽快，走得远了去了，东方凝滞留而看余下的鱼篼和钓竿，心内感慨而想。

石榛在马车前牵马等候，待到东方凝提着鱼篼回来时，他正打懵，怀里便被揣了一只鱼，滑溜溜的，听得东方凝指着后方而吩咐道，“去找些干枯枝来生活，到那边空地上1把它烧熟了！”

“是！”石榛双手抱着那只好几斤的鲤鱼，只闻“啪”一声，大鲤鱼被当空摔在地上，挣扎几下便不动了。

隔没很久后，东方凝挽着衣袖席地而坐，面前一堆旺火上正是那只大鲤鱼，已被烤得五成熟了，香味开始溢出，东方凝嗅嗅其原始烤鱼味，哈笑道，“好久没吃过这种鱼了！”

“王妃，您今日怎会想到出来弄这些？”石榛捏着枯木枝去撬了撬火下的枯木，火更是盛了，能得东方凝不弃与之同坐于此，他便顺之而问。

“今日是我娘的忌日，每年今日，我与爹给娘扫墓后便会这么过，几乎未变。”东方凝转着手中串了大鱼的棍子，明是会让人觉得悲伤的事儿，硬是让她说得淡然自若，“而且，今日是我生辰，十有八岁了。”

“与王爷一样？”石榛添枯枝的手慢下几刻，可谓是脱口而出，说完就把头低垂得更厉害了。

“不同，我娘是在我几年前的生辰之日过世的，也是因此，爹才会与我逍遥过此日，好少去那些悲凉。”大鲤鱼烤得差不多了，东方凝拿来在鼻前一横掠过，热气带着鱼香随之而过。

东方凝吧唧吧唧嘴巴来，在鱼肚子处掐了一小块鱼热乎乎的鱼肉来放入口中，一嚼就觉绵香绵香的，“很好吃，你要否？”

缩脖看那递来的烤鱼，石榛木愕地摇头，就算是在外边也不能坏了规矩，“王妃，您吃，我不吃！我不可以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