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正谈话间,大门外传来了一阵马蹄声。
常不易耳朵灵敏,最先听到。忙对他们三人说道:“大家小心,外面来人了。”
“师兄,会不会是那些人去而复返了?从院子里留下的痕迹来看,今天来李记作坊的,至少得有四个人。若是他们一起回来,以他们的武功,咱们可是打不过的。不如,先离开吧。”赵小七面露忧色,问道。
“这帮人敢在大白天杀人,就证明他们是有恃无恐的。所以,他们回来也是有可能的。不过,若是他们真回来了的话,正是咱们查明他们身份的好机会。所以,咱们最好不要离开,而是找个地方藏起来,看看他们到底是谁。”
说着,常不易指了指前厅。意思要大家先躲到里面去。
赵小七他们三人会意,点了点头,施展轻功,同常不易一起飞速进入了前厅,各找位置藏了起来。
他们刚刚藏好,就听到门口有喊声传来:“作坊里有人吗?我来送酒菜来了。酒菜太多,都装在一个食盒里,我一个人弄不动。你们能出来个人搭把手吗?”
“是酒楼的人。”听到来人的喊声后,赵小七悄声对常不易说。
“这下糟了,他进来后看见这么多死人,而咱们四个却好端端的出现在杀人现场,他会不会误会咱们是杀人凶手啊?”范大同有些担心地说。
“那咱们就不出去呗。省得他们误会咱们。”刘晓星说。
“那咱们也不能总躲着这里啊。万一他们到屋子里来,不还是会发现咱们吗?”范大同又说。
“师兄,你想多了。送菜的一般都是些普通人,陡然间见到这么多尸体,一定会被吓得瘫软在地,然后连滚带爬地离去的。当他离开之后,咱们就马上出去,上马离开。那样不就没人发现咱们了吗?”刘晓星说。
“可是,他离开了这里后,应该会去报官吧?官府到时候查起来,由于我和师兄去过酒楼订酒席,他们肯定会查到我和师兄的。如果咱们一走了之的话,他们会不会据此认为我和师兄杀了人之后,畏罪潜逃了呢?到时候,他们肯定会让人画出我们的头像,发出海捕文书四处通缉我们的。那样,我们今后还怎么在江湖上行走啊?”赵小七心眼儿细,一下想到了一走了之的弊端。
常不易听了他们三人的对话,想了想说:“要不这样好了。待会儿咱们先出去,然后去别处溜达一圈儿。估摸着官府的人差不多到了,咱们再回来。他们到时候若是查问咱们,咱们就说咱们来这里买兵器,带的钱不够,掌柜的给打了很低的折扣。咱们为表示感谢,同时打算跟掌柜的交个朋友,就去订了酒席。谁知,他们这里却出了这样的事。如此说法,官方不会怀疑咱们,咱们最后还能以略尽朋友道义为由,好好地埋葬我师父等人。你们觉得如何?”
三人一听,这个办法不错,便同意了。
四人正商议着,门外送酒菜那人连喊数声,有些不耐烦了。便一边埋怨着,一边抱着一个酒坛子走了进来。
“你们这里的人真是小气,叫你们出来帮一下忙都不肯。我一个人既要抱酒,又要搬弄菜碟,还要防着食盒里的菜不要被野狗给吃了,哪里忙得过来?大家都是伙计,你们怎么就不能……”
那人心里对作坊里的人不肯出去帮忙十分不满,故意嘟嘟囔囔地发着牢骚,从外面走了进来。刚转过影壁,他就发现了地上的尸体,顿时吓得浑身瘫软,连人带酒一下倒在地上。
酒坛在倒地时摔碎了,酒水撒到了他身上和地上。酒水里的酒精一下弥漫开来,钻入他的鼻子里,刺激得他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恢复了意识,这名酒楼的小伙计赶紧手脚并用,连滚带爬地向门外逃去。
一边逃,他还一边大声叫喊:“死人啦,死人啦。李记作坊里死人啦。不关我的事啊。我是来送菜的。”
接着,常不易他们就听到了马蹄声响起。
等马蹄声和店伙计的叫声渐渐远去后,常不易向赵小七他们三个说:“快,趁着看热闹的人还没有赶过来,咱们赶紧离开。”
三人明白他的用意。便带齐自己的物品,施展轻功,以极快地速度冲到大门外,迅速解开马缰,飞身上马,扬鞭而去。
他们刚离开李记作坊大门口没多远,被酒楼伙计的叫声惊动的人们,就纷纷向李记作坊围了过来。
他们虽然也看到了常不易等人,但并未看清他们到底是不是从作坊里走出来的。因而,没有对他们产生丝毫怀疑。不然的话,他们之中那些比较正义的人士,只怕是应该会大喊着“不要让凶手走掉”,并招呼着大家一起来追赶围堵他们了。
对于没人这样做,他们四人庆幸了一下,然后装作若无其事地在县城里溜达了起来。
转过几个街区后,估摸着无忧县衙的人差不多到了,他们才调转马头,向李记作坊回转。
当他们到达李记作坊时,大门口已经被人围得水泄不通了。
远远地看到前面的情形,赵小七眉头一皱,向常不易问道:“师兄,这么多人,咱们怎么进去?”
“瞧我的。”常不易摸了摸下巴,说道。
说着,常不易向他们挥了挥手,示意他们三人跟上后,便催动坐骑不紧不慢地向人群走了过去。
到了围观群众的外围,他假装不知前面发生了什么,向一名看热闹大婶的问道:“请问,大婶,前面发生了什么事?”
“听说是李记作坊的掌柜的还有伙计们都被人杀了。”大婶看了他一眼,随口回答。
“什么?李掌柜死了?怎么会这样?”听到这个消息后,常不易脸上现出痛苦状。
接着,他突然就嚎啕大哭了起来。
一边哭,他还一边喊:“李掌柜的,刚刚你还说要与我等把酒言欢,怎么这么会儿工夫就去了呢。这真是老天不叫好人长寿啊。”
他哭的突然,且又十分悲切,而且还言明了与李记作坊的掌柜有十分亲密的关系。
围观群众不由地对他产生了几分好奇,好奇他与作坊掌柜的到底是什么关系。
同时,他们出于对死者的敬畏,觉得不该挡住他们亲朋前去哭丧的道路。便赶忙很主动地向一旁避让,给他和赵小七他们闪出一条道儿来。
他们就由号丧的常不易带领着,从人群中穿过去,直达李记作坊大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