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转过了脸，才发现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一脸凝重的阎老头。只见他此时没有了常常拿在手中的烟卷，代替的是一个黑乎乎、奇形怪状的东西。

“千万别动，如果惊动了它，船上所有人一个人也别想活。”阎老头说话的语气异常的平淡，好像他自己并不在这艘船上一般，事关生死，还说得这么轻松。

“阎老，江里怎么有这么大的蛇？不逃，那我们岂不是更没有活的机会了？”大副问出了陈彪心里最想说的话。

有时候，一个副手要做的就是能替领导做不能做的事，说不能说的话。虽然这句话陈彪也可以说，但由大副来说，却更有恰当。

“蛇当然长不了这么大。”阎老头心里面似乎在盘算着什么，眼睛看着外面的江面，心不在焉的样子。

“那是什么？阎老。”陈彪最终还是自己发话了。

“蛟！”

陈彪和大副听了有点懵，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只好又问道，

“什么是蛟？那不是蛇吗？”陈彪没有怎么念过书，所有认得的字还是近些年跑船的时候，与生意相关的才慢慢认识的。

“蛟，也可以说是蛇。蛇要想成龙，就得先变成蛟。”阎老头说得语气平淡，好像在说一件理所应当的事情。可陈彪和大副两人却是你瞪着我，我瞪着你，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哪有蛇变成龙这种荒谬的说法，龙不是传说中才有的东西吗？

两人听到这，即使是心里面不相信，也不好当着阎老的面表现出来。都想要自己亲眼看看，没想到的是，刚想要走出舱门，就被阎老叫住了。

“你俩别走，最好全船通知，不要乱跑乱叫，别吸引它的注意力。看这样子，这蛟不是冲着咱们来的。”说着话，阎老也觉得有些掩耳盗铃了，因为即使他们所处的地方是在最高一层的船长室，也能听到下面乘客拼命奔逃的声音。

“快，还楞着干嘛，再迟就晚了！”

虽然明知道没有用，大副还是接下了话筒，全船语音通知。你还别说，当人们慌乱一阵之后，都感到束手无策，不知道该怎么办。你就在一个船上，能跑到哪去呢。这时刚好船上有通知怎么做，他们还是首先想到的是遵从。

当陈彪和大副忙完了手里的事情的时候，转身回头一看，船长室里哪里还有什么阎老头，只留下他俩在里面四目相对。

“愣着干啥，快呼救，叫救援啊！”陈彪向大副下达了命令。

外面船舱之中的动静，早就引起了余长啸的注意。等到余长啸看到那巨蛇的时候，已经只能看到它黑黝黝的身子往远处游去。可这巨蛇给余长啸带来的震撼可是不小的，余长啸第一次看到这么大的巨蛇，最大的蛇还是在动物园里看到的，没想到蛇还可以长这么大。

而且通常的思维都以为蛇只会在岸上游走，没听过在水里还能游走的。而且以前也没听说过在长江之中有巨蛇的传说。其实，余长啸后来仔细查了资料，还真有这回事。

巴人的族称“巴”，许慎在《说文解字》里解释道“巴”字说：“巴，虫也。”或曰“食象蛇”。“巴”作为巴人的族称，既可以看出早期巴人是把“蛇”作为一种精神图腾，更是证明了在巴地早期是有巨型蛇的存在的，它的大足以吞下一头大象。

《古小说钩沉》里《玄中记》记载：“昆仑西北有山，周回三万里，巨蛇绕之，得三周。”

现在的昆仑山脉处于海拔高，气候严寒的地方，看起来不适合巨蛇生存。其实在距今五六千年前，那里的气候还是较温和的，是有可能作为巨蛇与大象的产地。如果真有这种大蛇的存在，作为长江源的昆仑山，大蛇是可能顺着水流进入长江流域的。

另在《山海经?大荒北经》里有记载：“西南有巴国，有黑蛇，青首，食象。”。虽然《山海经》里面记载的动植物，大多是现在没有的东西，不具有实际的存在证明的意义，但如果说《山海经》是一本全凭想象的科幻巨著，那还是有些扯蛋的。

没过多久，人群还是慢慢冷静下来。不过他们的视线还是随着那远去的巨蛇移动，没有人在意刚刚是否有人被吞噬了。的确也是，大家都是偶然间才碰到一起的，除了那个人的亲朋好友，应该也不会有人在意吧。

就在人群还在讨论，小孩还在哭泣，被刚刚的巨蛇吓到的时候。余长啸的视线却停留在江中的一个小船之上。那小船也是奇特，并不是顺水而下，而是逆水行舟。正好要与那巨蛇相遇在一起。想到这，余长啸的心就不由得一紧，不知道那船上之人能不能脱得一险。

之所以能看见，也是因为那船是黑色的船身，在白茫茫一片的江面上很是扎眼。

“快看，快看，那有个小船。”耳边处也传来了，正在观察着远方情势发展的人的惊叫声。

“对耶，那里真的有个渔船也”

“糟糕，糟糕，那渔船恐怕是难逃一劫了。”

可接下来的事情却让围观的人感到震惊了:

只见那巨蛇不仅没有吞没那个小船，反倒是朝着相反的方向游来，也是逆水而来，想要往上游游来的样子。

就这么一下子，甲板之上已是炸开了锅，纷纷叫嚷着。叫嚷着想要进入船舱之中，都不想在大厅之中待着了，毕竟大厅四周都没有玻璃窗的。就算有玻璃窗恐怕也挡不住那巨蛇的强力一撞吧。

余长啸一时间倒没有躲进去，倒不是因为余长啸胆大，而是余长啸注意到那巨蛇的奇怪之处。好像它躲的是那个小渔船？这到底是为了什么？难不成上面有让它感到恐惧的东西吗？

视线慢慢拉近，那巨蛇很快就乘风破浪地逆流而上，与余长啸所在的客轮相距不过五十米的距离。这个时候，余长啸才有闲暇看清它的长相。若说它是条蛇，还真不像。因为貌似在它巨大的身体下面竟然还有脚？余长啸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暗自嘀咕道，

“那是脚吗？蛇怎么还会有脚？”

“那不是蛇，是蛟。”一个淡淡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余长啸侧过脸一看，看见是阎老头，就不觉得那么奇怪了。毕竟如果说这艘船上，还有谁能够回答出这个问题的话，那无疑就是他了。

余长啸本来还想再问，江面之上又发生了变化，只见在蛟的后面的渔船，竟然速度也不慢。和蛟之间的距离，越拉越近的感觉。似乎还有一会儿，就要追上了。

“是什么人在那船上？怎么还有人不怕这种怪物的？”

“世上千奇百怪的人多了去了，你不知道的还多呢。”无疑又是阎老头在一旁说话，不过说着话，他就自顾自地走了，也不知道是去哪了。瞧着他远去的方向，是楼上。余长啸想应该是去船长室了吧。

此时的江面不说洪浪滔天，也是波涛滚滚，即使是现代的轮船可能也无法在这种江水中快速地行驶。好在余长啸所在的客轮是顺江而下，所以很快就与蛟擦身而过，两者之间隔得距离比上次远得多了，所以也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很多人开着舱门，在夹缝当中，瞥见了巨蛟的身形过去了，都是发出了一阵长吁短叹的声音。相信，这条巨蛟给每个人的心里压力还是蛮大的。毕竟这种怪物超出了人们的认知范畴。

不知这种怪物怎么会存在于江水之中，有关部门怎么没有探查出来呢？早知道有这么个怪物在江水中，余长啸想所有人都不会选择坐船出行的，大家宁肯走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