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有此剑,你儿便不必回京了。”王越点点头,他知道此剑的典故,所以敢说出这番言论。
“廷芳,你回去吧。老夫给你句话,莫要荒废武艺。”王越挥挥手,“去吧。”
李廷芳行了一礼,回府去了。
京城中暗流涌动,谁也不知到这次哪条大鱼会栽在漩涡中。
遥远的西疆,自天勋元年皇帝亲征之后,大片的肥沃土地重归大明,尤其是那片盆地,沃野三千里。
天山如同怀抱,紧紧搂住这片土地,河流从山中流出,在盆地上纵横交错,灌溉了牧场和耕地。
这里是明军西线最大的军屯区,五十万明军在这里开垦土地,饲养战马。
更重要的是,两年时间,在安西将军的军令下,大片的土堡被建起,有数百之多,几座要塞也即将竣工。
几万头耕牛被送来,眼看着开春了,可以种下番薯二种,到时候军队自给自足的同时,还能养活这些牛马。
天山脚下,有两座孤堡遥遥相望,两座孤堡中间,便是冻土的东面出口。
冻土,是从天山西麓能横穿到东麓的唯一通道。
这条通道丘陵遍布,并不是一路坦途。
西斯庭帝国和大明千年来势同水火。
两帝国此消彼长,千百年虽来朝代更替。
威唐时,西方是圣君帝国。
神宋时,东西方的交流被另一强大帝国隔断。
说是西斯庭和大明之间的较量,不如说是东西方民族的对话。
冻土,方圆三千里。
千万年来,紫色的土地坚硬无比,不可耕种。气候常年寒冷,不可居住。
冻土的存在,减缓了东西方民族血与肉的碰撞。
西方僧侣认为是神迹,是上神慈悲,不忍生灵涂炭。
从几百年前的西方圣君东征以来,屡屡绕过冻土来侵扰东方。
百年前金狮王曾带本国天穹骑兵企图越过三千里冻土,奇袭东方。
不知遭遇了什么,一年后西方君王派使者来索要金狮王的尸身。
而东方民族从没有见到有西方骑士从冻土中走出来。
东西方派人进入冻土寻找,深入三百里找到了金狮王和他的天穹骑士,已经与冻土融为一体,无法搬动。
冻土环境之险恶,举世骇然。
冻土气候寒冷,北风凛冽常年不息。
千里冻原上,一个身影顶着寒风前行。他伸手扶着自己的斗笠,弓腰前行。
紫色的土地上万物不生,方圆百里只有一座光秃秃的小山,也就几十丈高,山脚下有一处小院,孤零零地陪伴着那座土黄色的山丘。
戴着斗笠的身影,往小院而去。
进了院门,堂屋中一孩子探头出来,笑道:“大哥回来了。”
那人摘下斗笠,应了一声,回头费劲地把门带上,问道:“那金发爷们走了没?”
屋中响起一句半洋半土的话来,“老爷,我在这,金毛还在。”
听了这话,那人瞪了一眼探头出来的孩子,轻声问他:“你教他的?”
孩子吐了吐舌头,调皮的说道:“你出去这么久,我不是无聊么,就教他几句话。”
那人问道:“你可没少折腾他吧?”还没等孩子答话,他又自己回答道:“能不折腾么,都几年没见一个活人了。”
说完不禁笑了。
“快进来吧,”孩子将大哥让了进来。
“老爷,你回来了,好滴很!”金发大汉站起身来,点头哈腰地说道。
老赵听了一阵头大,自己这个小兄弟古灵精怪的,也不知道怎么教的,把这个金发碧眼的汉子调教得都会说陕西话了。
老赵冲他点点头,坐在了木桌前面,问孩子,“有热汤吗?给我倒一碗暖暖身子。”
“老爷,有,有热汤。”大汉一脸的高兴,他终于听懂这两人说的话了,也学会说他们的语言了。
老赵斜了他一眼,“有还不给老爷倒上。”心里暗暗发笑,老爷这个称呼,一定是小兄弟教的。
大汉一拍手,示意没听懂,嘴里却喊着:“爷爷,爷爷,老爷说的嘛玩意儿?”
一旁的小孩脸一红,忍不住笑了起来。
老赵作势要打他,小孩一溜烟跑一边去了。
“你小子,不得如此无礼。”老赵狠狠瞪了他一眼,“去,改回来去。”
小孩子连连答应,“我改,我改,你可别动手。”
“死孩子,”老赵骂道。
“爷爷,老爷说的什么。”金发大汉凑到小孩旁边问道。
“来,听我说。”小孩低声和大汉嘀咕着。
老赵喝了一大碗热水,觉得舒服了很多。
“别忘了做饭,”老赵把炉子拨的很旺,“我睡会,你们两个别吵。”
“哎,老爷您瞧好吧。”大汉急忙回答。
“什么玩意儿。”老赵嘟囔了一句,和衣睡着了。
屋外风很大,吹着窗户哗愣直响。
老赵打起了呼噜。
“老爷睡着了。”大汉正对着炕头,听到老赵气息平稳,便对孩子说道。
孩子回头看了看,老赵闭着眼打着呼噜,睡得香甜。
两人点点头,“跟我来。”孩子蹑手蹑脚地往屋后面走,后面有个门帘,一撩帘就进去了。
到了一个小屋中,里面整整齐齐堆着些麻袋,里面装的是糙米和番薯。
屋子里一股子潮湿发芽的味道,“坏了。”小孩跑过去,挨着麻袋翻着。
“二哥,怎么着了?”这大汉学的一嘴大杂烩味,“你在寻摸什么呢?”
小孩没理他,找了好大一会,拿出来一个布包来,眉开眼笑地说:“你看,这是啥。”
说着他翻来了布包,金光灿灿,一本金书光芒大盛,照的两人脸上黄澄澄的。
金发大汉很惊讶,凑近了想看个仔细,小孩却将金书重新包起来了。
“离得近了会被此书所伤,”小孩神神秘秘地说道,“只有大德行的人,才能翻看此书。”
金发大汉也不知道听没听懂,含含糊糊地说着:“知…知道了。”
此刻就好比是腊月里的萝卜,动了心了。
“走,随我出去。”小孩一脸的兴奋。
门帘一撩,老赵探头进来了,“去哪啊?”
转眼小孩一脸的不高兴,蔫了吧唧地说道:“哪也不去。”
“做饭去。”老赵过来一把拿过来布包,“这玩意能伤人,你屁股上是不疼了?”
小孩想起来被一道金光差点削去半个屁股,不由得打了个冷战,嘴里嚷嚷着:“给你了,给你了,别让它在打我了。”抱起几个大番薯,一溜烟跑出去做饭去了。
金发大汉现在原地不知道该干啥,他还在沉思,那笼罩在一团金光中的金色书籍,究竟是不是自己要找的那个东西。
老赵也没理他,转身掀开布包就翻着书,上了炕津津有味的看着。
金发大汉一脸的崇拜,这个不起眼的老头带给他太多的震撼了。
刚才小孩很忌惮这本会伤人的金书,而老赵却大摇大摆的随意翻着,任凭金书发出刺眼的光芒,直照入老赵的双目,老赵的眼睛变成金色,还是看的聚精会神,眼皮都没动一下。
过了半个时辰,小孩捣鼓出一盆黄白相间的一大盆糊糊,一股香甜的味道直冲人的鼻尖。
“真香哎。”大汉赞叹,他来到这里有小半年了,最喜欢吃小孩做的这盆糊糊。
老赵合起金书,开口问道:“半年了,你叫什么?”
大汉一愣。